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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蘇禾看了幾遍,才道:「大人,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病人本就命不久矣。他的死應該是蓄謀,要不就是想訛病錢給家屬,要不就是回春堂的對手所為,跟我個人沒有關係。」
經手的案件不少,徐縣令豈會看不出這案子蹊蹺,盤問蘇禾不過是走流程而已,而且家屬的口供也錯漏百出。
他沒急於反駁家屬,而是根本目擊者的描述,命人畫來肖像,同時讓捕快走訪死者鄰里,暗中盯住家屬。
從目前來看,家屬訛詐的可能性很大,但既然是訛詐,又為何要殺人?
蘇禾剛出衙門,就發現徐達在不遠處等,見她平安出來才鬆了口氣。
回到家,許戈見她受的傷,臉當即黑了。
臉上挨了拳,眼角烏青,蘇禾疼得嗷嗷叫,委屈地想哭,「小許,你說我賺錢養家容易麼?」
這倒霉催的,天天挨打。
許戈給徐達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煮幾個雞蛋過來。
煮好雞蛋,許戈用手帕包住輕輕給她揉著眼角,「官府那邊怎麼說?」
蘇禾鬱悶道:「還能怎麼說,在查唄。」
許戈嫌官府辦事拖沓,他重新畫了份肖像圖,讓徐達派自己人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行兇者找出來。
熱敷完,蘇禾將雞蛋剝著吃,卻發現自己的手沒洗乾淨。她往衣服上抹了兩下,誰知也沒擦乾淨,不由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手上沾的是妝粉,像極了後世用的粉底液。這種粉液有油脂,用清水是洗不乾淨的,所以才一直殘留在手上。
蘇禾不由想回起來,之前跟行兇者周旋時,自己的手往他臉上抓了把,妝粉應該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一個男人往臉上抹粉,那可就有意思了。
許戈面色沉了下來,看來這並非簡單的醫鬧,而是借死者接近蘇禾尋找機會動手,只不過他沒料到蘇禾懂些拳腳功夫,會躲過一劫。
「可我也沒得罪誰呀。」蘇禾頭皮發麻,「平時跟患者關係也算可以,誰會想要我死呢?」
許戈疑惑道:「難道他想殺的是鍾大夫?」
想到兇手追著鍾大夫砍,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剛好今天鍾大夫沒出診,但他沒事就愛指點蘇禾,明面是師傅教徒弟,實則是蘇禾的治病方法大有不同,他想活到老學到老。
所以說,死者掛了蘇禾的號,其實是想接近鍾大夫?
真相如何,只有抓到兇手才知道,不過他既然是喬裝過的,想找到他更不容易了。
「那可未必。」許戈眸光深邃,「我覺得兇手喬裝是想嫁禍於人。只要把他想嫁禍的人找出來,或許就容易找到他。」
徐達領命,拿著肖像趕緊去找人。敢惹到少夫人頭上,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來受死!
話說衙門那邊也沒閒著,死者家屬看過行兇者的肖像,都說不認識此人。徐縣令眼尖,察覺到死者媳婦關氏在看肖像時,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震驚。
他讓衙役排查死者的親屬,同時走訪當日出現在回春堂的所有人。
去楊家摸排的捕快很快回來,楊大牛確實有病,而且不像關氏所說的肚子痛那麼簡單。鄰居時常聽到他痛苦打滾的嚎叫,有時到三更半夜也不消停。
另外,捕快還從楊家院牆外的樹底下翻到藥渣,經仵作辨認是治療肝病惡疾的藥。
兇手沒抓到,蘇禾也沒心思上班,見鍾大夫身體無礙,才到衙門來打探消息。
看過藥渣,再結合鄰居的反饋,蘇禾的猜測已然成真。楊大牛是肝癌晚期,到了肝硬化腹水這一步,已經時日無多。
衙役跑斷腿,行兇者的線索查到了,正是關氏的弟弟關錦林。關氏是隔壁河縣的,衙役已經在跨縣追捕的路上。
徐縣令簽了緝捕令,將關氏帶回衙門。衙役將楊家裡外翻了遍,從灶灰地下挖出五十兩白銀。
人證,物證,髒銀俱在,關氏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她跌坐在公堂之上,朝著縣令爺哭著解釋,「大人,這筆是我丈夫帶回來的,但具體怎麼來的,我並不知情。他那天喝醉了,說五十兩買一條命值得。第二天我問他,他又什麼都不願意說,就說是找人借的治病錢。我以為他之前說的是醉話,也就沒放心上。我不知道他會死,更不知道這是買命的錢。我弟弟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啊,請大人明鑑!」
徐縣令驚堂一拍,威嚴道:「關氏,公堂之上休得狡辯。你若不知道這是買命錢,為何會藏到灶底之下?」
「回大人,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想著楊大牛不死也死了,留下一家老小要養,所以才起了貪心。」
見她不坦誠,徐縣令直接下令打二十大板。
第一百八十二章 蘇禾逃過一劫
關氏是女子,哪裡承受得住,剛挨了十板便頂不住招供了。
楊大牛拿錢回家,關氏起初不同意,但他再三保證這錢不會牽連家裡。寡婦要撐起一個家談何容易,楊大牛遲早要死的,有了這筆錢,家中老小才能活下來。
為保護家人,楊大牛沒有透露是誰買他的命,又是怎麼個死法,直到他死在回春堂的消息傳來。
「大人,我娘家不時幫襯我,我丈夫也很感激我弟弟,不可能拉我弟弟下水的,請您明鑑啊。」
這頭關氏替弟弟喊冤,而衙役已經押著關錦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