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曾經的懵懂（2）我還愛你！

    安靜的病房中。

    封子佑依然靜靜的說道。

    「那個時候龍瑾身邊就有一條叫傑克的藏獒了，我從小就沒有像我大哥一樣被特殊的培訓，甚至我父母給了我絕對的自由讓我追求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舞刀弄槍不需要完成使命，我可以做平凡普通人家孩子的所有事情，我很感激他們，就算偶爾會有那麼一瞬間的覺得孤獨覺得被忽視，但整體而言，我還是抱著感激在自己的人生中成長，而這份感激讓我養成了處處多為別人著想，儘量不給人增添麻煩的性格，我總覺得，我父母給了我這麼大的權利，而我應該在我能力範圍內去回饋他們對我的付出。」

    何千禧點頭。

    點頭，大概是懂了，為什么子佑總是這麼為別人著想，為什么子佑總是這麼，怕麻煩到別人。

    封子佑笑了笑，「繼續回到正題吧。」

    何千禧看上去很認真。

    封子佑說，「龍瑾身邊的藏獒我很怕，從小就怕狗，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當時的龍瑾一點都不怕，小小的個頭，藏獒跟她差不多高，但在她身邊，溫柔得像頭小綿羊，我真的覺得，那個時候的龍瑾是世界上最霸氣的女王。」

    何千禧笑了一下。

    原來，子佑哥小時候也有這麼崇拜過一個人。

    總覺得，他不會有偶像。

    「龍瑾對我說，那個時候的龍瑾已經在家人的解釋下知道我是男孩子了，她叫我子佑哥哥。她說我那麼瘦弱那麼怕狗，以後長大了她一定會保護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還說，長大了就和我結婚，因為她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她說，我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的，比子染都好看，這大概是為什麼，龍瑾小時候更喜歡我的原因，我當時甚至還特別自豪，因為自己長得好看。」

    「所以，14歲那邊被珊珊突然說丑，就有些接受不過來了。」何千禧總結。

    封子佑點頭，「嗯，我確實接受不過來，接受不過來，我再一次見到龍瑾的時候，她性格會變那麼多，會那麼討厭我，會那麼喜歡另外一個叫龍麒的大人，在我看來，那個時候的龍麒就已經是大人了，而她卻像保護什麼一樣的保護他，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何千禧咬唇。

    「從金三角回來之後，我就剪短了我的頭髮。對，留寸頭是被龍瑾刺激的，她說我娘娘腔，我就把頭髮剪短了，學格鬥也是被她刺激的，因為我當時沒打過龍麒我覺得很狼狽，開始交往女朋友也是被她刺激的，我只是想要因此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龍瑾，我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沒有龍瑾，我身邊可以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女人。」

    「但都不是龍瑾。」何千禧一針見血。

    封子佑笑，「我想，總有一天就會忘記那個叫龍瑾的人，反正我也發誓再也不去金三角了，再也不見那個女人，時間一久，大概就真的全忘了。」

    何千禧笑，「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

    「確實，不是那麼容易。讓龍瑾忘記龍麒，大概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封子佑冷笑。

    「我之前也問過珊珊了，我說她到底更喜歡誰，她說……是龍麒。」何千禧直白。

    她不是挑撥離間，而是說明事實。

    感情的事情上，誰都沒必要受到，欺騙和隱瞞帶來的傷害。

    「我知道。」封子佑點頭，「我14歲的時候，看到龍瑾對龍麒的模樣我就很清楚，否則我不會做這麼多極端的事情，只是為了……對，我承認只是為了忘記她！」

    對她冷漠對她厭惡對她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遠離她。

    「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想明白了為什麼你對所有人都可以很好卻唯獨，對珊珊這麼壞，說什麼童年陰影，或許是一個房間，更重要的是，怕自己重蹈覆轍吧。」

    封子佑沒有否認。

    何千禧說，笑著說，「以前龍瑾和龍麒關係很好的時候，你這麼做是對的，我也覺得，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再和龍瑾有任何交集，我寧願在時間的軌跡上彼此越走越遠，至少不會去打擾了她的生活。至少可以眼不見為淨，誰都沒有自虐傾向。」

    「嗯。」

    「但是。現在龍麒和龍瑾不可能了。龍麒結婚了，不管什麼原因，他結婚了，不管龍瑾有多愛龍麒，這件事情，絕對會成為龍瑾心中深深的一道鴻溝，她絕對不會再跨過去。」

    「你知道龍麒結婚是因為什麼嗎？」封子佑問。

    「我知道，龍麒不能人道。」

    「龍瑾倒是什麼都給你說。」

    「她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我想你也很清楚，她要是真的認定了一個人，真的會掏心掏肺。今天的事故，足以說明一切，換成任何人，都不一定能夠做到她的堅決，在我們被綁架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猶豫，就是想要讓我脫險。」

