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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李承平不好再反對,將目光落在蘇禾身上,「不知這位是?」

    王仵作忙介紹道:「這位叫顧五,算是我的同縣老鄉,剛好也懂醫術,對仵作這塊很是嚮往。」

    他頓了頓,向徐縣令解釋道:「大人,我考慮到沙縣只有一個仵作,很多時候忙不過來,我就想著多收個徒弟,到時也可以輪替不是。」以前忙得不可開交,但大人對他有恩,所以他才一直沒提。

    「這事倒是我疏忽了。」徐縣令面露歉意,滿口應承道:「按編制是該有兩名的,以後顧五就給你打下手。」

    一行人踩著夜色往殮房而來,按規矩閒雜人等不准進去,徐縣令等人在外面等候。

    夜色風高,李承平道:「驗屍需要時間,這裡風又大,大人不如移步前院等?」

    徐縣令也沒推辭,不過臨走前交代道:「留守幾個。」

    李承平安排留兩個人值守,轉身之際給身邊的官差使了個眼色。

    蘇禾隨仵作進入殮房,三具蓋白布的屍體整齊的放在房間。

    死者一家姓何,賣唱女叫何琴,今年才十四歲的年紀。蘇禾揭開白布,只見她五官僵硬,臉形拉長,眼睛上翻,嘴巴半張。

    仵作觀其面部後,翻看脖子勒痕,「從她形態來看,倒是符合上吊的痕跡。」

    蘇禾起初以為她是被勒死再偽裝成上吊的,不過經過仔細辨認,確實不存在重複的勒痕。

    對驗屍不在行,蘇禾邊觀察邊摘錄,王仵作抓起何琴的手時,目光凝聚起來。

    右手中指指甲斷裂,之前必然有過劇烈的掙扎,食指上有輕微的皮屑。這說明死前跟人搏鬥過,很有可能把兇手抓傷。

    等蘇禾脫下死者褲子裡,整個人都震住了……

    徐縣令正跟李承平在前院喝茶,有衙役飛奔來報,「大人,殮房走水了。」

    「怎麼會這樣?」

    徐縣令猛然站起來,疾步往殮房而來,「快,組織人救火。」

    李承平跟著其後,緊急去安排人。

    徐縣令趕到時,只見兩名衙役被人打暈在地,而殮房冒起熊熊大火。他搶過官差手中的木桶,幫著一塊從井裡打水救人。

    帶的衙役不多,眾人齊心救火,可火勢還是越來越大。

    李承平拿掃帚扑打火苗,嘴裡浮露起冷笑。

    一個走神,沒想到殮房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著火的門板朝他直直飛過來,砰地砸在身上。

    李承平被砸倒地,熾熱的門板壓在身上,衣服被燙起青煙……

    火苗燒在身上,李承平痛叫不止,衙役飛身向前將他身上的門板踹開,而衣服已經著火。

    徐縣令見此趕緊向前,用腳去踩他身上的火。

    他的力氣很重,又踩又踹的差點沒讓李承平痛死過去,不停在地上打滾。徐縣令奪過衙役打的水,猛地潑在他身上。

    劈頭蓋臉潑過來,總算將李承平身上的火澆滅。

    李承平滿臉黑灰,披頭散髮的,衣服被燒出好幾個大洞。徐縣令將他扶起來,「快,帶李大人下去療傷,你們都別愣著,快點救火。」

    門是從裡面踹開的,徐縣令請的兩名高手躍身而起,背著被打暈的王仵作躍出火海。

    蘇禾也被人拽出火海,被濃煙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兩位高手顧不上說話,又衝進火海中,從裡面抱出三具屍體。

    徐縣令著急道:「可有抓到擲火犯?」

    「已經有人去追了。」

    站在暗處的李承平疼得齜牙咧嘴,他沒料到徐縣令會派人保護仵作,看來是對他起疑了。

    第二百零五章 別拿你的手碰我

    其實李承平只猜到一半,兩位高手是來了,但他們是在暗處保護徐縣令,只是殮房的打鬥引起了注意。等他們趕到時,才發現屋裡有個戴面具的男人拎著被打暈的擲火犯溜走,看樣子王仵作師徒也是他所救。

    王仵作很快醒過來,喘了兩口氣才道:「大人,何家人之死確有蹊蹺。」

    蘇禾揚了揚手中的筆錄,「大人,屍體已經勘驗完成。」

    見兩人喘得厲害,徐縣令命人扶他們下去休息,見李承平還沒離開,驚訝道:「李大人,你怎麼還在這呢?不必擔心,案子總會水落石出的,你治傷要緊。」

    李承平忍痛道:「無礙就好,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等李承平離開,徐縣令命人將屍體暫寄他處,並同時派人看管,他則帶著屍檢錄回房。

    王仵作休息會沒事了,蘇禾也起身告辭。

    出了衙門,高冷大哥在巷子裡等,送她回家。

    蘇禾好奇道:「你將擲火犯帶哪去了?」

    大哥聲音沙啞,「給徐達審訊了。」

    蘇禾不解,「不交給官府麼?」

    「給他們也沒用。」

    兩人走在寂靜的街上,蘇禾這才鬆口氣,「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是李承平太自信,還是沒把徐縣令當回事,竟然敢在這種場合放火。

    不過,屍檢結果太驚人,除了放火他也沒別的選擇。這件案子,頗有虎頭蛇尾之勢呀。

    話說李承平忍痛上完藥,等大夫離開之後,他抓住茶壺朝孫七頭上砸過去,「瞧你幹得蠢事。」

    孫七沒敢躲,額頭血流如注,愣是忍住沒敢喊痛,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少爺息怒,鬼老六找的人下藥沒分寸,何琴收了錢卻臨時反悔,並沒有按我們要求跟徐縣令發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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