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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這個……」徐縣令稍有遲疑,「仇家倒算不上,但是口角倒是有的。」

    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徐縣令不敢隱瞞,將胡家酒樓跟舒意樓、四海酒樓的恩怨悉數告之。

    「以你之見,胡家酒樓做得出這事嗎?」

    「沒有證據的事,下官不敢胡亂猜測。」徐縣令摸著摸短須,稍作權衡又道:「不過,胡家酒樓之前鬧過病鴨,而且經常跟風模仿別家名菜,不少商家對此很有怨言。四海酒樓也是有些手段,上次在公堂防患於未然,當面鑼對面鼓跟胡家酒樓舌辯,胡家雖贏了官司卻輸了品行,還真沒跟風做四海酒樓的菜。不過,我也從旁聽到個消息,說是胡家仍在私下找人買胡椒跟椰子,至於是否真有其事,倒不好說了。」

    敬王的手太長,再三伸到晉王的地盤來,晉王對此非常不滿。雷五悄悄來過一趟,特意傳達晉王的意,胡家突然翻臉跟官府作對,正是投了敬王的陣營,而之前的李承平,也是敬王的人。不管是誰,只要敬王想拿下沙縣,首先要對付的都是縣令爺。

    經過這麼多事,徐縣令豈會不明白,想要活命只能鬥垮胡家。敬王屢次對他下死手,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想要保命回京,就必須跟晉王一塊,徹底扳倒敬王。

    胡家家大業深,想鬥垮談何容易。不過,現在欽差來了,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

    林庭逸一笑置之,並未再接話,「咱們再去趟回春堂,或許會有新的收穫。」

    臨上轎,他又突然道:「王仵作,蘇幕大夫說兩種黴菌毒性不同,你且試試。」

    欽差發話,王仵作不敢耽擱,趕緊從後院抓來兩隻雞,一隻餵有毒的湯,一隻餵爛白菜的黴菌。

    不止如此,林庭逸還吩咐下去,讓捕快尋找目擊者。四海酒是迴廊形建築,清泉閣便處在回形中,如此真的有人開窗,或許碰巧有人看見呢?

    坐著官轎到回春堂,木炭中毒的官差已經甦醒過來,只是人呆滯無神,模樣痴傻無比,說話跟動作均慢兩拍。

    徐縣令叫來蘇幕,「他們還能治好嗎?」

    「木炭中毒,使人腦部缺氧失血,短時間易造成記憶混沌,幸虧他們被發現的及時,再晚點不是死亡也會變成痴傻。」

    「剩餘那幾個呢?」

    「已經催吞服藥,還需要觀察,應該沒有大礙。」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只要是出了人命案,死得還是欽差隊伍成員,四海酒樓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見他們意識還算清醒,林庭逸跟徐縣令分頭盤問。一桌十人,無一例外都喝了椰子湯,美酒佳肴,他們吃的開心喝得盡興,半醉半醒的也不知發生什麼事。

    所有人都喝了湯,有些中毒有些沒中,黴菌毒要麼是配菜有問題,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投毒。

    當時所有人都醉了,而湯里的酸味很輕,還真沒有人察覺出來。

    至於有沒有人進來添炭火關窗戶,沒有人說得清楚,但是他們記得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去關窗。

    欽差一行幾十人,加上縣衙的官員捕快等,總共包了十間廂房,隔壁左右的都過來敬酒,彼此間相互串門,來去的人多,是不是有人無意間關了窗,還真是不好說。

    林逸庭派人檢查參加宴席的人,包括四海酒樓夥計也在內,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雙手也沒有被叉杆毛刺刺傷的可疑之人。

    徐縣令百思不得其解,「該不會,是兩撥人所為?」

    林庭逸卻否了,「宴席剛開,眾人的意識都是清醒的,此時有人進來關窗或是往鍋里投毒,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徐縣令若有所思,「只有等他們喝醉了,意識不清,才是投毒的最佳時機。」

    林庭逸點頭,「不過當時不少人已經吃飽喝足,投毒者不敢保證他們會再喝湯,為保險起見又添了炭,殊不知被酒樓夥計及時發現,他們才躲過一劫。」

    徐縣令心裡已經門清,借著話題繼續往下引,「可是,這幫官差跟人無怨無仇,為什麼會遭人下毒燒碳呢?該不會,是奔著下官,或是大人你來,只不過是找錯廂房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查出中毒線索

    林庭逸瞟了徐縣令一眼,意味深長道:「徐大人,你不要被四海酒樓牽著鼻子走了,指不定就是他們的配菜不新鮮。當然,不排除酒樓里有不法之徒,想藉此宴給你我一個下馬威。我們不著急下結論,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水落石出的。」

    他話裡有話,聽著好像是徐縣令偏袒四海酒樓,這讓徐縣令極不舒服,可再細細琢磨,他又好像沒這個意思。

    一時間,徐縣令竟有些尷尬。

    這時,周班頭匆匆跑來,「大人,我清點過人數,咱們的人少了一個,四海酒樓沒有,醫館裡也沒有。」

    「少了誰?」

    「衙役張彪。」

    張彪是個酒膩子,平時就愛喝兩口,一喝酒就誤事,徐縣令鬱悶道:「那還不趕緊去找?」

    周班頭又派人好一通找,然後將人拎過來,怒斥道:「你自己跟大人解釋。」

    張彪尷尬地摸著後勺,「兩位大人恕罪,我喝多了兩杯去茅廁解手,不知怎麼就走錯地方睡到柴房,真是對不住耽擱事了。」

    林庭逸有潔癖,見他渾身邋遢,嫌棄地往後退一步,察覺到他官服的紐扣還搭錯,眉頭微蹙起來,「你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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