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 婚禮

    千禧從沒想過，自己的婚禮會這麼……突然。或許說，會這麼隨便。

    倒不是婚禮不夠隆重，隨便的大概是心情。

    按照習俗，婚禮的所有行程都有，比如婚紗照，比如宴請賓客挑選伴手禮，比如試穿婚紗，比如彩排，比如婚禮儀式，婚姻誓言，比如豪華盛宴，比如送入洞房。

    整天下來很累。

    千禧懷孕了，前三個月又處於嘔吐期，一天下來累得臉上都沒血色了，回到在驛城的新房中就靠在大床上昏昏欲睡，懶得一個腳指頭都不想動。

    翟北是喝了點小酒的，今天他的婚禮，他難掩興奮，所以在親朋好友的相勸下就喝了些酒，不至於醉，但剛好到了那個，可以讓人興奮的點上，他心情很好。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轉身想要好好和千禧說說話，從準備婚禮到結婚，兩個人好像都很忙，忙著沒什麼時間交流，他其實知道千禧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但他想，時間久了，以千禧的性格，他們之間應該可以相處得很融洽，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結婚後會產生什麼矛盾。

    翟北一轉身就看到了已經靠在床頭熟睡的千禧。

    他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千禧總是會給他很美好的感覺，總覺得不管多煩躁的內心，看到千禧就像心裡流淌著清泉一樣，一切都會變得安寧舒暢。

    翟北不由得靠近了千禧。

    千禧熟睡著，小嘴輕輕地抿在一起，沾著紅艷口紅的嘴唇帶著誘人的味道，翟北沒辦法控制，他對千禧，不想控制。

    那一刻，他身體欺壓了下去，嘴唇靠近，輕輕的覆蓋在了她的唇瓣上。

    唇齒相貼。

    翟北不留餘地的舔舐著她柔軟的唇瓣，又按耐不住的拗開了她的貝齒，舌頭伸了進去，找到她的小舌尖，舔了舔，又吮吸著，那麼……急切。

    千禧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些難受，總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捂住了一般，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她皺了皺眉頭，孕婦真的都會比較嗜睡，何況在一天的勞累下，體力完全不支，她心裡也一直在想著要去洗澡洗澡洗澡，結果還是睡著了，甚至怎麼掙扎都起不來。

    而此刻。

    此刻。

    她緩慢的睜開了雙眼，迷離的眼神看著近距離下的男人。

    是翟北。

    她眼眸動了動。

    感受著翟北的逼近，有些急切的在她唇瓣上口齒中瘋狂。

    她還能夠感覺到翟北強壯的身體，碰到她身體時，似乎都帶著火燙的氣息。

    千禧閉上了眼睛。

    都已經是夫妻了。

    夫妻了。

    翟北似乎也感覺到了千禧的清醒。

    他剛剛……有些失控了。

    本以為不會這般，卻還是這樣了。

    他緊緊吮吸著她的唇瓣，粉嫩甜美的唇瓣，不舍的放開了她。

    「吵醒你了。」翟北聲音沙啞。

    千禧再度睜開眼睛，點頭。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翟北說，聲音溫柔又……莫名性感。

    「醫生說三個月之內最好不要行房事。」

    「我知道。」翟北靠近千禧的耳朵，嘴唇在她耳朵上輕咬著。

    千禧有些戰慄。

    那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就是覺得有些癢。

    「我不會碰你的。」翟北說，「就是很想親親你。」

    千禧點頭。

    翟北又說，「千禧，我會對你很好的，我發誓，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做一個好爸爸，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她都知道。

    否則，她也不會嫁給他。

    「不早了。」千禧輕輕推開了翟北。

    她理智的知道很多，但情感上，她承認她做不到那麼灑脫。

    「要洗澡嗎？」翟北問。

    「嗯，洗個澡，卸妝。」千禧說道，「化妝品對寶寶不好。」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不用……」

    翟北已經起身去了浴室。

    千禧看著翟北的背影。

    不是感覺不到翟北的快樂，不是感覺不到翟北發自內心的喜悅。

    可……

    不知道為什麼，翟北越是這般，她內心卻越是帶著牴觸，以前的自己從來沒有那麼想要掃一個人的興致，對於翟北，她甚至有點想要潑冷水。

    何千禧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想，時間應該可以沖淡一切，包括，對翟北的……抗拒。

