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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老胡又想了想,遲疑道:「三樓的溧水閣,有位坐東的客人倒是讓人印象深刻,穿著挺體面的,行為卻相當浮誇,跟個娘們似的……」
他話還沒說話,蘇禾的腦海里不由自主浮露出陸淺之的模樣,尤其是當胡老描述他的衣飾裝束時,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冒出來,脫口道:「陸淺之!」
這個騷包娘們,除了他還有誰!
第二百八十章 各懷心思
許戈召來影子,「你去探探陸淺之,看他是否知情?」
影子領命而去。
這是影子第一次當著許戈的面,出現在蘇禾面前。蘇禾的目光悄然落在他身上,然後偷偷跟許戈對比了下。
還真別說,兩人身形體量相差不大,不過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眼前的影子很陌生,不像之前數次打交道的冷麵大哥。
半個時辰左右,影子悄然回來,「他確實看到了,還連夜召舒意樓的掌柜議事。」
蘇禾這才舒了口氣,「可以讓他作證。」
然而,許戈的臉卻沉了下來。
蘇禾以為他檸檬病又犯了,可隨之又意識到不對。
陸淺之是商人,而且舒意樓還是四海酒樓的競爭對手。商人重利,他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替對家洗冤呢?
她猜得沒錯,作證是不存在的,而且陸淺之懷疑是胡家所為,已經吩咐人找證據,他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等四海酒樓倒閉,他再收拾胡家,到時就是一家獨大了。
許戈冷笑兩聲,他可真跟女人似的,想得美呀。
他對蘇禾說,「天色不早了,你去洗澡早些休息。」
得了,關鍵時候又沒她的份,不過蘇禾也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去灶房給他燒洗澡水。
北方人冬天不喜歡洗澡,十天半個月不洗都是常事。可蘇禾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哪怕是冰凍三尺天都得天天洗。天氣冷了,許戈就衍生了偷懶的想法,想抹身泡腳了事,結果被她嫌棄的要死。
不洗白白,床都不讓他上,更別說過手癮了。
久而久之,許戈也養成習慣,一天不洗渾身不得勁。
等她一走,許戈吩咐任務,老胡跟影子不敢耽擱,趕緊去落實。
這邊沒得安寧,巷子對門的那家也沒休息。
已是深夜,寒風瑟瑟,屋內炭火充足,昏黃的燭火搖曳。
燭火照在冰冷的面具上,閃爍著寒光。
薛青義低著頭,手裡拿著柄精緻的銼刀,極其有耐心的打磨玉佩。
阿力端著藥進來,催促,「先生,夜深了,你喝完藥該歇息了。」
「還差一點,我弄好就去休息。」
「蘇大夫說了,熬夜對你的病百害而無一利。」
薛青義沒聽,繼續手上的活。
阿力不滿,「先生何必如此著急,他出事了不是更好嗎?都不用你出手。」
薛青義的手一頓,半晌才道:「阿力,我們真正的仇人在京城,他既然跟晉王為伍,目前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不必急於出手。」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並非想幫他,而是酒樓的人根本不經查。」
阿力怒道:「一群叛徒,死不足惜。」
「那他們呢?」薛青義反問道:「北邊的那群人該死嗎?一旦他被坐實,他們會再次背上莫須有的罪名,還有機會穿上今冬的棉衣嗎?」
阿力眼睛血紅,別開臉不說話。
「有些帳不是不算,而是時候未到。」既然他選擇了晉王,便是與敬王為敵,再留他一段時間又如何?
吹去玉佩上的浮沫,薛青義遞了過去,「夜已經深了,你去吧。」
阿力接過玉佩,轉身離開。
……
徐縣令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時嘆息。
「老爺,可是還想著四海酒樓的事?」徐夫人被吵醒,有些無奈道:「不過是尋常案子,欽差也毫髮無損,有何擔心的?」
徐縣令坐起來,揉著太陽穴頭痛道:「夫人,我今日暗示欽差大人,是否心急了?」
「這案子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胡家搞得鬼,欽差只是還不了解胡家的那些腌臢手段。他要是真想查,豈能查不出來?」提起胡家,徐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胡家這次也太過分了,分明是想一箭雙鵰,既讓四海酒樓開不下去,也讓老爺你落個接待不當的罪名。欽差真要是出了好歹,你怕是烏紗帽都不保。」
「殺欽差,姓胡的倒還沒那個膽。」
「他是沒那個膽,可是他背後的主子有。」徐夫人光是想想都心肝打顫,「無論是北大倉案,還是科舉舞弊,欽差都把敬王得罪了,我估計下手是遲早的事。」
最怕,又是玩栽贓手段,既能除了欽差,又讓老爺背禍。
「這次虧得蘇禾驗出他們下毒的不尋常手段,否則你豈不里外不是人。」
徐縣令神情沉肅,「他們這是要將人往死里上逼呀。」
「他們敢做初一,咱們就做十五。」比起徐縣令的優柔寡斷,徐夫人則乾脆許多,「老爺,你雖說算是晉王的人,但晉王現在是沒牙的老虎。你要是出了事,他未得幫得了你。既然欽差來了,咱們倒不如利用這次機會,把胡家給做實了,先把他們除掉。」
徐縣令沉默良久,「夫人說得在理。」不過,胡家是沙縣首富,想扳倒他們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