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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蘇禾兩個都想要,「江河無主,歸屬地方官府,要不咱們試著找縣衙,看能不能把這流經沙縣的區域承包下來。」
「承包?」許戈若有所思。
「就是給官府錢,把江里的魚買下來,以後誰要捕撈都是得經過我們的同意。」
許戈想了想,直接給否定了。
「為什麼呀?」蘇禾不解,以為他對自己沒信心。
「在沙縣流傳這麼句話,寧可跟土匪打交道,不能跟官府走太近。以王縣丞楊主簿為首的土官,他們可都是雁過拔毛的。我們沒有人脈關係,承包價錢上拿不到優惠,要是等烤魚賣火了,他們肯定會從中作梗,契約形同虛設,而沙縣很多酒樓的老闆都跟官員有暗中往來,到時他們照樣可以來江里捕魚。再者,沙縣這片江域可不短,兩岸還住有漁民,我們如何妨止他們偷偷捕撈呢?」
高昂的的鬥志,就這樣被許戈當頭澆了盆冷水。哼,別看他殘廢不能出門,沙縣的情況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難道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暴富的機會腰斬,蘇禾很不服氣。
「當然不是。」只見許戈冷笑一聲,「我有個辦法,非但不用掏一分錢,還讓官府感謝我們。」
蘇禾眼睛亮了,馬上湊過來,殷勤地給他捏肩捶背,「哥,你說。」
瞧她那舔巴樣,許戈突然有些嫌棄。要是別的男人能替她解決,她是不是也這樣卑躬屈膝的?
「說呀。」看他拿喬,蘇禾捅他腋窩。
許戈:「……」他怕癢。
他清了清嗓子,「江兩岸之前住著許多漁民,都是以捕魚為生的,但自從發生魚患以後,江里其他的魚蝦逐漸減少。漁民生存難以為繼,紛紛要求官府解決魚患。官府命漁民大肆捕撈上岸,岸邊到處都是死魚,反倒熏的百姓不敢出門,連淡水源都受到污染。後來官府出重金請能人,能人倒是來過不少,但都不見成效。後來漁民實在無望,只能陸續搬走,而官府也絕望了,只能任其發展。」
怪不得沙縣的魚賣這麼貴,江里的魚不能吃,而河裡或魚塘飼養的有限,甚至有些人從其他地方調魚來賣。
許戈果然雞賊,做事比她狠多了,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蘇禾嘿嘿笑,「請人治理魚患,官府願意出多少錢?」
「一年見效的五百兩,兩年見效三百兩,三年的二百兩。」
「要是沒完成呢?」蘇禾關心這個。
「任務失敗的自然沒有酬金,要是有勞民傷財的話,甚至還會有處罰。」
在大天朝,再囂張的外來物種,都會被吃成瀕危。蘇禾磨拳擦拳,躍躍欲試。
許戈也覺得可行,那條江離河縣及附近幾個縣都不遠,而這種魚易存活,完全可以走陸路,只要把烤魚店開起來,不愁沒有銷路。
兩人一拍即合。
既然決定要干,就要實地考慮一番,蘇禾打算明天去一趟。
早睡早起,蘇禾天蒙蒙亮就出來,跟徐達在城門口碰頭。
江叫岷江,是沙縣境內唯的一條江,距城有十里左右,在沙縣的西邊。
時間緊任務重,徐達顧的馬車,跑得飛快半個時辰就到了。
岷江江面很寬,約有二十來丈,蜿蜒著自西向前,水流不算湍急,兩岸有很多破舊的木房,但人跡罕見,岸邊淺灘停著不少破爛的漁船。
沿江而上,剛好遇到有漁民在捕魚。兩人以兄妹相稱,說是來江邊遊玩的,想跟他們體驗捕魚。
漁民是倆父子,很痛快就答應了。一行人逆流沿江而上走到水流緩和處,開始撒網捕魚。
老伯好心,說是江里的魚兇悍,在她扶住桅杆站穩了。
徐達幫著一塊撒網,他們的漁網,比普通的要粗一倍,甩出去相當費力。等拉回來時,魚網抖動的厲害,竟然打上來滿滿全是怪魚。
當地的漁民,管它們叫鬼面魚,既囊括了魚的醜陋,也在宣洩漁民的憤怒。
鬼面魚是五年前出現的,當時漁民並沒有意,嫌它們面丑不好吃,撈到的直接扔回江里,直到江里其他魚類越來越少時,已經來不及了。
沿江本來有上百家漁民的,可漁患一直無法解決,而江岸可耕種的土地很少,不得已只能往外搬,如今只剩五六家。
第一網,全是鬼面魚,父子倆一條也沒要,全倒回江里。第二網,從鬼面魚堆里撿了條鰱魚。
忙活一個多時辰,總共打了不到五六尾。打上來的魚,都還是體形瘦弱的賣不了錢。
交談間,漁民滿是愁容,說以前漁民過度捕撈不懂愛護江河惹怒江神,於是江神才派鬼面魚來懲罰他們。
蘇禾笑笑不解釋,哪來的江神,不過就是外來物種入侵而已。
她拐著彎打探到,其他漁民都想搬走,但礙於沒地落腳才勉強留下來。天氣熱,魚很難存活,進一趟城差不多能賺二三十文左右,一個月下來不過二三百文而已,想養活一大家子不容易。
上岸後,蘇禾沿著江灘走。江灘淤泥多,加上蘆葦雜草等,散發著泥腥味。
突然有冰涼的東西往腳上躥,蘇禾嚇得驚叫,連忙跳起來。
徐達眼疾手快,一腳踏下去,「是爛蛤蟆。」
不,他踩的不是爛蛤蟆。而是牛蛙。兩者長得像親兄弟,但其實是表兄弟。在懂行的人眼中,還是很容易區別的。牛蛙兩棲綱,背部皮膚比較平整,不具膚褶;爛蛤蟆皮膚粗糙,背面長滿了大小疙瘩,頭側鼓膜上方的耳後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