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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27:20 作者: 喻言時
看到他來,梁滿滿直接抓住他手臂,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嚎啕大哭起來,「陳醫生你總算是來了,我都要痛死了!!」
陳清源:「……」
「梁滿滿你哪裡痛?告訴我!!」
梁滿滿虛弱地說出兩個字,「肚子。」
陳清源趕緊探出一雙手去捏她的小腹,「哪個部位?這裡?」
她指了指右下腹的位置,「這兒,這兒很疼!」
「陳清源,我要疼死了……嗚嗚嗚……好痛啊……」
陳清源眉頭一皺,響起沉涼的聲線,「看樣子應該是闌尾炎,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下一秒就打橫將梁滿滿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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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源找昌明鎮此次義診的負責人借了輛麵包車,直接將梁滿滿送去鎮中心醫院。
陳清源親自開車,一雙手緊握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疾速行駛在凌晨的馬路上。
這個點,鄉鎮小路上空無一人。過往車輛幾乎看不見。
天空中啟明星格外明亮,映照著這方土地。
梁滿滿躺在后座上,額頭上不斷滲出細密的冷汗,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都痙攣了。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種痛。痛感一波連著一波不斷在身體裡蔓延開,仿佛身體都被撕裂了。她以為最痛的莫過於每個月的姨媽痛,殊不知,這種痛竟然比來大姨媽要痛上百倍、千倍。
她一邊痛苦地□□,一邊和陳清源說話:「陳醫生,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陳醫生:「……」
「別亂說話!安心躺著,馬上就到了。」陳清源目視前方,麻溜地打著方向盤。
梁滿滿側躺在后座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夠看到陳清源挺直的脊背和緊繃的側臉。下頜線條利落而流暢。
她家陳醫生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呢!
「陳醫生,今天傍晚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好不好?」
陳清源:「……」
話題轉變太快,陳醫生一時間有些沒跟上。靜默了一瞬,方冷冷地說:「先別說話,省點力氣!」
「看在我這麼痛苦的份兒上,你就原來我啦!好不好嘛?」滿滿姑娘再接再厲。
「這是兩碼事兒麼?」陳醫生哭笑不得,「一碼事歸一碼,別放在一起說事兒。」
梁滿滿:「……」
「好吧。」她弱弱地說。
還以為能忽悠到的。
這個話題結束,梁滿滿又開始哼哼唧唧了。
她是真覺得疼,前所未有的疼。
「陳醫生你和我說話吧。我真的好疼,你和我說話,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好!」陳清源利落地應下,「你想聽什麼?」
「說說你的前女友吧!」
陳清源:「……」
猶豫一瞬,問:「從哪裡說起?」
「她有我漂亮嗎?」雖然一直知道大名鼎鼎的沈戀戀沈。可她卻一直無緣見識一下她的廬山真面目。
之前為了追陳清源,他找丁孜和曾醫生要過照片。可一個說沒有,另一個說不方便。導致她至今都不知道沈醫生長得怎麼樣。不過看看陳清源的這張臉,依到他的審美,作為他的前女友,這沈醫生一定不會難看到哪裡去。怎麼說也應該是一個美人坯子。
陳清源:「……」
陳醫生被她噎住了。一開口就是這麼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這姑娘簡直就是在為難人嘛!
其實梁滿滿和沈戀戀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人。不單性格迥然不同,就連長相也是兩個極端。
沈戀戀的祖籍在青陵,江南水鄉,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樣溫婉,小家碧玉。
而梁滿滿的長相則更偏張揚和妖嬈。五官偏柔媚,活生生的一個妖精。
鑑於梁滿滿如今是病人,本著關愛病人的優良傳統,陳醫生昧著良心說:「你更漂亮。」
「哼!」滿滿姑娘從鼻子裡哼出聲,不屑地說:「陳醫生真是沒良心,有了新歡忘舊愛!」
陳清源:「……」
「她比你漂亮。」他改了口。
「哇……」這姑娘直接嚎起來,狠狠地抹了把辛酸淚,「口口聲聲說愛人家,其實心裡卻一直對前女友念念不忘。既然你覺得她比我漂亮,你還來招惹我幹嘛呢!」
陳清源:「……」
得,不管他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反正橫豎都是錯!
他面色一疆,聲色沉沉,「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哇……」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我如今是病人,你連哄個病人都不願意,還說什麼醫者仁心,全都是扯淡!」
陳清源:「……」
陳醫生的額角抽了抽,十分無奈地說:「梁滿滿你能不能正常點?」
「嘻嘻!」她低低一笑,聲音很低柔,「跟你開個玩笑辣!繼續繼續,下一個問題,你現在還和沈醫生有聯繫麼?」
「號碼都註銷了,早就斷了聯繫了。」
「那她還會回來找你嗎?」
「不知道。」
「你現在忘記她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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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源猜測的沒錯,確實是闌尾炎。梁滿滿被緊急收治入院,立馬動了手術。
緊急手術,結束後都已經差不多快四點了。梁滿滿被安排進普通病房。
鄉鎮醫院,設施有限,其實也沒有普通病房和高檔病房之分。單單一間病房就排了六張病床。將狹小的空間排得滿滿當當。兩張病床之間就只留了一條窄窄的縫隙。一個成年人站著都騰不開手腳。
不過現如今身在外地,也沒得挑了。
梁滿滿被安排在靠窗的一張病床。這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欣慰。
梁滿滿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沉沉睡去。病房裡其他的病患也都在熟睡。房間裡靜的出奇,只聽得到大伙兒均勻和緩的呼吸聲。
他們都在熟睡。陳清源卻是毫無睡意了。
被人從睡夢中撬醒,本來還困得不行。可經過梁滿滿這樣一折騰,如今他倒是徹底清醒了。
窗簾被拉了一半,另一半敞開著。外頭一點點微光透過玻璃飄入,病房裡即便沒開燈,也顯得沒那麼黑了。
空氣里沉澱著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道,緊緊纏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借著這點微光,他打量起梁滿滿。她眉心鬱結,臉上盡顯痛苦的神色。顯然是因為術後的疼痛,而睡得不深。不過五官倒是格外立體清秀,似乎都柔化了許多,再也不見白日裡的張牙舞爪。
見慣了她張揚狂放的樣子,第一次見她這般安靜,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他細細打量她,居然出神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