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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那個人,應該就是策劃考生鬧事的幕後指使。
在這恍惚間,守在晉王府外面的探子來報,有輛從沙縣來的馬車進了府。
「沙縣?」林庭逸挑眉,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經過連夜的審訊,典獄長將五份供詞呈交到林庭逸手上,「大人,這五人經不住詐,加上用了刑,已經分別招供畫押,他們確實辱了蔣雲。」
沒休息好,林庭逸慵懶地將供詞往桌上扔,「可有交代為何辱人清白?」
「他們早前應該串供過,說看到蔣雲落單才起了歹心。」
「把吳起白單獨關押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看望他,每日飯菜都要仔細檢查。」
典獄長神色為難,「巡撫大人那邊問起來呢?」
林庭逸淡然,「不過是普通的民事案,跟科舉沒有關係。」
典獄長心領神會,「下官遵命。」
林庭逸叫來張恆,「幫本官約沙縣那三位舉人,我要祝賀他們高中。」
張恆道:「不知要約何時何地?」
「要他們候著吧。」林庭逸笑,「等客人來上門。」
第二百二十章 她豁出去了
蔣雲早早起來,她恢復女兒身,等著官府傳召。
從早上等到晌午,官府始終沒來。蔣雲坐立不安跑到官府去問,得到的答案是欽差大人病了,要擇日再審。
什麼時候能審,沒有人給她答案。證據確鑿又如何,抵不過官官相護,沒有人能還她清白。
蘇禾對此早有預料,她真心想幫蔣雲,但她保留的太多,自己的努力就像打在棉花上,費力又不討好。
裝病是林庭逸的慣用手段,案子遲早就要結的,至於為什麼要推遲,多半還是牽涉到秋闈作弊的複雜,他需要權衡其中利弊。
許戈給她捎來吃的,聚福樓的大閘蟹,走河運從淮南新鮮過來的,正是膏肥味美的時節,在綏州非貴族吃不起。
徐達沒見過這玩意,見蘇禾吃起來很嫻熟,心在滴血。小侯爺真是捨得,幾兩銀子一隻呢,就為了討少夫人歡心。
蘇禾給蔣雲留了兩隻,但看她的樣子也沒心情吃。
蔣雲眼眶泛紅,語氣幾近絕望,「蘇姑娘,有什麼法子能讓官府我清白?」
「想要官府管也不難,不過你恐怕要為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蔣雲很聰明,「像考生那樣,鬧得全城皆知?」
「這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但是對你的傷害很大,要三思而後行。」蘇禾有些於心不忍,「這案子是欽差接的,不至於虎頭蛇尾,要不你再等兩天。到時要再沒動靜,我們再想辦法也不遲。」
事到如今,除了等也沒別的辦法。
在客棧待得無聊,蘇禾特意喬裝一番,讓徐達看好蔣雲,自己則溜去找許戈。
一路上,蘇禾都相當警惕,沒發現有尾巴跟著。
特意帶了大閘蟹給許戈解饞,沒想到他居然染了風寒,不停打噴嚏。
「你偷雞摸狗去了?」蘇禾伸手搭在他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姓蘇的狼心狗肺,換她在屋頂吹一夜冷風試試。
開好藥單,蘇禾讓夥計幫忙抓藥煎服,然後將蔣雲的遭遇說了遍,「你說姓林的為什麼關鍵時候總裝死?」
「請人替考只是一個環節,保證中舉才是最難的。」
蘇禾細思極恐,「該不會四名監考全部都被收買了吧?」
「一個名額三十萬兩,要保證他們都能中舉,受賄的考官起碼不止一人。另外,他們敢在晉王的地盤這麼幹,地方官員中也有狼狽為奸的。」
「所以,姓林的惹不起他們,只能裝聾作啞。」
「他即使想查,應該也會阻力重重。」許戈打了個噴嚏,狼狽地揉了揉鼻子,「若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在等聖旨。有了皇帝的聖旨,查起來自然名正言順。」
蘇禾弄不懂這裡面的人心算計,又道:「老八他們在牢里沒受苦吧?」
「只要沒有幕後主使,放人是遲早的事。」羈押幾百個讀書人,坊間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這點風寒,許戈還沒放在眼裡,不過藥是蘇禾開的,只能硬著頭皮喝。
瞧他臭臭的臉,蘇禾才發現他很怕苦,笑道:「你在戰場上殺人都不眨眼,竟然怕喝藥。」
許戈運氣,出了身熱汗舒坦多了。
秋風颳的厲害,外面天色還早,許戈命令道:「把你臉上的東西弄乾淨,到床上來。」
想他獨自在客棧無聊,蘇禾洗乾淨臉鑽被窩,她習慣性掏他腋窩,「許富貴!」
「嗯。」
「你一天到晚幹什麼?」
「吃飯,睡覺。」許戈瞥了她一眼,「想你。」
哇喔,他老是這麼會,心花怒放的蘇禾撲上去啃他。
許戈早在這等著呢,他習慣並享受她的主動,兩人在被窩裡剛要鬧,老五的信送過來了。
徐縣令已經見過晉王,並且下帖子邀約林庭逸吃飯。
蘇禾詫異,「你讓他約的?」
許戈冷笑,「沙縣出了三個舉人,是何等風光之事,何況姓林的升堂審案還了三人清白,徐縣令擺桌謝恩酒也是應該的。」
「既然是謝恩酒,那三位舉人也會出席吧?」
許戈揉捏她的下巴,「跟著我,你是越來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