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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01:16 作者: 遺忘li
    漸漸有人看到了她,然後遠遠的點頭致意。

    石子小徑的兩邊,那些氣味馥郁的深藍玫瑰都散發著淡淡的螢光,此刻伸展藤蔓枝葉,慢慢攀爬過來,想要觸碰少女黑色長袍下,白皙纖細的腳踝。

    如果能夠忽略藤蔓上面的黑色毒刺,這一幕其實極其唯美,與傳說中在密林深處生活,在白霧瀰漫的晨曦里採下花瓣露水的精靈有異曲同工之妙。

    藤蔓攀爬著,在即將觸碰到獵物的那一瞬間,黑色長袍上的銀色符文驟然點亮,化作烈火燃燒起來。

    火焰瀰漫中,藤蔓痛苦的掙扎扭曲著,又在下一秒被長靴踏過。

    阿芙拉平靜的踩過這些瑰麗花瓣,不帶停頓地向前方走去。

    無論外表看著再怎麼美麗,這些玫瑰也會貪婪的吞噬血肉。

    如今的地獄國度,已經很少沒有魔化的植物了。

    重新回到塔里以後,阿芙拉先仔細檢查了一遍居住的環境,然後發現了實驗室里被調換的材料三份、走廊和臥室的六個觸髮式攻擊魔法,和一個安放在天花板的、即將生效的惡魔召喚法陣。

    簡單粗暴地將這些陷阱全都拆了以後,阿芙拉坐在桌子前,略做思索之後,抽出一張了惡魔皮紙。

    桌子上的半瓶龍血墨水離開時忘了合上蓋子了,大半年時間裡風乾了大半,只剩下最後一點在瓶底積壓。

    阿芙拉抽出羽毛筆,吸好墨水後試了一下筆尖,接著在惡魔皮紙上寫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間,其次是魔力的提升。

    八階的法師單獨拎出來看,似乎還說得過去,但是和地獄諸神、惡魔君主甚至和她的導師比起來,都無法相提並論。

    她不能停下腳步,必須要繼續前進。

    堅定了一遍自己的目標之後,阿芙拉伸手將這張惡魔皮紙點燃,看著紙張在半空當中燃燒成黑色灰燼,上面的字跡也沒有留下半絲。

    就在這時,法師塔門口的鈴鐺響了。

    阿芙拉走過去打開了門。

    「尼德霍格大人讓您現在立刻去山峰頂端的雷霆堡里找他。」外面站著的龍仆說道。

    「好的,我立刻就去。」阿芙拉說道,思考著這次尼德霍格會交給她什麼任務。

    阿芙拉回到實驗室里,在鏡子前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又裝好捲軸和藥劑以後,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的少女,微微皺起了眉頭。

    等了幾分鐘後,門口的龍仆催促道:「阿芙拉閣下?請快點出發。」

    「啊!」

    法師塔的房間裡忽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痛呼。

    「閣下,您怎麼了?」龍仆立刻問道。

    「哐當!」實驗室的大門被粗暴的一腳踢開,黑袍少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用手捂著一半的側臉,鮮血正順著指縫間流下!

    龍仆頓時一驚。

    「您這是怎麼了?」龍仆問道。

    阿芙拉臉色陰沉,看起來絲毫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才勉強說道:「你來之前,我正在做一個有關於惡魔毒液的魔法實驗,剛才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將毒液濺在臉上了。」

    說著,阿芙拉稍微鬆開了一點捂著側臉的手指。

    龍仆看了一眼,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指縫的中間,至少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皮膚已經腐蝕脫落,鮮血不斷流出,傷口和周圍正常皮膚的中間,也被燒灼出了一圈黃豆大小的水泡,和另外半邊蒼白而精緻的容顏一相比,越發現的慘不忍睹。

    出於對美人的好感,龍仆同情的說道:「閣下太不小心了,惡魔毒液造成的傷口可是很難癒合。」

    「也不知道這個傷口多久才能好……導師還在等我,算了,先走吧。」阿芙拉心煩意亂的說道。

    尼德霍格導師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果然也吃了一驚。

    「怎麼弄傷臉了?之前回來時,不是還好好的嗎?」尼德霍格問道。

    阿芙拉神色羞愧,低聲剛才對龍仆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尼德霍格看起來卻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他將手指放在了阿芙拉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像你這樣謹慎小心的學徒,也會犯這麼大的實驗失誤?」

    「因為有人偷換了實驗室里的材料,害我沒有用秘銀瓶子裝惡魔毒液,而是用了普通的純銀瓶子。」阿芙拉於是解釋道。

    雷霆洞穴里的學徒培養就是自相殘殺。

    學徒與學徒之間互相陷害根本就是日常,只要沒有被發現就是合法,尼德霍格對此心知肚明,並且也非常鼓勵這種做法。

    「哦?」

    尼德霍格導師也沒說信還是不信,扳起阿芙拉的下頜骨仔細看了幾秒後,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重新鬆開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阿芙拉不由得鬆了口氣。

    「我有任務要交給你。」尼德霍格說道。

    阿芙拉微微彎腰鞠躬,將手放在胸前,說道:「請您吩咐,您的意志就是我的至高命令。」

    「別緊張,不是讓你去做什麼大事。……」尼德霍格散漫的說道:「……雷霆洞穴里的學徒又變少了,你去地獄的國度的其他地方看一看,重新挑選上一批回來。」

    這個任務竟然出乎意料的簡單。

    「只是這樣?」阿芙拉困惑的問道。

    尼德霍格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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