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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15:43 作者: 雲溪出岫
又想起那雞是被綁著的,鬆了口氣。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門側外面掛在的籃子上,杏眼一瞬間定住。
怎麼……又送東西過來了?
她靠近,彎身提起來,手心放在一側半捧著,能感覺到籃子外面還有這餘溫。
苗苗回頭,隔著薄薄的霧,遠遠望去。
沒有瞧見什麼人,只看到遠處旁的人家屋頂上騰升起的裊裊青煙。
這一大早上的,旁的人家晚的還沒起來,早的也才剛生了火。
他該是比往常要早,就為了給她送早飯過來。
苗苗緊了緊提著籃子的手,心頭觸動不已。
她提著籃子,往廚房的位置而去。
經過門口盛水的水缸,她不經意的瞧去。
裡面的水滿滿的,苗苗抿著唇,這人怎麼能這般好,好到讓她對幾日後的婚事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簡單的用過早飯,苗苗開始翻看昨日.他送來的聘禮。
男女婚事,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平民百姓,這六禮重要過程是不能省的。
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迎親,大戶人家比較隆重。
農村清苦人家裡,有個過程就算重視。
昨日算是提親,合八字,過文定,過大禮和擇日一起。算是納彩,問名,納吉,納徵和請期一起了。
所以,這禮在這村里送的算厚。
又是雞又是肉,銀錢還有兩吊,點心小東西沒拉下,最主要的是衣服。
兩套衣服,都是紅色的,一薄一厚,是春裝和夏裝各一套,尺寸竟與苗苗的身形不差多少,料子摸著也軟和,棉質的。
這一些東西加起來,得花上幾兩銀子了吧?
他是獵人,條件是比村里其他人好一些,但獵人賺的銀錢不止是辛苦錢,還要擔風險。
她雖沒進過山,沒瞧見他如何打獵,但他臉上那道疤就能瞧出有多危險。
為娶她,一下氣花了這麼多,苗苗自個兒都覺得心疼這些銀錢。
而她,身無旁物,就這麼一個人,嫁妝也拿不出來……
想到這裡,苗苗不禁伸手摸向脖頸處。
瞧了東西心裡有個數之後,苗苗好生收好屋裡的東西,翻出昨晚換下的衣物,正準備出門,又瞧見那兩隻雞。
許是這兩隻掙扎太厲害,都沒討到便宜,便達成約定,安靜下來解決了餓肚子的問題,這會兒嘴半扎在翅膀里,安靜的休息。
苗苗終歸是怕綁太久,這雞的腿瘸了。
她去找了個籠子,輕手輕腳的罩上,又尋了把剪子,隔著籠口,快速的剪開捆綁著的稻繩。
這才端著盆子,打算去河邊洗衣服。
還沒來得及關門,她又回身從床底箱子裡找了根細繩出來揣在身上,還把那隻菜籃子也帶上了。
答應要幫他洗衣服,苗苗走到他家附近,就開始磨磨蹭蹭,眼神四處打量,瞧見沒人路過,埋著頭快速的往他家而去。
因為現在還早,苗苗以為他人會在家。
所以,敲了許久的門。
但是,始終沒人來開門。
這門外面沒上鎖,裡面沒人,莫不是他一大早進山了?
他住村口不遠的地方,出門怎的不鎖門?
她放下手中的盆子,在外面看了看。
廚房門口的一個桶里,放著一套半新的衣服,瞧著是他昨日穿過的。
廚房的門半開著,她沒過去,而是輕輕推了推堂屋的門。
們一推就開,門檻不高,她邁過而入,又往外面瞧了瞧,頗為心虛的從里關上了門。
進去後,苗苗深吸一口氣,開始在裡面可瞧見的範圍搜尋她要找的東西。
她以為,她敲門沒人應,他進山了。
但她剛進去不過一息,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
屠安在村里借了一板車和趙成二人推著早幾日半夜起的土丕子。
這幾日天氣尚好,沒有下雨,微風,塗丕子吹曬的幹了許多,不會雨水便塌了,屠安便趕著把這些推回來,打算趕著成婚前把茅廁給結出來。
趙成卻道他太急。
「裡面的芯子還沒幹透,你便急著要砌起來,也不差這十天半月的時候不是?」
兩人彎著腰,左右面對面推著,屠安聽不見聲音,又恐被人發現,餘光始終留意著趙成。
瞧他這般說,屠安道:
「早晚都要砌上,趕著做好後面也不必惦記下雨淋著。」
趙成撇了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自從那苗娘落水後,這人啊與往日差別不是一星半點。
「以前也沒見你要修茅廁,近來你趕著做的事兒一樁一樁的。」
他這是為了媳婦兒,悶著頭干。
「我這苦力活做的,自家下了地干農活還瞧不過眼幫你起土丕子,幫你修茅屋,還要給你建茅廁,過兩日.你娶媳婦兒也少不得我,親兄弟也不過如此吧?」
趙成與屠安說話從不客氣,玩笑的話經常說,屠安清楚,雖面色如常,心裡卻對這個兄弟充滿感激。
「以後你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招呼我一聲就行。」
趙成嘿嘿一笑,就等他這句話。
等他娶媳婦兒的時候,也得讓他幫忙。
兩人把東西推到屋子後面,廚房靠後的地方卸下東西,趙成直接扯著衣服的下擺擦臉上浸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