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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皇帝再不願意承認都好,他在漠北的謀術失敗了,漠北軍身在曹營心在漢。真要跟蒙軍打起來,別說楊元吉指揮不動他們,怕是連皇帝的兵符都不管用。
他們只認人不認兵符,所以父皇肯定會把那個人捏在手裡的。真要是這樣,那當年幫皇帝那幫人豈不成了笑話?
「張彪,你派人去趟沙縣。」
前兩年有衛大夫盯著,敬王還算放心,畢竟許戈雙腿殘廢醫治無望,過得落魄如乞丐。他讓衛大夫摻了慢性毒藥,以為再過個一年半載,許戈必死無疑。可這半年來沙縣頻頻出事,雖然不少證據都指向晉王,但直覺告訴他跟許戈脫不了關係。
只有他死了,漠北才能安靜下來。
……
雲記的軍服單清尾完成,因為胡家的黑心棉的緣故,劉大人的驗收這塊格外用心。
不止驗貨,他還抽驗之前囤在倉庫的貨,同樣沒有出問題。
陸記的貨也前後腳交齊,劉大人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慶幸自己關鍵時候守住了底線。當初胡陸兩家暗中行賄,都想獨攬沙縣的名額,但當時他嫌銀票少想再磋磨一下,誰知後來胡家棉花被燒,而上鋒將軍服增至三萬,沒人爭搶頓時不香了。
事後,他還曾委婉暗示陸記,誰知陸記裝傻,而雲記更是個傻乎乎的,別說塞個紅包,連吃飯都沒請過。
當然,他也一門心想完成這批貨,為自己升官鋪路,非但沒為難兩家反而以禮相待。
錦州的軍服監官,私下吃回扣厲害,又擅長拍上鋒馬屁,是他晉升路上的攔路虎。如今他栽了,自己晉升是板上釘釘的事。
要知道,沙縣這批軍服完成的很漂亮,尤其是羽絨軍服,頭兩批運到漠北反響好很,他也得到不少表揚。
劉大人一高興,自掏腰包請陸記跟雲記的掌柜到四海搓了一頓,然後帶著最後一頓貨運往漠北。
聖旨很快下來,胡家成年男丁一律被押至錦州聽判行刑,婦孺則被流放到嶺南。
胡家的下場,蘇禾心裡挺唏噓的,她不禁想到許家,然後更心疼自家狗子,他能活下來可不光憑的是運氣。
林庭逸沒再回沙縣,聽說皇帝對軍工坊的貪腐雷霆之怒,勒令欽差前往軍工坊嚴查過往貪墨。
他們前腳剛走,沙縣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而且一直連下幾天不停。
一覺醒來,到處銀裝素裹,鵝毛紛飛。
蘇禾第一次見識到雪災的厲害,這年頭也沒有化雪的助劑,院子裡的雪深得沒入膝蓋,房頂的雪不時滑下來,嘩嘩作響的。
許戈長這麼大,也是初次見到如此嚴重的雪災,慶幸早前修繕屋頂,否則有坍塌的風險。
南方人對雪有莫名的興奮,蘇禾興沖沖將自己裹成粽子,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誰知院門兩邊都被雪堵死,怎麼也打不開。
即使這樣,也沒有磨滅她對雪的興奮,竟然舞揮著鏟子,亢奮地在屋檐下堆雪人。
許戈無法理解她的亢奮,不過在她的吆喝指使之下,一塊幫著堆雪人。
她推的雪人很奇怪,更讓許戈詫異的是,這個敗家娘們竟然拿胡蘿蔔當鼻子,拿黑芝麻球做眼睛,將他的獸皮手套搶過去給雪人戴,還有獸皮圍巾……
「許富貴,你說它像你嗎?」蘇禾樂呵呵地說著,然後趁他不注意,雪團猛地擲過來。
雪團撞擊在身上,迸射進衣服里,透骨的涼。
許戈脖子一歪,砸暈在輪椅上。
蘇禾見闖了禍忙過來查看,錯不及防被許戈推了下,整個人往後抑,「砰」地摔在院子裡,被深深的白雪埋沒。
「姓許的,我跟你沒完。」蘇禾氣急敗壞從雪堆里爬起來,拽住許戈從輪椅上扯下來。
兩個人摔在雪堆里,拿著積雪互潑起來。
別看許戈半身殘廢,蘇禾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摁在雪堆里,埋的只露出一顆腦袋。
「姓許的,你是不是男人?」蘇禾氣得哇哇叫,「敢不敢紳士一點?」
許戈不知何為紳士,北境男人都是這樣教訓不聽話的熊媳婦,他不過小懲大戒而已。
蘇禾手腳並用爬起來,將許戈摁在雪上,眼疾手快坐在他腰上,扯開他的衣領往裡面刨雪,「許富貴,我弄死你……」
咦,背後有涼涼的目光。
第三百二十五章 咱們玩這個
等蘇禾回頭看,只見徐達站在飯廳門口,震驚地連嘴巴都合不上。堂堂漠北的小閻王,竟然被少夫人摁在雪地里摩擦,真是……好可憐!
猛虎當前,徐達敢怒而不敢言。
「不是……我……」瞧他滿臉都在控制她虐待許戈,犯罪現場的蘇禾有些說不清,趕緊從許戈身上翻下來,將人從雪地里拉起來。
許戈面色不好,抖掉衣服里的雪,看徐達的眼神陰沉無比。
徐達:「……」他就不該來。
他當然不該來,小夫妻的情趣豈是他這個外人能看的。
蘇禾到灶房燒水洗臉,奈何水缸的水結成冰,她只能從院子裡取積雪。
兩人在飯廳密謀,徐達掏出官府張貼的告示,關於綏州科舉舞弊的。小侯爺曾千交代萬囑咐,只要公告一貼出來,第一時間告訴他。
這案子早就有結果,徐達不知他要官府的告示幹什麼,不過主子的命令他不敢違背,冒著過膝的積雪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