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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謝謝兩位,開刀取腎不是小事,我需要考慮一下。」尋遍天下名醫,提出取腎保命的,蘇幕可是第一人。
離開回春堂,薛青義登上馬車。馬車內燃有木炭,他仍是裹緊袍子,對著車內候命的阿力道:「查蘇幕。」
阿力領命閃身而去,阿滿送他回客棧,「先生,咱們的木棉跟鴨毛都脫手了,不如早些回瓊台吧,那邊天氣暖和,你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薛青義疲倦不已,「給我租個院子,要南城烏麻巷的。」
阿滿不解,但見他神色不容置喙,只能乖乖閉嘴。
回到客棧,薛青義強撐精神攤開筆墨,顫抖的手握住筆桿,費力地在紙上寫著。
中午左右,阿力回到客棧時,發現薛青義已經暈厥在案桌上,旁邊堆疊著幾張紙。
薛青義很快醒來,掙扎著坐起來,「查得如何?」
「蘇幕的口碑倒是不錯,回春堂靠他接過很多傷患,屬下查到他不僅給縣令治過病,連晉王也私下來過兩次。兩個月前,他給病人割過肝,那病人現在還活著。屬下特意找過他,他說身體比之前好多了,對蘇幕很是感恩戴德。」
薛青義將桌上的紙疊好交給他,「阿力,我可能撐不下去了,若是哪天撒手歸去,你就按這上面的做,多替他們做點事。」
阿力垂眸,不願意伸手去接,「先生不會有些事的,你不是還要替他們報仇嗎?」
「生死有命,你拿著吧。」薛青義拍拍他的肩,「你不拿著,我怎麼放心做手術呢?」
阿力詫異,「先生決定了?」
「左右不過只剩兩三個月的光陰而已,既然蘇幕這個人沒有問題,倒不如賭一把,或許還能再爭取一些時間。」
「先生不會有事的,老天會開眼眷顧你的。」
面具之下的眼眸閃過噬骨的恨意,「老天若是有眼,我們又豈會遭遇這等不公?」
阿力低頭不說話,猛地一拳捶在地板上,「總有一日,會讓那幫人血債血償的。」
薛青義將紙遞過去,「後面的每一步,我都已經算計好了,你別丟了。」
阿力哽咽,將紙摺疊好塞進胸膛。
「阿滿已經在烏麻巷找好房子,你收拾下咱們搬過去。」
阿力震愕,「你要去見他?」
薛青義別開臉,冷言道:「該來的,躲不掉。」
忙完手頭的事,蘇禾剛走出回春堂,便見阿滿匆匆趕來,「先生請留步。」
薛青義決定做手術,蘇禾返回醫館跟鍾大夫商議,將手術定在後天早上。後天是許戈的生日,她本來都已經請假了,想跟他過兩人世界。
不過,薛青義的病不能再拖了。半天手術,半天擼狗,愛情跟事業兩不誤。
開了術前的藥,按醫囑煎。送走阿滿,蘇禾留下來做手術方案,跟需要配合的大夫討論好才離開。
晚上鑽被窩,蘇禾跟許戈提了薛青義的事,「沒想到他真的當過兵。以他的智慧跟決策,想必曾經也是風雲人物,如今卻被病痛折磨的不成形,真是讓人心酸。」
許戈雙手枕在腦後,滿腹心事。
「怎麼了?」蘇禾摸他的大長腿,「是不是天氣寒冷,你的腿不舒服了?」
「都沒感覺了,哪能知道是否不舒服?」
蘇禾掀起他的褲子,驚訝道:「都長凍瘡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習慣了,每年都長,今年還好些。」
「把褲子脫了。」蘇禾取過藥膏,「我給你上藥。」
第二百五十四章 蘇禾對許狗人身攻擊
許戈喜歡這個,而且動作很快。
「現在才十月,等到過年肯定更嚴重,要不咱們做個暖炕吧?」骨頭斷過,即使保養的再好,也是熬不住寒冷的,早兩年只怕兩條腿都爛了。
許戈壓根不同意,「熏得到處都是煙,牆都黑不溜秋的。」把炕弄得熱乎乎的,她就不黏著他睡了。
「改天找蔣雲做床羽絨被,再把床墊厚些,睡覺的時候屋裡加些木炭。」蘇禾不禁想到李家村的煤礦,惋惜道:「要是能挖出來就好了,咱們既然保暖,鋪子也能省下大筆的買炭錢。」
「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禾並不知道,許戈手中並不止一座煤礦,這半年來他派人到全國各地勘察,手中已有十幾座煤礦,經過運作之後全部都是合法的。
給他上完藥,又做了個馬殺雞,蘇禾抱著被子睡得舒坦,誰知院門突然響了。
晚上的,誰那麼不長眼呀?
冷颼颼的懶得起床,但是敲門聲斷斷續續,蘇禾戳了下許戈,使喚道:「許富貴,你去。」
就會欺負殘廢,許戈心有腹誹,但還是套上外衣去開門。
院門打開,冷風忽地灌進來,門前站著道影子,在黯淡的月色下,隱隱可見其臉上的半塊面具泛著寒光。
許戈習慣了黑暗沒有帶燈出來,眼前的男人身材頎長,寒風將寬大的衣裾吹得獵獵作響。他的五官掩飾在夜幕下,卻有股強大的氣場。
心臟兀地驟緊,許戈的身體繃緊,眼睛直勾勾盯著來人,「何事?」
男子拱手行禮,「叨擾了,我是對面剛搬過來的,比較倉促許多東西沒備齊,想來借個火。」
黑暗中,許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稍等。」
男子欣喜,「多謝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