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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許戈自己上藥,然後把褲子穿好。
「我今天被人欺負了。」人一喝醉,心裡的委屈藏不住。
許戈躺她旁邊,眸光深邃,「怎麼了?」
「在鐵器鋪,被三個臭男人欺負了。」
「怎麼欺負你了?」許戈若有所思。
「訛我錢,還拿大鐵錘嚇唬我。」蘇禾乘機拉他的手,求安慰。
嗯,這事牛家三兄弟乾的出來,沒要她命就算走運了。
蘇禾是真醉了,許戈坐了起來,盯著她被酒氣染紅的雙頰,試探道:「你在鐵器鋪打了什麼東西?」
「一套吃飯的傢伙。」蘇禾側身蹭痒痒,「有了它們,我切起來很方便。」
「你想切誰?」牛大說,她要將他片成生魚片。
蘇禾嘟囔著,「誰有病,我就切誰。」
許戈看過圖紙,上面畫的東西千奇百怪,憑以前蘇禾那簡單的腦子辦不到。
身體還是那個身體,胎記硃砂都在,人卻再也不是那個人。
直到此時許戈才真正確定,她不是蘇禾。
她的所作所為全然說不通,沒有愚弄陷害,更像是一種補償。
她看穿他,又假裝渾然不知,在不停逼他自立。
然後呢,是打算逃嗎?
休想,他不管她是誰,既然上了他這條船,跟他綁在一條繩上,她就休想獨善其身。
酒醉得快,醒得也快。
蘇禾淺淺睡了覺,不過是半個時辰,人已經清醒很多。
見許戈躺著不動,她將二十把空摺扇抱過來扔床上,「吃飽了就得幹活,我明天要交貨的。」
給了任務,蘇禾回自己的房間,脫鞋睡覺。
好暈呀。
早上起來,二十把摺扇整齊壘在桌上。
蘇禾打開檢查,沒有偷工減料,一如之前的完美。
「你連夜畫的嗎?」蘇禾朝許戈房間喊。
「嗯。」許戈在灶房回她。
許戈趴在地上生火,被生煙嗆得灰頭土臉,沒穿兩天的新衣服被弄得髒兮兮。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蘇禾趕緊把他扶起來,「你出去吧,我來做就好,你別添亂了。」
許戈拐著拐杖,神色黯然,「我就是個廢人,我真沒用。」
怎麼又玻璃心了?蘇禾趕緊澄清,「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誤會呀。」
「連生個火都不行,我不是廢人是什麼?」許戈自暴自棄。
「你一晚上功夫,就可以賺一百文錢,都快抵上普通人一個月的工錢了,怎麼是廢人了?」蘇禾好言好語安撫脆弱而敏感的小奶狗,「你去先把臉洗了,早飯馬上好。」
「喔。」許戈出了灶房,漱口洗臉。
蘇禾覺得,許戈的心理問題很嚴重,不能讓他再下廚了,不利於病情恢復。
簡單煮了兩碗面,怕他中午肚子餓,又給他烙了一碟蔥油餅。
出門前,蘇禾叮囑道:「你一個人在家,要關好門窗,別給陌生人開門。」男孩子在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許戈把她送到門口,「你早點回來。」
蘇禾渾身起疙瘩,這孩子今天怪怪的,轉性了嗎?
送完扇子,剛到胡家複診,胡狄坐立不安,「福祿寶出事了。」
蘇禾咯噔一下,「怎麼了?」
「從昨天到現在,粒米未進。」
蘇禾:「……」把這份愛留給自個親娘,難道不香嗎?
兩人往徐府跑一趟,看到徐夫人給福祿壽準備的吃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真是狗生贏家,什麼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它只是條狗啊,搞什麼特殊對待。換她天天吃鮑魚試試,再美味也吐了。
剛動過手術,福祿寶本就沒什麼胃口,再加上漲奶難受,斷食是很正常的。
可徐夫人哪管這麼多,只知道藍瘦香菇。
想讓縣令夫人高興,就必須讓福祿寶吃飯飯。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蘇禾一拍腦袋,決定試試。
她到市集買了牛肉,雞肉,豬肉,雞蛋,黃豆小麥干磨成粉,馬不停蹄往家趕。
許戈閒著沒事幹,蘇禾叫他打下手。黃豆小麥拌上油鹽上鐵鍋上干蒸,將各種肉切成丁,拌上雞蛋,用猛火炒干,再跟蒸熟的豆粉攪拌勾兌。
兩人坐在院子裡,將拌料搓成細條,再用刀切成顆粒狀,用文火烘乾,酥香四溢。
「這是什麼?」許戈暗中咽口水。
蘇禾忍笑道:「你嘗嘗。」
許戈抓了把放嘴裡嚼。
「好吃嗎?」蘇禾問道。
「好吃。」特別香,許戈忍不住又抓了把。
「好吃你就多吃點。」蘇禾給他留了滿滿一罐,「我出去趟,很快回來。」
蘇禾神秘兮兮帶拎著袋子出門,整個屋院又留下許戈孤零零一人。
太過無聊,他抱著陶罐躺在床上,一顆顆往嘴裡扔。真好吃!
沒過多久,窗戶被輕輕打開,鑽進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床上朝許戈行軍禮,「小侯爺。」
牛大帶來的煎餅,依舊是油膩膩的。
被嬌養幾天,許戈的胃被蘇禾慣壞,嫌棄道:「拿走,不吃。」蘇禾的狗鼻子特靈,他能不能長點腦,別帶味重的。
牛大是直腸子的糙漢,而且打鐵鋪也沒賺到錢。每個月有苛刻的攢錢目標,大夥都在節衣縮食,最重要的是小侯爺在蘇禾虐待下,吃得比豬食還差,他們更不敢偷偷享受,有煎餅吃已經很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