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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張彪打哈哈,「不敢耽誤正事,其實也沒喝多少,可能是四海酒樓的酒後勁足。」
「還沒喝多少?」
徐縣令嫌他丟人現眼,喝道:「就你那酒量,五六斤下肚都不帶打飄的。」
林庭逸又打量張彪一眼,叫蘇禾過來,「你驗驗他。」
欽差說話有深度,蘇禾不知道他要驗什麼。瞧他生人勿近的氣場,她也懶得問,轉而打量起張彪。
張彪生得牛高馬大,看著足足有兩百多斤,一身官服都是灰塵,其中還沾了許多柴屑碎沫。
蘇禾向前幾步,聞到他身上酒味濃重。宴席每桌預計不超過三斤女兒紅,能把酒膩子喝飄,看來席間沒少蹭酒喝。
見他不時揉後腦勺,蘇禾讓他坐下,動手檢查起來,「自己磕到的?」
「應該是。」張彪沒啥印象,「酒樓茅房人多,估計是路上滑了下。」
見他扣錯的紐扣,蘇禾似想到什麼,語出驚人,「把衣服撩起來。」
「啊?」張彪傻眼。
「褲頭。」
張彪滿臉懵,但見兩位大人都沒反對,這才尷尬的撩起衣服,將褲頭露出來。
林庭逸神情淡定,內心早已吐血三升,她可真是生冷不忌的神仙大夫。
「你平時喜歡打死結?」為了神獸們的清白,她容易嗎?
「沒有啊,我都是雙扣活結。咦,怎麼打的是死結?」
徐縣令聽出不對味了,張彪是酒膩子,即使他將整桌的酒都喝完了,也不可能醉到不省人事。
「兩位大人,張彪的傷在後腦勺下方,靠近後頸的地方,從痕跡來看是被人從後面用棍棒敲傷。」
她的說法,得到林庭逸的認可,「不錯,傷的位置不對,而且通往茅廁的地方鋪的是石仔路,如果他是打滑摔傷,後腦著地應該已經一命嗚呼。」
再者,男人每天都在打褲頭,即使喝醉了,可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徐縣令也是聰明人,順著蘇禾的話往下說,「看來,有人趁張彪醉酒打暈他,穿上他的衣服偽裝成衙役投毒行兇,後來因為時間匆忙,行兇者不但把紐扣搭錯,連褲頭打結都弄錯。」
林庭逸不語,一臉深沉。
身為大夫,蘇禾該做的都做了,兩位大人都是聰明人,她的手再不收回來,就該引人懷疑。
病患還沒完全脫離危險,蘇禾繼續回去盯著。
……
屋裡暖哄哄的,薛青義睡了冗長的一覺,推門才發現阿力在門外凍得瑟瑟發抖。
「怎麼不叫醒我?」看他的神色,應該是有急事。
「先生難得能睡個好覺,屬下豈敢打擾。」兩年多來,先生飽受病痛的困擾,從來沒睡過一次好覺。
阿力側身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得知四海酒樓發生的事,薛青義沉默許久才道:「是蘇禾查出椰子雞有問題?」
阿力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她若是敬王的人,應該是落井下石,而非出手相助。」
薛青義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黑白棋局上,「你調查一下四海酒樓的掌柜,之前在做什麼。」
無論是酒樓還是涼菜鋪,都屬於異軍突起,在沙縣的名氣很大,阿力很快查到消息,「兩年前開的包子鋪,因為做得難吃口碑很差,錢沒賺到還要不時倒貼,半年前才突然改做涼菜鋪,因為管理的好被挖到酒樓做掌柜的。」
這不過是對外的說辭,薛青義冷然一笑,「倒是我大意了,看來蘇禾並非敬王的人。」
對於蘇禾的行為,薛青義一直心存疑惑。從她今日舉動看來,要麼是晉王的人,要不壓根就是許戈的人。
「可是,上次她被綁架,他根本沒去救人。」他看得一清二楚,對門那個跟沒事人似的,壓根不為所動。
「可她到底是毫髮無損回來了。」阿力只是看到他沒去救人,或許是他的人去救了,又或許她完全有能力應對。
相較於這兩個答案,阿力更偏向前面那個,「綏州是晉王的地盤,但北境還是漠北軍說了算,晉王想要跟敬王斗,就必須拉攏他才有勝算。而徐縣令之前是中立的,只因她的醫術和晉王一步步走近,這分明是布好的局。」
有了前車之鑑,薛青義不著急下判斷,「開了兩年的鋪子一直溫飽不濟,卻在半年前有如神助,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晉王同樣如此,被貶封地在三年不出,為何卻在這數月頻頻出手對付敬王?」
阿力詫異,「先生是懷疑,這背後還有人?」
薛青義眼神微斂,「你查一下,晉王身邊可添了人?」
「都怪屬下,之前大意了,沒有查清楚。」
「與你無關,我們此前北上只是為了做生意。」以及……打聽他的近況而已。
不覺間夜已深,蘇禾急著救人兩頓都沒吃,早已飢腸轆轆,她去後院找吃的,誰知林庭逸也在,還擺了滿桌的菜,剛要起筷的樣子。
對於這個前任,蘇禾只想避而遠之。
第二百七十九章 目擊證人現身
剛要離開,林庭逸卻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蘇大夫,不嫌棄的話一塊吃吧。」
被點名,蘇禾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看她有點拘謹,林庭逸淡然一笑,「今天若非有你相救,十條人命就沒了,這頓飯算是本官的心意。」
原來是謝恩,蘇禾實在太餓,拿起筷子囫圇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