    翟北放好水從浴室出來。

    千禧直接越過翟北走進了浴室。

    翟北看著千禧冷漠的背影。

    臉上的笑容終究帶著點失落。

    但他想，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包括，千禧對他的……不滿。

    那晚上，自然沒有什麼洞房花燭夜。

    兩個人還是睡在了一張床上，背對而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如此。

    翟北的假期也不長，婚假批了一個月。

    本來以翟北的級別探親假半年是可以的，但考慮到想要在千禧生孩子的時候回來照顧，也就只請了一個月，回頭等千禧生孩子了再回來照顧她。

    所以這一個月對翟北來說，過得太快，對千禧卻真的是度日如年。

    好在，相安無事的，兩個人相處了一個月之後，翟北回部隊了。

    那天早上翟北起得很早。

    千禧醒了，卻裝睡著沒有去送他。

    翟北怕吵醒了千禧，知道千禧懷孕很不好受，只是躡手躡腳的甚至沒敢去碰她自己悄悄的出了門，留了一張紙條，讓她照顧好自己。

    千禧看著那張紙條，她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和翟北這一個月的相處，時間並沒有沖淡任何東西。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翟北不在，她爸擔心她一個人居住，就算有傭人照顧也不放心，也就搬回到了家裡。對於千禧的父親何源而言，翟北唯一的好處就是經常不在，而他女兒還能夠在自己身邊。

    從3個月後千禧身體圓潤了些。

    孕吐也不再那麼嚴重。

    沒有翟北在身邊，千禧臉上的笑容倒是越來越多。

    她在家也跟寶貝似的被她父母寵溺著，還有凌小然那個基佬，時不時的過來陪著她，兩個人從小的關係，自然是無話不說，而千禧對翟北的態度及情感，也只有凌小然知道了。

    這天凌小然陪她去產檢。

    產檢結果一切安好。

    千禧和凌小然走出醫院，凌小然開車，極慢。

    千禧坐在后座，和小然聊天。

    「話說你就打算這麼將將就就的和翟北過日子嘛？」凌小然問。

    何千禧看著車窗外，無奈的笑了笑，「要不然還能怎樣？」

    「這麼委屈自己何必呢！」

    「算不上委屈吧。」千禧說。

    如果那晚上是兩廂情願就真的不委屈。

    她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

    千禧真的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女人，她想把什麼事情都想開一點，她也以為自己什麼事情都可以接受，卻沒想到，對翟北的排斥會隨著時間越漸明顯。

    現在想想，自己長這麼大之所以什麼事情都可以不太計較，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去計較的，從小到大，衣食無憂，萬般寵愛，就算曾經喜歡子佑被拒絕那也是因為子佑確實不喜歡她，她強求不來。

    凌小然一邊開著車一邊喃喃道，「早知道你這麼能將就，當初我就應該強硬點把你拴在自己身邊啊，對比起其他女人，我更能夠接受你。」

    千禧笑了一下。

    她可從來沒想過會和凌小然發生什麼。

    對她而言，凌小然就是姐妹。

    兩個人聊著天，小然把千禧送回他們家別墅。

    千禧下車，小然在駕駛室看著千禧，對著她背影說道，「你要是後悔了，還可以找我。」

    何千禧回頭看著凌小然。

    凌小然難得這麼認真的表情，他說，「我沒開玩笑。」

    「嗯。」何千禧點頭。

    凌小然開車離開，整個人有些若有所思。

    要知道千禧真的這麼好講究，當時就不應該……念頭剛起就放了手。

    何千禧走進大廳。

    岳芸洱看著自己女兒回來連忙過去，「千禧，怎麼樣？孩子怎麼樣？」

    「一切安好，媽媽不用這麼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就算知道你會照顧好自己也還是會擔心，等你當母親就知道了。」岳芸洱說道。

    千禧微微一笑。

    大概吧。

    畢竟都說，母愛很偉大。

    岳芸洱拉著自己女兒坐在沙發上，讓傭人給千禧泡了溫開水，回頭對著千禧問道，「翟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這一走，都已經將近2個月了，胎兒都4個月了，明顯已經顯懷了。

    「不知道。」何千禧回答。

    是真的不知道，因為她沒問，而翟北也沒說。

    「你這孩子，自己老公什麼時候會回來都不知道！」岳芸洱帶著些責備。

    何千禧調皮的吐舌頭。

    她其實真不怎麼希望翟北回來。

    「話說千禧。」岳芸洱突然嚴肅了些。

    千禧也變得嚴肅。

    「你喜歡翟北嗎？」岳芸洱問。

    千禧垂眸。

    不喜歡。

    真的不喜歡。

    岳芸洱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女兒，從小到大，總是不會說謊，當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情時，就只會用沉默以待。

