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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19:26 作者: 納蘭雪央
    就連伊莉莎白,也開始好奇。

    電話那頭的人到底跟蔣紹霆說了什麼,令這個男人的氣息陡然陰鬱,表情森冷。

    「給我守好她,在我回去前,不准再出任何差池,否則……你們提頭來見我!」

    蔣紹霆鋒利的眼神環顧四周,最終定格到伊莉莎白臉上,他明明是在笑著,可那冷笑卻不帶任何人類正常的情緒,自他上空,似乎有陰雲蓋頂,令人驚恐不定。

    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蔣紹霆單手攥緊阿奇手機,手背上青筋曝露在外面,根根分明,鼓動間似他骨子裡撕心裂肺的傷痛與絕望。

    整個大廳里一片安靜,在蔣紹霆沒說話之前,沒有人敢吐露一個字,就連蔣睿希也從未見到過這番表情的蔣紹霆!

    「不是要我的小指?好,我同意,我們開始吧!」伊莉莎白心裡卻很急迫,急迫到不管不顧也要將這件事確定下來的地步。

    突然,蔣紹霆嗤笑一聲,劃破寂靜氛圍,隨後抬起頭來,用著狩獵眼神注視她。

    「嬸嬸,在我接這通電話之前,你的一根小手指可以滿足我,但現在……不行!」蔣紹霆將手機扔還給阿奇,暴戾之色連遮都懶得遮。

    蔣宗勛咳嗽兩聲,他有一種事態即將失控的直覺。

    剛想出聲,卻被蔣紹霆目光掃過,饒是活這麼久,蔣宗勛卻還是被那眼神驚住。

    「蔣紹霆,你出爾反爾……」

    伊莉莎白的話還沒說完,蔣紹霆的手卻落在她身旁傻笑流涎的蔣慕天身上。

    「你的小指加他的左手!」蔣紹霆森森的冷笑著,高大挺拔的身形昂藏在真皮沙發內,通體都遍布著一種處在正常與失控邊緣的瘋狂。

    「你!」伊莉莎白猛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看著蔣紹霆。

    「而我……將賭上我全部身家!」這可真的是一塊再肥美不過的誘餌,任是誰都知道蔣紹霆這三個字就代表著源源不斷的金錢,伊莉莎白也不例外。

    阿奇心裡焦慮,蔣先生明知道結果如何,又怎麼會打這樣的賭?

    心念一動,當視線掃過剛才伊莉莎白拍手後走進來的幾名白大褂,幾個人均戴著口罩,其中有個站姿筆挺的男人,卻意外的感覺眼熟!

    「好!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儘管心驚膽顫,可伊莉莎白卻還是心動了,她有確切的消息來源,蔣睿希絕對不可能會是蔣紹霆的親骨肉!

    這個賭,她賭定了!

    「嬸嬸爽快,那麼我們就開始吧!」蔣紹霆薄笑一聲,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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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浮生緩緩睜開眼睛,全身如同被拆開後重組了一遍的疼。

    鼻息間的消毒藥水味,入眼皆是雪白,費力的移動腦袋,窗外也是一片銀裝,雪似乎還沒有停下的跡象,耳邊安靜的只能聽到輸液管藥液滴答的聲響。

    「你醒了。」伊恩·派克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過了半響,許浮生才反應過來,他坐在病房另外一邊,也難怪她沒有看見他。

    「你怎麼還在?」剛一張口,沙啞撕裂的聲音令許浮生自己都嚇了一跳。

    伊恩·派克沒說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當在墓園裡見到她婚紗帶血暈倒在地,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

    「你受刺激暈倒了,我把你送來醫院,你……流產了。」伊恩·派克很誠實的將她身體情況告知於許浮生,蒼白的小臉同紙一樣薄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沒想到,許浮生並沒有崩潰的哭鬧,反而只是很平靜的重新將視線落在窗外。

    雪花紛紛灑灑的,景色美不勝收,有那麼片刻,許浮生很想讓他將窗戶打開,因著病房內太悶熱,悶熱到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小櫻桃不在了。」她氣息微弱的說。

    她是看她向自己揮手離開的,那是個模樣好看的小姑娘,可惜,自己沒有福氣。

    「麻煩你,從那個包里把……信封給我找出來好嗎?」

    許浮生想要知道,她母親在臨死前,到底寫了什麼,給自己。

    伊恩·派克沉默,轉身朝著不遠處走去,這是她朋友拿來放在這裡的。

    很快,伊恩·派克就找到了那個信封,緩步走回到許浮生病*旁,低頭看著她。

    黑髮如潑墨般散落在身體兩側,將她的憔悴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

    許浮生勉強自己提起精神,手背上的針管令她小手冰涼涼的,甚至有些麻木。

    她心裡很清楚,那是自己失血太多造成的。

    「麻煩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把信看完。」許浮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很沒有良心,畢竟是眼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可她現在只想一個人。

    「好,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來。」伊恩·派克覺得自己其實早就應該走了,現如今還待在這裡,著實不像是自己做事的風格。

    許浮生沒說話,只是看著那封信。

    伊恩·派克轉身離開,卻不知道,他這一走,卻是再沒有機會重新進到病房內。

    許浮生撐起自己麻木身體坐起身來,將手背上礙事的輸液管拔掉,藥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很快就氤開了一大片。

    她還是覺得窒息,索性下*光著腳虛軟走到窗邊,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卻令她滿頭都滲出汗來,疼痛重新自小腹與下肢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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