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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考生鬧事,必然是晉王在背後推波助瀾。

    平心而論,李承平是真喜歡孫七,若不是無路可退,他不願意朝孫七下手。可是沒辦法,主子交代的任務要完成。

    孫七的情況很不樂觀,蘇禾用了虎狼之藥,只能冒險一試。如果能熬過今晚,或許還有份希望。

    高燒不斷,還不時伴有抽搐,這是很糟糕的症狀。

    藥灌下去,孫七的高燒稍微退了些。

    彼時已經是深夜,疲累的蘇禾稍微打了盹,又被人叫醒。

    一夜不停反覆,到凌晨快天亮之時,由高燒轉為低燒,算是暫時脫離危險。

    「他的肺部受傷嚴重,即使命大能醒過來,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眯了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孫七仍沒有甦醒的預兆,觀其呼吸跟脈搏,器髒有衰竭之跡。

    蘇禾打算進城一趟,重新配藥救治。

    回到城裡買好藥,她又選了幾種補氣血的營養品。見時間還早,又抽空去吉祥客棧看狗子。

    蘇禾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見著自家的狗子直接問了,「許富貴,你說那幫不學無術勾結考官在試卷上做暗號,這個不難理解。可是他們用什麼方法將晉王的人準確無誤淘汰掉的呢?」

    許戈咂舌,她的智商真是令人捉急,時常掉線呀。

    「蔣鐵林是什麼官職?」

    「翰林院的呀。」

    許戈反問道:「翰林院是做什麼的?」

    蘇禾愣了下,繼續而恍然大悟。翰林院跟文書打交道,蔣鐵林別的本事或許沒有,但對文書筆跡鑑定必然是一流的。只要事先收集到考生的筆跡,把他們安排到自己的考棚,哪怕是考生的信息是密封的,只要憑筆跡淘汰肯定錯不了。

    那幫人的情報能力,實在夠強大的。

    那麼,問題很快又來了,「蔣鐵林只是監考而已,即使他把有暗號的卷子往上遞,可是上面還有副主考跟主考官,他是如何確定受賄之人肯定會被選上的呢?」

    蘇禾想想都頭皮發麻,「難不成,上面還有作弊的?」

    許戈拍拍她的腦袋,「沒有才怪了。」

    蘇禾好奇道:「你說,是一個還是兩個?」

    許戈突然來了興致,「要不咱們來賭一下?」

    「賭什麼?」許狗最近很雞賊,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智商被碾軋,頓時警惕起來。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許戈勾嘴笑,挑釁道:「是不是玩不起?」

    蘇禾明顯心虛,覺得他不懷好意。

    「切。」

    「你是在切我嗎?」看他目露鄙視的樣子,蘇禾頓時不理智了,「賭就賭,姐姐還不信玩不過你!」好歹比他多活十幾年,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怎麼可能會輸呢。

    「你賭單還是雙?」許戈很有男人風度,把主動權讓給他。

    呃?蘇禾有點上當的感覺。

    她在腦子過了幾遍,然後拍板道:「雙!」這個考官團就是個黑窩。

    「好,那我選單。」許戈笑得很陰險,「誰要是輸了,就要答應對方一件事,而且不得反悔。」

    「不違法不違道德?」蘇禾又不傻,趕緊加上附加條件。

    許戈答應得很痛快,「可以。」

    見他神情得瑟,蘇禾不禁疑惑自己下錯注,畢竟他的情報厲害多了。

    看她疑神疑鬼的,許戈大度道:「你要是懷疑我作弊,咱們換過來也可以。」

    蘇禾疑慮一番,還是決定不換,省得給他留下話柄。

    要救孫七,蘇禾估計這幾天都得寸步不離地守著,科舉案自然沒有閒暇關注,於是跟許戈打聽起來。

    別看他天天躺床上,卻長了雙順風耳,比她這個跑斷腿,狼狽鑽狗洞的強多了。

    老八跟簡庭宇放出來了,沒挨皮肉之苦,就是牢里伙食不好,人瘦了一大圈。

    所有的考生都翹首以盼,消息卻喜憂參半,被吳起白滅口的替考者挖了出來,屍體腐爛的辨認不出。

    孫七留了封謝罪書跳崖,官差在崖谷找到他的屍體,被野獸啃食的面目前非,但從現場殘留的衣飾鞋子來看,確係孫七的不假。

    在謝罪書中,孫七攬下罪責,袒露心聲,利用職務之便牽線搭橋,物色有需求的考生,從中收取佣金。為幫考生過關,還需要請高人替考,但所謂的「然並卵」,不過是他矇騙考生而隨意捏造的,為的就是營造有監考官賄賂的氣氛,以便在事成之後收取剩餘錢財。

    孫七的幕後之人,並非縣丞李承平,而是綏州知府胡頌明,所得贓款三七開。

    第二百三十章 救活孫七

    蘇禾被氣笑,「李承平還挺有才的,不但將所有的事撇得一乾二淨,還將禍水往別人身上引。」這招使得妙啊,讓審案的官員內部自亂陣腳。

    事實上,他還真就成功了,胡頌明已經被停職。

    許戈捏她氣鼓鼓的腮幫子,「為這種人生氣,壓根不值得。」

    「憑一封謝罪書,就能洗脫李承平的嫌疑?」

    「官差在孫七的房間搜出三十根金條,也在胡知府的府邸搜出半箱金條。」

    「……」蘇禾滿頭霧水,「你覺得胡知府可能跟他們同流合污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許戈嘴角泛起絲冷笑,「胡知府本就是牆頭草,這個鍋背得也不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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