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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19:26 作者: 納蘭雪央
    錢多多卻是撥開其他人,朝著許浮生的方向跑去。

    「浮生……」直到跑到她面前,錢多多的手還在哆嗦著。

    許浮生一直失去焦距的眼眸重新落回到錢多多的臉上。

    「剛才葉警官給我打電話說……浮生,你千萬要撐著……」錢多多有些難以啟齒,而許浮生已經從她的神態表情中看出端倪。

    「阿姨她出事了……」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令許浮生如同石雕一樣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多多剛才說什麼了?她說……她媽出事了?

    「我媽怎麼了?」

    許浮生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是不是太過恐懼,竟覺得一切是如此不真實。

    「阿姨在墓園,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太過艱澀的說出這句話,錢多多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許浮生手中的捧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天之間,她竟然失去了所有,明明有多期待婚禮的到來,可為什麼……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許浮生嘗試著想要找回自己的聲音,辛蕊他們走過來,擔心的看著許浮生,而伊恩·派克則依舊站在原處,看著她的臉。

    突然,許浮生看也沒看任何人,提起婚紗裙擺朝著教堂的外面跑去。

    或許是她動作太過於突然,沒有人反應過來。

    眼睜睜的看著許浮生就這樣跑出去,天那麼冷,她裸露在婚紗外面的身體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怕的。

    許浮生只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朝著墓園的方向跑去。

    高跟鞋礙事,她就將高跟鞋踢掉,天上的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而街上的行人全都用著一種奇怪而又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許浮生從未覺得,這個世界……如此寂寞……

    ☆、第193章 :她比煙花寂寞(3)

    或許是跑的太急,許浮生只覺得胃裡腹里絞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初雪的天氣里,就連嘴邊的白霧都透著一股子淒涼的味道。

    突然,只聽到嗯的一聲悶哼,許浮生重重的跌躺在路上。

    儘管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可還是狼狽不堪。

    仰躺在路面上,街上行人匆匆自她身邊而過,皆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許浮生,即便如此,卻也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上前詢問。

    許浮生茫然躺在冰涼地面上,有初雪一片片的落在她身上,接觸到皮膚瞬間融化,她甚至還能聽清楚不遠處有情侶在驚呼著初雪的到來。

    她覺得自己跑不動了,明明心裡頭那麼悽惶,一旦停下,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叫自己無法在掙紮起身。

    雪慢慢的落下,與許浮生的婚紗融為一色。

    緩緩閉上眼睛,許浮生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即便是死了……

    好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浮生……」突然,一道急促的剎車聲伴隨低沉聲音響在她耳邊。

    緊接著,一張放大的臉呈現在她眼前,蔚藍色的眼珠如同是海洋一般。

    「許浮生!」伊恩·派克單膝半蹲在地上,快速伸手將許浮生從冰涼地面扶起,她全身上下冷的像是塊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伊恩·派克將西裝外套脫下……

    將她瘦小的身體密不透風的罩住。

    許浮生原本失去焦距的瞳孔漸漸有了目標,茫然的看著伊恩·派克,半響說不出話來,小臉蒼白而又恍惚,看的人心頭不忍。

    「你告訴我路,我送你去。」

    他的中文發音很生硬,此時聽在許浮生耳中,卻宛如天籟般的動人。

    許浮生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己最絕望最落魄時,竟是伊恩·派克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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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浮生被伊恩·派克送到墓園時,已經有警察將現場圍上警戒線。

    她踉蹌兩步湊到前面,溫懷素此時就這樣安靜趴在許松柏的墓碑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像是有什麼話還沒說完。

    雪勢漸漸增大,許浮生卻感覺不到寒冷,伊恩·派克一直跟在她不遠處,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嬌小的背影上,似乎是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知道許浮生是死者的女兒,警察例行公事走過來開始詢問幾個簡單的問題,看到許浮生身上的婚紗與手臂上的淤青,眼神里多少帶了些憐憫。

    「她……」許浮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乾澀到就連自己都無法辨認的程度。

    「初步懷疑是自殺。」警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怎麼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許浮生回憶起之前辛蕊曾經交給自己的東西,當時她說是她媽媽讓她轉交的,並且,還一定要在她婚後才能看!

    「信封……信封……」她嘴裡嘟囔著,這才想起來東西還放在新娘休息室內。

    她突然雙腿一軟,如果不是伊恩·派克眼明手快的攙扶住她,想必許浮生此時就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可就是這一軟一扶間,血腥味更為濃重起來。

    濃重到就連伊恩·派克都已經聞到。

    「浮生,你怎麼了?」當伊恩·派克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許浮生耳中時,她一愣,她怎麼了?她……什麼怎麼了?

    剛想要開口,卻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婚紗變得笨重起來,低頭一看,白色的婚紗上不知何時開始渲染出淡淡的紅色,從最初的淺粉到最後的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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