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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不管故意還是無心,穆敬齊傷的不僅僅是手,而是狀元沒了。
梁安侯是襲爵,徒有空名而已,但尚書卻是實權在握,兩家真要是鬥起來,梁安侯未必斗得贏,何況確實是穆敬齊理虧在先。
再者,即使他的手治好,名聲也壞了。讀書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再等三年進到殿試,皇帝也未必對他有好印象,更別指望能謀到重要職位。
憤怒總要找到發泄口,拿不了萬家開刀,梁安侯夫人怒指酒樓,「你為什麼要賣酒給他們?做什麼吃的不好,非要弄明火,我兒子被傷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
徐達也不是好欺負的,有理有據地反駁,「我們並無任何過錯,期間還多次提醒貴公子注意言辭,並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救治,給他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你們若是覺得我有錯,大可報官。」
報官?梁安侯還真不怕。
彼時,夥計趕過來。
他是過來作證的,事發夥計就在隔壁桌,隱約看到一隻手從後面推了穆敬齊一把,這才導致他撞向別桌,手撐到鍋里的湯汁。
但是,當時人影重疊,事發又突然,他並沒有看清是誰推的。
徐達趁機道:「侯爺,夫人,肯定是有人嫉妒貴公子春闈奪魁,這才想出來的毒計。我們酒樓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不是救治及時,公子的手都未必保得住,我就是一開酒樓的,你揪著我們不放有什麼用,可別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做生意的油嘴滑舌,為了推卸責任什麼都敢說,梁安侯根本不信。
老的冥頑不靈,徐達只得將希望寄在穆敬齊身上,「世子爺,你當時受傷那麼嚴重,你同伴卻顧左右而言他,阻止大夫替你治傷,他們根本就是想害你。我對你可是天地良心,能做的都做了,你不能看著侯爺冤枉我,放過真正的兇手。」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尿檢
穆敬齊顯然也起了疑心,他回憶自己早前的行為,跟雲裡霧裡似的,半晌才道:「我也沒喝幾杯,就感覺暈乎乎上頭,還管不住自己的嘴。」
蘇禾若有所思,「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穆敬齊面色尷尬,「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姑娘給我拋眉弄眼,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不知今天為什麼……」
他不知怎麼說,只覺得無顏見人。
梁安侯震驚,「敬齊,你真沒多喝?那為何做出非分之舉?」
穆敬齊有嘴說不清,跟中了邪似的。
蘇禾道:「若是被人下了幻藥,就有這個可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在場的人震驚,萬曆春問道:「你有證據?」
「這種毒很厲害,脈象跟瞳孔驗不出來。」蘇禾清了清嗓子,「事發前我跟萬姑娘在場,世子爺面色潮紅,言語極為不妥,看外在確實像喝醉酒,但事後我跟沈大夫都驗過,中毒的可能更大。」
眾人無語,說了等於沒有。
「但是,世事無絕對。」蘇禾話鋒一轉,「不管是什麼毒物,只要進入體內都會代謝,或許尿檢能驗出來。」
尿檢?沈明軒聞所未聞。
不過,表妹說得有一定道理,毒物殘餘會隨濁物排出。未必驗出毒物,但或許能從中窺破一二。
穆敬齊當然想弄清真相,否則這污名得背一生。
他隨沈明軒進後院,一刻鐘左右才出來。
尿液泡多偏赤,跟平常大有不同,其他的驗不出來。
可這也不能證明遭人下藥,萬一是吃了醉鵝或酒所致呢?
徐達腦子轉得快,「侯爺,我就怕這事說不清,已經讓夥計把世子爺的同伴扣下。他們同桌喝酒吃飯,要不也驗驗他們的?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出了這事不僅關係到世子爺清白,其實對萬姑娘也是傷害。」
萬梓汐被調戲反抗沒錯,但畢竟是深閨之秀,大庭廣眾如此粗俗野蠻,試問誰敢娶這等剽悍的姑娘,不怕被推到湯鍋里去麼?
但如果另有內情,就不一樣了。
「侯爺,令郎的傷可以另想辦法,當務之急是要洗清污名。」
梁安侯見徐達言辭懇切,不像推卸責任之人,於是轉身問萬曆春,「萬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萬曆春稍微思慮,「今日之事確實蹊蹺。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可不能被污名毀了清白。」至於是否還有必要聯姻,等查清真相再說。
梁安侯當下有了決定,事不宜遲馬上報案調查。
不過,經過梓汐上次失蹤的事,萬曆春多留了個心眼,命人進宮請御醫,指名道姓的那種。
胡御醫很快到來,正是舅舅的昔日同窗,上次給許戈診脈的。
尿檢說法很稀奇,按理是可行的。
蘇禾之前是僥倖,畢竟沒有儀器,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毒都適合尿檢,但在穆敬齊身上賭對了。
胡御醫將之前的尿液再驗一次,「侯爺,萬大人,尿液色澤異常,味偏苦澀,確有異常。」
蘇禾:「……」做醫生真不容易。
胡御醫早年受過梁安侯照拂,趁人不注意將其拉到角落,「侯爺,令郎燙傷嚴重,若沒有特效藥怕是無法參加春闈。」
梁安侯心急如焚,請御醫務必想辦法將兒子的手治好。
他給梁安侯暗示,早前西域的陀螺國進貢過幾瓶血玉生肌膏,對止血生肌消腫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