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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27:20 作者: 喻言時
    認識她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她和誰鬧紅過臉。

    這次竟然把陳清源罵得這麼狗血淋頭,想來真是壓抑久了。終於找到這麼一個機會發泄一下。

    陳清源到的時候,梁滿滿已經徹底陷入昏睡狀態,醉的不醒人事了。

    一個女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還真是影響市容。

    路過的行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指指點點。

    於心謠從小是酒罐里泡大的,這姑娘的酒量不知道比梁滿滿好了多少。半箱啤酒還真不至於讓她醉了。

    她沖他搖了搖手裡的易拉罐,笑了笑,「來了啊,陳醫生!」

    看到於心謠還這麼清醒,陳清源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就在剛剛他撥那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後,電話那頭是於心謠。於小姐誇大其詞地說她和梁滿滿兩個人都已經醉的不輕了。根本就不能開車回家。希望他能過來一趟,送她們倆回去。

    陳清源不疑有他,二話沒說就應下了。從抽屜里取了車鑰匙就往涑涼江大橋這邊跑。

    趕到後,卻發現於心謠坐在橋頭吹風,手裡還拿著一罐啤酒,神志清明,一點都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陳醫生,你承認吧!其實你對滿滿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不然你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裡來!」

    第三十章

    自從陳清源趕到涑涼江大橋開始, 事情就開始脫軌了, 朝著另一個軌跡發展了。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直到現在, 站在自家門前, 肩上還架著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女人,陳醫生都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幻,而又匪夷所思的。

    就在二十分鐘前,他還和於心謠一同站在涑涼江大橋上吹風。而梁滿滿則躺在地上, 睡得格外酣甜。

    不愧是梁滿滿的好閨蜜, 於心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堪稱一流。她故作接了個家裡的電話,然後對陳清源說:「不好意思啊陳醫生, 我媽剛給我來電話,說是家裡有急事,讓我趕緊回去一趟。你看現在這個情況,滿滿醉成這個鬼樣子,肯定是不能自己回去了。而我著急回家,自然也來不及送滿滿回去了。就算你送她回去,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今天晚上就只能麻煩陳醫生先收留她一晚了。」

    於小姐一口氣說完,也不等他回答, 直接坐進車裡,瀟灑地走了!

    陳醫生:「……」

    陳醫生當時心裡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臥草,真是日了狗了!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多管閒事。無數次慘痛的經歷告訴他, 但凡沾上這姑娘, 就會有一堆的麻煩接踵而至。

    於心謠是瀟灑利落地走了,可苦了陳醫生了。他不能放任這姑娘不管啊!他得收拾這爛攤子啊!

    他恨地牙痒痒, 將於心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陳醫生不知道的是,為了成全他們倆,於小姐今晚也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因為酒駕而被交警小哥請進局子喝茶了!

    他艱難地將梁滿滿弄進車裡。原以為她喝醉了能安安靜靜的睡覺。殊不知,這姑娘喝醉酒了也能讓人不得安生。

    他一把她弄進后座,她就開始鬼哭狼嚎。先是背詩,什麼《靜夜思》,什麼《夜泊秦淮》,什麼《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從唐詩宋詞,再到元曲,挨個輪了一遍。

    背完了古詩,又開始吆喝起了現代詩,什麼《致橡樹》,什麼《沁園春.長沙》,什麼《我愛這土地》,舒婷,毛爺爺,再到艾青,這些文學大家,一個都沒錯過。

    嚎完現代詩,陳清源心想這下總該能消停一會兒了吧。誰曾想,這姑娘居然又唱起了歌兒。

    左一句「死了都要愛」,右一句「我是這世上最傷心的人啊」,過一會兒又來一句「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

    滿滿姑娘唱地那叫一個帶勁兒。那些家喻戶曉的經典老歌,信手拈來,中途都不帶停一下的。

    總之是一刻都沒安靜過。

    好不容易後面累了,不背詩,也不唱歌了。這姑娘居然又開始罵他了。

    「陳清源就是個混蛋……我討厭死他了……」

    「他一點也不溫柔……不成天給我擺臉色會死啊……老娘特麼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他以為他成天扮高冷就了不起了啊……老娘特麼早就想揍他一頓了……」

    「看到他那張冰山臉,老娘就想衝上去給他撕爛了……」

    ……

    陳清源:「……」

    陳醫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它如今還能安然無恙,想來還是這位姑奶奶手下留情了的啊!

    梁滿滿躺在后座上動來動去,一路上就沒安靜過。

    進了他家小區,他在車庫停好車。繞到后座去扶她下車。

    這姑娘看著很廋,卻很沉,將她從后座弄出來委實吃力。

    他一隻手扶住她大半個身子,甩了甩另一隻手,活動活動筋骨。都酸澀發麻了。

    從一下車,梁滿滿就開始喊不舒服。一會兒說熱,一會兒又說冷。隔一會兒又開始喊媽媽,喊謠謠。嘴裡哼哼唧唧,亂說一通。

    陳清源沒理會,反正喝醉酒的女人不管說什麼都是正常的。

    一路連扶帶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梁滿滿拖到自己家門前。

    他堪堪將鑰匙插/進鎖眼,尚且來不及擰動鑰匙,這姑娘便一聲作嘔,將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卻吐了個乾淨。

    滿滿當當地吐在了他身上!

    陳清源:「……」

    陳醫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慘不忍睹的白襯衫,臭氣熏天,那張臉頓時就黑了一度,陰雲密布。恨不得將眼前人給扔出去。

    可罪魁禍首卻渾然不覺,一雙手環住他腰,腦袋埋在他懷裡,胡亂蹭。

    幾下一蹭,他襯衫上的嘔吐物自然蹭了她一臉。頓時就出現了一隻狼狽不堪的大花貓。

    陳清源頭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姑娘怎麼辦才好。

    她靠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在睡夢裡呢喃:「他那麼不好,可我依然愛他呀……他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他,沒有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滿腔怒火瞬間熄滅!

    ----

    一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給梁滿滿清洗。好在她就臉上蹭到了污漬,身上倒是乾乾淨淨。替她洗了個臉也就好了。

    這個女人如今醉成這樣,一點意識都沒有。他不好貿然給她洗澡。

    今晚收留她已經是極限了。

    可他自己卻慘了。他被梁滿滿吐了一身,白襯衫上卻是讓人噁心的東西,臭氣衝天。

    把梁滿滿安置在床上,他立馬就跑到衛生間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來,將髒衣服扔進洗衣機。再回到房間,這姑娘已經直接滾到地上去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估計是熱的,棉麻襯衫被扯開了好幾個扣子,短裙也被她自己給扒了。只剩下一條黑色蕾絲小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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