    「翟北人不錯。」岳芸洱勸慰。

    「所以我還是嫁給了他。」

    「就真的不喜歡翟北嗎？」岳芸洱再次確定。

    「好像很難喜歡。」千禧誠實的回答，「但是媽你別擔心，我和翟北會很好的，他很照顧我，我不會委屈。」

    「當初怎麼會和翟北發生關係的？你老實告訴我。」岳芸洱蹙眉。

    這段時間越想越覺得奇怪。

    千禧不是那種不會潔身自好的人。

    如果不喜歡，絕對不會亂來。

    「媽，不會是你想知道的。」千禧微微一笑，「總之現在這樣了就這樣了，我會和翟北好好在一起的。你別擔心了。」

    「你這孩子，總是不讓人放心。」岳芸洱無語。

    「媽。」何千禧溫順的靠在岳芸洱的懷抱里，「我會好好對自己的。」

    岳芸洱無奈，「總之，你做什麼決定媽都會支持你。」

    「我知道。」

    千禧慶幸的是，她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

    日子還是這麼循規蹈矩。

    千禧懷孕8個月。

    肚子越來越明顯，日常生活越來越困難。

    從翟北在她2個多月離開後到現在8個月了，半年時間還真的沒有回來過一次，不過每晚，不管多忙翟北都會給她打電話，問她情況問她肚子裡面寶寶的情況，她大多會耐心的回答，然後告訴他不用擔心，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今晚翟北又打來了電話。

    翟北說，「千禧，你想我早點回來還是等你快生了的時候再回來？！」

    「快生了再回來吧，我現在還好。」除了，胖了好大一圈。

    「我很抱歉，不能一直陪著你。」

    「沒關係，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千禧總是很體貼。

    有時候，太過體貼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翟北甚至覺得，千禧並不想他回去。

    他淡笑了一下，並不太放在心上，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他說，「那你預產期那一個月我回來，我會陪著你生產。」

    「嗯。」千禧點頭。

    「不早了，你早點睡。」

    「你也是。」

    「千禧。」翟北叫著她。

    何千禧拿著手機，「怎麼了？」

    「我愛你。」

    何千禧嘴角輕抿。

    翟北時不時就會在電話裡面告訴她他愛她。

    而她，並沒有回應。

    今晚也不會有。

    翟北會找台階自己下，他總是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會道一句「晚安」然後掛斷了電話。

    千禧也掛斷了電話。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她和翟北，就會一輩子這樣嗎？

    日子，又這麼過著。

    預產期前一周，翟北說請好了假準備回來。

    結果，翟北沒有回來，說隊裡出了點事情，好像是軍事演習的時候出了事故，造成了一死一傷，翟北作為軍事指揮官將對此起事故負全權責任，需要留在部隊處理。

    千禧其實並不在意，翟北好像很內疚。

    而翟北的父母翟安、古歆還有翟北的弟弟翟夏早過來陪產了。

    翟北說處理完了就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而他趕回來的時候，千禧已經生產了。

    生了個女兒。

    剛好6斤。

    長得很像千禧，沒有墨綠色的眼眸，千禧很喜歡。

    翟北是在千禧生了一周之後才匆忙從部隊回來，也不怪翟北回來太晚，千禧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周，也就是說翟北說準備回來的那時，千禧就發作了。

    翟北回來的時候，千禧在高級月子中心。

    千禧和女兒被很多人圍著轉，並不覺得寂寞，而且千禧是順產，生產的時候比較痛苦，但生出來之後就什麼都很好，產後恢復也做得不錯，奶水也很充裕，總之一切都很順利。

    就算什麼都很順利，翟北還是很內疚。

    真的很內疚。

    「對不起千禧。」翟北抱著自己軟綿綿的女兒，在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就剩下他和月嫂以及一些看護人員之後，翟北對千禧柔聲道。

    「沒什麼，一切都很好。」千禧回答。

    「我有半年的假期，這半年我會一直陪著你，照顧你和孩子。」翟北說，似乎是很想彌補。

    「嗯。」千禧點頭，她打了打哈欠，說，「我有點困了，翟北你抱累了寶寶也早點睡。」

    何千禧就轉身，背對著翟北。

    翟北很多話想對千禧說，比如孩子長得很漂亮，比如孩子眼睛像千禧，嘴巴像他，比如很多很多，一家人有的甜蜜，但是顯然千禧並不感興趣。

    翟北總是想，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他相信千禧會好好和他過日子的。

    他抱著孩子，輕腳輕手的將孩子放在了嬰兒床裡面。

    寶寶睡得很熟。

    翟北看著寶寶，臉上浮現著的是初為人父的幸福。

    他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第一眼見到自己孩子時，更滿足了！

    他發誓他一定會守護她們一輩子！

    －－－－－－題外話－－－－－－

    小宅愧對你們啊！

    這麼久了才更新一次。

    之後可能還是會一直如此，愧對啊，愧對啊！

    總之……小宅努力，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