    封子佑點頭。

    他很清楚。

    才會知道，龍瑾認定了龍麒，就一定是一輩子的事情。

    如果不是事故的突然發生，龍瑾和他，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我剛剛說到，龍麒結婚了，就算是這種原因，龍瑾都不會再回頭了，其他我不能保證，這一點我很肯定。」何千禧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子佑哥，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去主動一點。對你而言，龍瑾嫁給除了龍麒以外的其他男人，你會更高興一點嗎？」

    嫁給龍麒以外的其他男人。

    封子佑心口一痛。

    就是莫名刺痛了一般。

    他從沒想過，龍瑾會嫁給龍麒以外的人。

    但龍瑾，絕對不可能孤獨一輩子。

    何千禧說，「子佑哥，現在重新追求還來得及，我能夠感覺到，珊珊對你絕對不是無動於衷的，就算沒有對龍麒那麼深刻的感情，也對你和對其他人不一樣。我知道任何男人可能都會介意自己喜歡的女人心中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我沒有經歷過這麼複雜的感情但我想，在感情的世界裡應該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就連，我和珊珊這麼好，我看著你們的親密也會心裡不是滋味。」

    「但對比起來，至少對我而言，我會選擇和珊珊繼續成為朋友，不會因為我喜歡你你喜歡珊珊而和珊珊交惡。所以按照這個規律而言，你也不應該因為珊珊現在更喜歡龍麒就放棄了去追她的權利，我知道你是一個驕傲的人，你不想讓自己變得這麼卑微，可是感情的世界裡，到底誰可以高傲起來，除非……不愛。」

    封子佑承認，他這一刻真的被千禧說服了。

    他很早就知道，這個靦腆內向的女孩，有著自己對這個人生的絕對主見，不隨波追流，不盲目，特別的理性。

    他看著千禧，看著這個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還是身材都可以滿足任何男人標準的千禧，那一刻甚至有些啞然。

    他說，「千禧，我很好奇，為什麼我不喜歡你？」

    千禧臉蛋一紅。

    說完大道理之後，反而有些，尷尬了。

    她低垂著眼眸，模樣真的很讓男人動心，她說，「大概，緣分天註定。」

    封子佑笑。

    大概，是孽緣。

    和龍瑾的孽緣，導致了，他的善緣被終止。

    他說，「謝謝你千禧，我很久沒有這麼坦誠的，如此坦誠的和誰說過這麼多，又被如此洗腦了。」

    何千禧依然紅著臉，她說，「那你現在要去重新追回珊珊了嗎？」

    不是現在。

    但應該也會是，將來的不久。

    他想，他也需要沉澱，也需要好好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做。

    ……

    回金三角的飛機上。

    龍瑾膩在她母親的懷抱裡面。

    她父親說走，就真的說走就走了，她只看到她父親給封子傾撥打了電話，然後她就跟著坐在了專機上。

    還是會有些不舍。

    不舍千禧。

    不舍小居姐。

    也有些不舍封子佑。

    算了。

    阿爾戈真的不適合她，她還是乖乖的回到金三角吧。

    回去面對龍麒。

    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就算在難受，也要讓自己學著釋懷。

    其實，與其說氏在封子佑身上學到了成長，倒不如，是千禧給了她很多溫暖，很多她對這個世界的溫和讓她有那麼點感觸，想要重新認知人生給予她的一切。

    她靜靜的躺著。

    龍一突然開口，「我聽子傾說，說了你今天，準確應該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嗯。」龍瑾應了一聲。

    「有膽量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嗎？我不逼你。」龍一直白。

    因為現場經歷的兩個僱傭兵都死了，誰都不知道，在何千禧離開後龍瑾獨自面對僱傭兵的時候，都做了什麼。

    「嗯。」龍瑾從她母親的懷抱裡面出來。

    卡珊兒看著自己的女兒。

    珊珊其實很堅強。

    如果不是感情不順，她應該是一個特別陽光的女孩子。

    她聽到珊珊說道，「我沒有被強暴。當時送走了千禧之後，我被兩男人桎梏著，但是我的身手爸知道的，對付一兩個僱傭兵不是那麼難，唯一我沒有武器在身上。」

    「嗯。」龍一點頭，臉色其實很陰冷。

    她完全可以想像她父親的憤怒。

    「在關鍵時刻，我反抗了，僱傭兵桎梏人的手段爸教過我，這麼多年練了那麼多逃生的招式，不算那麼難的掙扎開了，在僱傭兵以為我不可能在反抗得了的那一刻，趁著他們一秒鐘的疏忽我搶下了其中一個僱傭兵的手槍，對準他的額頭一槍暴斃，另外一個人，也與此，被我殺了。」

