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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05:40 作者: 十尾兔
    管言頓時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俞向北不是那種會抱有很高期待,如果結果不理想,就會各種怨天尤人的人,但還是會有些擔心。

    藝人一旦飄了或者怨天尤人,那問題就大了。

    見他這麼說,管言頓時就放心了――俞向北不管多紅,始終是個心裡有數的人。

    於是,他又說:「最受歡迎男演員你拿到的概率有百分之八十,連續兩部大爆劇,現在最熱的劇還是《最後的夥伴》,這個獎拿到的可能性很大。但最佳男主角這個獎項就難說了,今年上半年董億拍得那部劇成績還不錯,他年紀不小了,你又是新人,獎落到他的頭上,你也不要太失望。」

    俞向北掩飾的楚郁這個角色拿獎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那麼開朗的一個人,因為楚郁這個角色,差點將自己給演得精神失常。

    可以說他是完完全全演出了這個角色,拿獎的水平是絕對夠了。

    但確實還年輕,轉型之後才拍了兩部挑大樑的劇本,雖然都爆紅了,可到底還是個新人,運氣好點,競爭不激烈的時候,他絕對能拿獎。

    偏偏演戲多年的董億今年也演了男主,而且數據還過得去。

    那數據在《最後的夥伴》面前是不夠看,但對於他們這種正劇而言,那樣的數據也算相當不錯了。

    如果主辦方更看重尊重老演員,那這次的獎就是董億。

    最近參加的活動不少,主辦方恭維俞向北,都說他這次拿到視帝的可能性非常大。

    俞向北年紀好小,管言怕他心理失衡。

    好在,小北還是那個小北,不管當初他們初遇時的低谷,還是現在的高峰,他一如既往。

    「放心。」俞向北對管言露出笑容。

    -

    臘月二十五,第二天出席頒獎典禮需要的禮服已經送到了齊斯湛家裡,那是一個奢侈品牌的新款。

    俞向北是他們家代言人,衣服也是他們家提供的。

    他沒有在家試衣服,在齊斯湛以為他去參加活動的時候,他和盧女士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哪兒?」俞向北聲音帶著好奇,視線看著面前的房子。

    這房子也在京郊,長安路128號。

    房子非常不錯,但位置卻比較僻靜,這小區住著的人也都是非常低調安靜的人。

    所以俞向北跟著一路過來,除了車子,就沒有遇見幾個人。

    他眼神帶著疑惑,明明是和盧芹約見,結果她竟然帶他來到這個小區。

    「你不是說你想知道阿湛和你分開的那幾年到底是怎麼過的嗎?」盧芹聲音輕輕。

    說話的時候,她走到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這扇門。

    俞向北腳步頓了頓,有些遲疑。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感覺有種不敢踏進這門的感覺……

    那開著的門,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獸。

    「小北,進來吧。」盧芹的聲音將他從失神的狀態喚醒。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邁了進去。

    這房間和他想像中差距很大,裡面很空,家具非常簡單,桌上還落了灰,顯然很長時間沒人住在裡面,也沒人打理。

    俞向北抬腳,他的腳步很輕,緩緩朝著裡面走去。

    「我和阿湛的爸爸年輕的時候從未好好相處過,早些年我們一見面就吵,後來我們連吵架都不想吵,看見對方就厭煩。他是我最喜歡的男人類型,我也不是他心儀的對象,可偏偏這樣的我們,因為家庭需要,結婚了。」盧芹輕聲說著。

    她的腳踏上樓梯,乾淨昂貴的鞋子在上面留下腳印,「這房子自從你搬到阿湛家後,就再也沒人住過了,他也不准別人進來。走吧,咱們上去。」

    俞向北認真聽著,而後緩緩抬腳,跟了上去。

    「我和他爸熬到我爸去世,熬到他的私生子已經十二歲,熬到老爺子鬆口,才總算在他高二的時候離婚。離婚的時候,我們歡歡喜喜分開,他回歸他□□,我去尋找我的新生活。」盧芹笑容苦澀,眼神帶著內疚。

    俞向北心口抽疼。

    盧芹和齊爸都是不幸運的,明明一點都不喜歡對方,卻因為婚姻綁在一起,還被要求有了一個孩子――一個不被他們期待的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各自可以解放,自然是歡歡喜喜離開,終於可以奔赴自己的新生活。

    兩人都厭惡對方,也沒有互相對不起,只不過煎熬了一些年後,一起解脫。

    可他們的孩子呢?

    齊斯湛呢?

    他們奔赴新生活,齊斯湛又怎麼辦呢?

    俞向北沒有問,盧芹繼續說:「我們總算解放了,各自在外野了一年,我知道我們的兒子轉學了,轉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讀一所陌生的學校。我們沒有在意,讀書對齊斯湛而言,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要學的課程,私教都已經教給他了。」

    他們走到主臥的門口,盧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她閉上眼睛,輕聲說:「我和他爸相處最和諧的一段時間,就是齊斯湛住在這兒的日子。我們不再吵架,看著對方也不再厭惡,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沒資格抱怨了。」

    俞向北看著盧芹突然有些垮下的肩膀,明白了――應該抱怨的其實是他們的兒子。

    他們不幸,因為他們而不幸的齊斯湛,同樣痛苦。

    「小北,你知道我和他爸從外地趕回來,見到一個已經宛如半死的兒子時,我們那時候是什麼心情嗎?」盧芹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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