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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27:20 作者: 喻言時
然後下一秒通話戛然而止!
第四十一章
強烈的震感結束後, 陳清源拍掉滿身的泥濘和塵土, 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
手機已經黑屏了。
他摁了開機鍵, 想打個電話給梁滿滿報個平安。電話打到一半, 突然切斷。她肯定很擔心。
可電量過低,已經開不了機了。
丁孜撫了撫自己胸口,氣息不定,「尼瑪, 太嚇人了!」
霍承遠面帶微笑, 調侃:「感覺這次救災就是將腦袋隨時隨地別在褲腰帶上。」
丁孜:「……」
陳清源想借霍承遠的手機給梁滿滿回個電話,可同事卻在喊他:「霍醫生, 陳醫生,那邊有患者!」
「走!」他收起手機,直接跟同事走了。
消防官兵從廢墟中剛救出來一個年輕人,二十來歲,身材很是魁梧。
傷得很嚴重。救援的一個消防官兵說:「搜救犬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昏迷了。他被壓在一塊水泥板下面,埋得很深,鋼筋插入胸部, 我們前後破拆,花費了不少時間。」
陳清源趕緊蹲下/身,檢查傷者的右腿。他的右腿被水泥板壓地已經變形了, 血肉模糊。
霍承遠則檢查胸部的傷口。
致命傷在胸部。鋼筋條刺入左胸, 離心臟很近。
患者也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微弱。
同時被救援隊救出來的還有年輕人的母親, 她倒是傷得不重,都是皮外傷。護士們給她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
中年婦女一邊抹眼淚,一邊拼命哭訴:「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我們家就只有他一棵獨苗啊……」
霍承遠擰了擰眉,笑起來,沉聲說:「傷勢很嚴重,必須馬上手術。」
陳清源問:「最近的醫院距離這裡多遠?」
一個中年消防官兵告訴他們:「這個鄉只有一家醫院,在鄉中心,距離這裡二十多公里。」
霍承遠一聽,眉峰擰成了一道深深的褶皺:「來不及了,患者等不了這麼久。如果不馬上手術,後果不堪設想!」
胸外的一個男醫生站在邊上也是滿臉愁容:「那怎麼辦?這裡也不能動手術啊!」
霍承遠面色沉冷,說:「就在這裡手術!」
「霍醫生你開什麼玩笑?在這裡手術?沒有手術室,做不了無菌操作,術後的併發症你想過沒有?何況我們的設備也不夠。出了問題誰負責?」
「那你說怎麼辦?讓病人就這樣顛簸二十多公里送去鄉鎮醫院麼?現在非常時期,路都被堵了,這裡到鎮醫院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這還是往少了計算的。要是路上再遇到個餘震。病人什麼時候才能到醫院?他堅持得了這麼久嗎?」
「何況鄉鎮條件有限,醫生們平時也就看個傷風感冒,他們的醫生有沒有能力主刀這台手術都說不準!我們是醫生,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送死麼?」
「可是你也不能在這裡手術啊!這裡什麼條件,是能手術的地方麼?」
「我在國外,時縫戰亂,這種手術做了多少?多得我都數不過來。要是都像你這麼拘泥於條條框框,他們早就沒命了!」
……
「我同意霍醫生的決定,就在這裡手術。這個病人不止胸部一處傷,如果不及時手術,他這條腿也保不住了!」就在霍承遠和同事爭執不休的時候,陳清源冷聲打斷他們:「非常時期只能採取非常措施,這是我和霍醫生共同的決定,出了事兒我們倆共同承擔!」
「好樣兒的哥們!」霍承遠讚許地拍了拍陳清源的肩膀,直接吩咐:「直接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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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防官兵的幫助下,他們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搭了個帳篷,組成臨時的簡易手術室。
手術前,護士詢問家屬:「病人之前有什麼既往病史嗎?」
「什麼叫既往病史?」
「就是他之前得過什麼病沒有?」
「沒……沒有吧!」婦女遲疑片刻,這才回答。
「到底有沒有?」護士再次確認。
「沒有!我兒子的身體一向都很健康的……平時感冒都很少……」婦女操著一口鄉音很重的普通話,斬釘截鐵地說。
護士不疑有他,報告給霍承遠。
陳清源站在邊上,將婦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若有所思。
霍承遠不敢耽擱,吩咐:「開始手術!」
霍承遠的手術結束後,陳清源再給病人動腿部手術。
想不到有生之年,第一醫院的兩大男神醫生還有主刀同一台手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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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遠的手術進行地很緩慢。直到深夜才結束。
陳清源趁著霍承遠手術的時候在帳篷里眯了一會兒。這段時間忙著搶救傷員,一刻也不停,睡眠嚴重不足。
到了凌晨一點,胸外的護士過來告訴他:「陳醫生,霍醫生那邊已經好了,讓你過去。」
「好,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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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怎麼回事?」
陳清源走進帳篷,看到霍承遠滿臉血漬。口罩,額頭,脖子,手術服上面到處都是血。
「剛拔鋼筋的時候,血止不住噴了出來。沒事兒!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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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很成功。手術結束後,消防官兵連夜將病人送到了縣醫院。
兩男人都有些透支了,紛紛癱坐在廢墟上。
頭頂是一輪彎月,隱在雲層後面,半明半昧。
霍承遠摸出一盒煙,扔了一根給陳清源,「來一根!」
陳清源伸手接過,遞到唇邊點燃了。
格外微弱的一縷青煙,繚繞在空氣里,越來越淡。
他就著濾嘴猛地吸了一口。沒曾想,這煙烈性很猛,他直接被嗆住了。
「抽不慣?」霍承遠邊抽邊說。
「這煙好猛。」
霍承遠悶笑:「朋友送的,我也覺得它烈性足了點。」
陳清源似乎想起什麼來,「剛這個病人我們要重點關注一下,後續還要很近。」
霍承遠點頭,「確實,傷得這麼嚴重,手術雖然成功了,可難免不會有併發症發生。」
「這個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手術室護士詢問病史的時候,他母親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你是說,病人家屬刻意隱瞞了病人的既往病史,沒告訴我們?」霍承遠一下子就找到了癥結所在。
「難說。」
「難不成是HIV,她不敢說?」
陳清源:「……」
「多關注一點就是了。」
兩男人一人一根煙,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聊天。
霍承遠吐一口煙圈,神色淡淡:「真不明白這些女生為什麼迷醫生,這特麼真不是人幹的職業。」
「那你還學醫?」陳清源指尖彈了彈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