    龍一看著自己的女兒。

    龍瑾說，「我沒殺過人。爸沒讓我殺過人，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殺了兩個，那個時候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我很憤怒，因為身體就算沒有被他們糟蹋到這個地步，但我還是經歷了很多殘忍噁心的畫面，如果我沒有反抗過來，我就會真的把自己的清白毀在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甚至會崩潰的人身上，我就拿起手槍，對著他們的身體發泄了。」

    龍一點頭。

    第一次慶幸，這麼多年，沒有白費。

    「但我冷靜下來那一刻，整個身體就透支了，我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現在似乎都還記憶猶新。」龍瑾又撲進了自己母親懷抱里。

    卡珊兒將她環抱住。

    龍瑾撒嬌，「以後再也不想離開你們了，就算成為象牙台下的小公主也好，再也不想經歷那些了。」

    「你以後都不打算嫁人了嗎？」

    「以後讓對方入贅。」龍瑾笑，「反正金三角的帥小伙那麼多，我們家在金三角的地位有這麼尊貴，誰還不想入贅啊，看我爸，不是入贅得挺滋潤的嘛。」

    卡珊兒拍了拍自己女兒的頭，「以你的資質，找不到你爸這麼優秀的人。」

    龍一冷血的臉上，那一刻似乎轉頭看了一眼卡珊兒。

    龍瑾和卡珊兒在鬥嘴，沒太注意到他爸的表情。

    龍瑾說，「誰說我找不到，到時候讓你羨慕嫉妒恨。」

    「你倒是趕緊讓我羨慕嫉妒恨啊，我也真的不想打擊你，你說你喜歡的龍麒吧，人家結婚了，你說你喜歡的封子佑吧，人家根本就不鳥你，你說你能再失敗一點？」

    「媽，我不是親生的吧。」哪裡痛，往哪裡戳。

    卡珊兒翻白眼。

    倒想是撿來的。

    也不用她這麼操心了，也不用她老公，操不完的心了。

    幾個小時的飛機。

    到達金三角的時候天都已經透亮了。

    下飛機後，專車接送回去。

    龍瑾深呼吸一口氣。

    出去折騰的大半年，還是回來了。

    她嘴角一笑。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她跟著父母一起，走進大廳。

    大廳中。

    龍麒在，龍麒身邊的妻子也在。

    龍瑾看著他們。

    緩緩，「小麒哥，嫂子。」

    龍麒看著龍瑾。

    這次回來的龍瑾，變了。

    變回了她以前開朗的性格。

    應該是欣慰的。

    卻莫名有些，心口發痛。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龍瑾已經徹底放下了。

    放下了……才好。

    才好。

    「回來了？」龍麒笑。

    「嗯，回來了，以後不會離開了，所以小麒哥哥還有嫂子，一定要多關照。」

    「珊珊你客氣了。」龍麒的妻子連忙說道。

    在金三角，特別是身份懸殊的情況下，女人其實是沒有什麼地位。

    龍瑾對他們微微一笑，「那個，折騰了一宿，我回房休息了。」

    「嗯。」龍麒點頭。

    龍瑾就直接離開了大廳。

    龍一和卡珊兒也折騰了一宿，也一起上樓，回房。

    回到房間，龍一突然將卡珊兒抱住。

    卡珊兒一怔，她瞪大眼睛看著龍一，「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

    「一把歲數了，你還有想法？」卡珊兒問，故意在打趣。

    「你要是可以我也能滿足。」

    「別開玩笑了……啊……」卡珊兒被龍一一把抱起。

    龍一抱著她走向大床。

    卡珊兒都不敢亂動。

    怕一動，某人的腰給閃了。

    她被他放在床上。

    卡珊兒近距離看著龍一，看著他就算已經有了皺紋的臉上，依然有著成熟男人才會有的韻味和魅力。

    他說，「卡珊兒，我愛你。」

    卡珊兒突然老臉一紅。

    兩個人……

    相濡以沫這麼多年。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類似的話語了。

    突然被他一本正經的表白。

    卡珊兒伸手撫摸著龍一的臉頰，「受什麼刺激了？」

    「……」龍一僵硬。

    僵硬著，他緩緩的放開了卡珊兒。

    起身去浴室洗漱。

    「嘿，老頭子。」卡珊兒看著他的背影。

    龍一沒有停下腳步。

    「你也知道我愛你的是嗎？」卡珊兒大聲。

    某個老頭子。

    背對著。

    笑了。

    這大概就是人生，最美好的結局。

    在某個不經意忘了要去表達的瞬間，告訴對方，我還愛你！

    －－－－－－題外話－－－－－－

    果然1月是完結不的了。

    計劃不如變化啊。

    誰知道子佑的劇情居然這麼長。

    （。—ω—）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