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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27:20 作者: 喻言時
溫涼被少年噎住了,無語地說:「那是你給我寫紙條叫我放學等你的。」
「我叫你等我你就等我了?」少年扭過頭看她,四目相對,探究的視線籠罩在溫涼身上。
溫涼:「……」
到底是年少青澀,被人這樣一問,溫涼的臉頓時就紅了,熱度上升,渾身不自在。
少年勾了勾唇,心情大好,嗓音聽上去似乎更愉悅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買的,但直覺告訴我是你。」
這算是給溫涼解釋了。
「哦。」
「謝謝你溫涼!」少年鄭重其事地道謝。
這是溫涼第一次聽到霍承遠喊她的名字。少年咬字清晰,平仄分明,唇舌間居然帶著一股莫名的纏綿的意味兒。
溫涼聽在耳里,耳蝸酥麻,雙頰瞬間熱了一度,火辣辣的灼燒感襲來。
她知道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是她想入非非了。
出了校門,寬闊的大馬路上空蕩蕩的,來往行人看不到幾個。校門對面的幾家小吃店倒是燈火通明,還在營業。
少年看著某家奶茶店的鎏金招牌問:「要喝點什麼嗎?」
順著少年的視線,溫涼看到了那家她平時常去的奶茶店,這個點還有一兩個學生正在買奶茶。
她點了點頭,「好啊!」
溫涼點了杯金桔檸檬。老闆娘問起霍承遠時,少年搖了搖腦袋,「我不要,她喝就行。」
她正欲掏錢包,卻被霍承遠搶了先,「我來付。」
是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商榷。
溫涼點點頭,悄無聲息地縮回手。
買了奶茶,溫涼抱在手裡吸了一小口。就聽到霍承遠問她:「溫涼,你家住哪兒?」
「東城三區。」
「我送你回去。」少年決定。
溫涼急忙拒絕:「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順路。」少年冷冷地吐出兩字兒。
「哦。」她咬住吸管,點頭。
兩人繼續沿著空蕩的大馬路往回走。
霍承遠:「你住在誰家?」
「我外婆。」
「你爸媽不帶你?」
「他們工作比較忙,沒時間。」
「再過一個星期暑假補課就結束了,你有什麼安排嗎?」
「可能會回橫桑吧,回自己家待幾天。」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
到了小區門口,溫涼從自行車車把上取下自己的書包,和少年道別:「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家注意安全!」
話音一落,扭頭就走。
「那個溫涼……」少年及時叫住她。
她腳步一頓,「怎麼了?」
「謝謝你給我買水杯。」
她露齒一笑,「不用謝!」
「那個……」少年撓撓頭,表情有些遲疑。
「還有事兒?」
「明天放學一起走吧?」
***
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好感和曖昧總是來得那麼容易。青澀的愛戀也來得那麼容易。在黑色高三來臨之際,溫涼和霍承遠在一起了。
在那場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聲勢浩大的戰役中,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備考,而這兩個學霸,卻背著老師和同學偷偷地談戀愛。
他們約定好一起報考醫學院,一起當醫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溫家發生變故。父母怕牽連到溫涼,偷偷將她送到了紐西蘭,學了自己並不喜歡的法律。
四年後學成歸國,她在一家律師事務所上班,而霍承遠則留在橫桑人民醫院的胸外科工作。他們又重新在一起。
二十多歲的年紀,重新在一起後,感情自然要比高中時要濃烈炙熱得多。眼裡,心裡就只有彼此,坦誠相待,交身又交心。
可惜她和霍承遠就是緣分薄,沒能走到最後。
那個時候媽媽病重,需要肺移植才能續命。而霍承遠恰好又是當時省人民醫院心肺移植方面最好的醫生。她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在當時的溫涼眼裡,霍承遠儼然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媽媽全部的希望。
可是老天爺就是喜歡和她開玩笑。
手術當日,霍承遠在去醫院的途中遇到大型車禍。他因為在現場搶救了一個重傷傷員而耽誤了手術時間。最終錯過了媽媽的手術。只能由同院的另一個專家主刀。移植手術很成功,可術後媽媽出現排異反應和併發症,多器官迅速衰竭,最後去世。
而她和霍承遠也因為這個而最終分手。
分手後,她繼續留在橫桑當律師。而他則辭掉了工作,離開橫桑,跑去當無國界醫生,那幾年都滿世界跑。
後來溫涼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後來媽媽出事,如今他們的孩子或許都能打醬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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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有人在敲車窗。
溫涼這才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
醒來一片迷糊,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立馬動了動酸澀的肩膀,原來是在車裡睡著了。
這麼點功夫居然都能在車裡睡著。她也是佩服自己。
車窗還在劇烈地震動著,外頭人還在敲個不停。
她趕緊把車窗降下來,外面是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交警,扯著一管嘹亮的嗓音,「下車下車,這裡不讓停車你不知道啊?」
溫涼:「……」
第七十七章 番外(7)----霍二哥VS溫涼小姐姐
第二天下午, 仁愛醫院。
霍承遠去了趟胸外科回來。他前腳剛進辦公室, 助理宋礪後腳就跟進來了。
宋助理給他帶來了一條消息:「溫律師剛剛打來電話, 說讓咱們醫院另找律所, 雙溫不方便出面處理樓老爺子的案子。」
男人慢悠悠給自己接了杯溫水,仰頭喝了一口,喉結滾動兩下,液體就滑下去了。他倒是沒覺得有多大意外, 只問:「溫律師什麼時間來的電話?」
「一個小時前。」
「知道了, 你先去忙吧。」
「霍院長,那咱們還要重新找律所嗎?」
「先緩緩, 我會處理的。」
「好的。」宋助理應一聲直接退下了。
霍承遠靠在辦公桌旁,勾起一條大長腿,慢悠悠地將手中的那杯溫水喝完。
玻璃杯扔在辦公桌上,從抽屜里翻出車鑰匙,直接開車去了趟雙溫位於市中心的律所。
關於樓老爺子這樁案子,他得去找溫涼再談談。
醫院這次找上雙溫,之前確實是他授意的。除了自己的私心----尋個機會和溫涼重逢。倒也是看中了雙溫背後溫家的實力。畢竟在橫桑,溫家也是能說的上話的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只是他沒有考慮到溫家中立的立場。在橫桑諸多大家族中, 溫家一直都是最中立的存在。從不拉幫結派,也不與人為敵,始終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