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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27:20 作者: 喻言時
    這就是人心險惡啊!

    二哥為了能救那個人,頂著天大的風險臨時搭建手術室搶救他。可病人家屬卻瞞著他們,讓二哥,讓這麼多的醫護人員都暴露在HIV感染的危險中。理由是害怕一旦將實情告訴醫生,他們會不救她的兒子。

    梁滿滿簡直恨不得掐死那個女人。自己兒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二哥。」她抹了把臉,眼眶有些發紅,叫醒霍承遠。

    「怎麼了滿滿?」

    「那天你搶救那個鋼筋插進胸部的病人,他的血漸到你臉上,你全身到處有沒有傷口?」

    霍承遠仔細回想了一下,「應該沒有。」

    「確定嗎?」

    「沒有,我確定。」

    聽到霍承遠這樣說,梁滿滿這才鬆了口氣。

    「那人有HIV?」梁滿滿一問他,他就想到了這點。

    學醫的人天生有這點敏銳性。

    「沒錯,血檢HIV陽性。」

    霍承遠:「……」

    他這張烏鴉嘴還真是一語成讖。

    霍承遠:「為什麼現在才查出來?」

    照理病人一送到上級醫院就會做各方面的檢查,血檢是必不可少的一項。一旦檢測出HIV,醫院勢必早就通知他們了。

    「那個病人手術很成功,可消防官兵轉移的時候,路上耽擱了時間。送到上級醫院,醫院當時危重的病人很多。值班醫生看到他手術很成功,也沒有其它的併發症,就沒有及時處理。結果他術後感染,。他母親覺得是醫院的不負責,才導致他兒子的死亡。所以一直在跟醫院鬧。這才查出來的。」

    聽完霍承遠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說:「陳清源當時就覺得病人家屬的態度有問題。護士問她病人有什麼既往病史時,她眼神躲閃,遲疑,卻堅持說病人沒有任何既往病史。陳清源和護士因為救人心切,就沒有深究。術後他告訴我,讓我好生追蹤這個病人的病程。可災情這麼嚴重,救人刻不容緩。我們就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這件事很快就被我們拋之腦後了。如果當時仔細追問就不至於鬧得現在這樣人心惶惶了。不過滿滿你放心,我應該不會感染,我沒有傷口暴露。」

    「二哥,你其實不應該救他的。」梁滿滿憤恨難平:「這種人他就算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特麼真是太可惡了!

    「滿滿,如果再重來一次,二哥還是會選擇救他。我相信陳清源也一樣。因為那是一條人命。醫者敬重敬畏生命。」

    ***

    回到橫桑以後,所有參加那台手術的醫護人員都進行了身體檢測。

    數天後,檢查結果出來,沒有人感染。這對於大伙兒來說無異於天大的好消息。他們擔驚受怕了這麼久,總算是能鬆懈下來了。

    第一醫院就此次參加抗震救災的醫護人員進行表彰。表彰大會開得隆重而熱烈。對陳清源,霍承遠,丁孜等人都進行了嘉獎。

    表彰大會結束後的那個傍晚,梁滿滿來找陳清源。他將她帶回了自己家。

    厚重的防盜門一經關上,他溫熱挺括的胸膛就直接覆了過來。他將她堵在門板上,灼人的熱度噴涌而出,響起低沉性感的聲線,「這次來個全套的?嗯?」

    第四十九章

    梁滿滿沒想到陳醫生居然這麼「熱情奔放」, 她堪堪他家, 甚至都來不及打量一下他家的環境, 他就將她壓在了門後面。

    門板冰涼涼的, 她的後背一碰到,頓時就襲來無數冷意,她止不住渾身一顫。

    陳清源的嗓音格外低沉,富有磁性, 就像大提琴舒緩婉轉的琴音。他的表情也分外溫柔,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溫柔地對她說過話。

    她勾住她脖子,抿嘴輕笑, 小心地提醒他:「陳醫生人設崩了!」

    「什麼?」他不解。

    「都說骨科陳醫生清冷矜貴,是整個科室的高嶺之花。你現在這麼如狼似虎,饑渴難耐,不是人設崩了是什麼?」

    陳清源:「……」

    陳清源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板了板臉,「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她一本正經地複述:「我沒有和陌生人吃飯的習慣!」

    「梁小姐知道矜持怎麼寫麼?」

    「梁滿滿,你的臉皮一直都這麼夠嗎?」

    ……

    陳清源:「……」

    她掰著手指頭,模仿他的口氣, 真切地還原他以前說過的話。

    得,陳醫生算是整明白了!敢情這姑娘是要秋後算帳了!

    他斜眼看她,沒好氣地問:「還有麼?」

    「當然有啦!數不勝數。」

    他退開兩步, 和她拉開距離, 徐徐吐出字,「繼續。」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我這人從來不吃陌生人的東西!」

    「不必加微信, 我們還不熟!」

    「說什麼不吃陌生人的東西,後面還不是偷偷吃了……」

    「之前死都不讓我加你微信,後面還不是屁顛屁顛地加回來……」

    「嘴上說不喜歡我,不知道是誰又把我堵在骨科牆角強吻我……」

    「陳清源你老是打自己的臉……」

    ……

    吧啦吧啦,一大堆。

    陳清源安靜地聽完,輕聲問:「說完了?」

    「完了。」

    「那帶你參觀一下我家。」

    梁滿滿:「……」

    臥草,這麼平靜?畫風不太對啊!

    她賤兮兮地問:「陳醫生,不做全套了?」

    陳清源:「……」

    陳醫生悲哀地發現,這姑娘每次總有將他堵得啞口無言的本事。

    他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接了杯清水,磨了磨牙,沉涼的音色,「梁滿滿你贏了,我徹底被你擊敗了。請開始你的表演!我還有什麼罪狀都一一列舉出來!」

    梁滿滿:「……」

    呵呵,果然是一撩就炸的老男人!

    「嘻嘻……」她咧嘴一笑,八爪魚一樣,粘在他身上,趕緊順毛,「開個玩笑嘛!這麼當真幹嘛辣!」

    陳清源舉了舉手裡的玻璃杯,問她:「渴麼?要不要喝水?冰箱裡也有飲料。」

    「我要你餵我。」她趕緊將櫻桃小嘴湊了過去。

    陳清源:「……」

    陳醫生雖然無語,但還是耐著性子餵她喝了口白水。

    她咕嚕咕嚕地悶了一大口,喝完還不忘舔了舔嘴唇,誇獎他:「源源真乖!」

    陳清源:「……」

    她今天塗了水果粉的唇彩,水光沾在上面,亮晶晶的。她舔唇的動作落在他眼裡居然說不出的旖旎。明明僅僅只是一杯白水,她卻好像喝了什麼美酒一般,那表情分外享受。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兩片唇瓣上面,問:「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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