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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00:17 作者: 西西特
    然而他只是在裝逼。

    「這一輪的十一個人全都是年輕人,男性。」文青看也不看硬幣,直接捏在了指間,「看起來會很好玩。」

    「希望真的如此。」他用誠懇的眼神看著大家,像是在說,拜託了,讓我心想事成吧,謝謝。

    眾人:「……」

    不了解文青的,通過這一出給他打上了神經病的標籤。

    .

    趙元接下了給新人科普的工作,他有問必答,每次的答案都是很長一段,附帶著他的腦補。

    新人們問完想問的,一片死寂。

    第一個出來的叫馮初,是個文靜秀氣的白襯衫少年,那個嚎叫著暈了的是何翔睿,他從事的是健身教練的工作,身上穿著緊身運動衣,勒出兩大塊胸肌,運動褲下是肌肉盤虬的黝黑小腿。

    剩下的五人分別是還睡著的醉鬼,三十八線小明星鍾名,一身灰色道袍的小兄弟清風,絡腮鬍攝影師,髒辮男孩張勁揚。

    眾人站著或蹲著,一時都沒說話。

    無聲的崩潰比有聲的還要壓抑。陳仰忽地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他拉著朝簡問:「藥帶了嗎?」

    朝簡不語。

    陳仰的眉心擰了起來:「沒帶?」他看了看少年,腳上沒光著,而是穿著棉拖,說明進來之前不是在床上。

    那麼晚了,不睡覺幹什麼?

    「我起來吃藥。」朝簡說。

    陳仰沒問少年怎麼又睡不好,這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帶沒帶藥。

    朝簡指指自己的睡褲口袋。

    陳仰下意識把手伸了進去,摸到什麼抓出來一看。

    是藥片。

    一共五粒。

    陳仰:「這怎麼……」

    朝簡神色淡然:「當時我剛吃完藥,倒出來一點數著玩。」

    陳仰一愣,這是什麼孩子氣的怪癖,他沉思著說:「你現在一天吃幾次藥?」

    「三次。」

    陳仰又問:「一次幾粒?」

    「三粒半。」朝簡的額發凌亂,語調平平。

    說話的人波瀾不起,聽眾卻猶如被驚濤駭浪拍暈。

    陳仰的印象里,小尹島那時候,朝簡一天吃早晚兩次藥,一次兩粒。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朝簡好像發展成了早中晚三次,一次兩粒,他不是很確定。

    沒料到朝簡現在竟然是一天三次,一次三粒半。

    藥物對他的作用越來越小了。

    這是個極其恐怖的變化。如果得不到緩解,朝簡用不了多久就會……

    陳仰竭力壓下內心的不安,深呼吸道:「你來之前吃過藥,現在天亮了,今天就不要吃了,剩下的一天一粒,可以嗎?」

    他用的是徵求的語氣,不敢帶一點強迫。

    少年盯著陳仰,冷冷開口:「我不吃藥的時候很可怕?」

    陳仰:「……」

    這問的。

    「不是可怕,就是有點暴躁,其他方面跟平時沒多大區別。」他睜眼說瞎話。

    朝簡又盯了陳仰片刻,不再出聲。

    陳仰覺得他是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忙說:「我去那邊的棚子裡找個袋子,給你把藥片裝進去。」

    「藥放在我這,每天早上我拿給你。」陳仰怕少年控制不住的時候,一口氣全吃了。

    朝簡拄拐去離他們最近的棚子,陳仰抓著藥片跟上。

    不遠處,偷聽到這場談話的趙元一屁股坐到沙子上面:「完了。」

    蹲在旁邊的鐘名如臨大敵:「怎麼了?什麼完了?你是個有經驗的,別這麼嚇唬人!」

    趙元喃喃:「他藥沒帶夠。」

    鍾名聽不明白。

    趙元羨慕的看了小明星一眼,無知無畏,真好。

    .

    幾個棚子裡的物品大同小異,游泳用具,小孩玩的吹泡泡的東西,海螺,珊瑚,挖沙子的工具等。

    陳仰把裝著藥片的袋子卷吧卷吧,塞進褲兜裡面,他在擺放的鞋子那裡瞧了瞧。

    有潛水鞋。

    陳仰用左手的拇指跟食指捏起一隻看鞋碼,不適合自己,他放了回去:「我穿42的,你幫我找找。」

    朝簡抬起一根拐杖,在陳仰的目瞪口呆中把所有男士潛水鞋翻個邊。

    一眼望去,鞋碼一覽無遺。

    陳仰找到了自己的鞋碼,他也不管什麼花里胡哨的款式,隨便撥一雙進塑膠袋裡:「朝簡,你也穿這個吧,拖鞋不方便。」

    說著就給他找了雙43碼的。

    陳仰跟朝簡往更衣室走,途徑售票處,那是個小亭子,檯面上放著很多布滿沙塵的牌子。

    每個牌子都圈著一圈皮筋,有點老化。

    就像棚子裡的物品一樣。

    這個浴場跟火車站不同,年代背景不是現在,是過去。

    三年前。

    這是陳仰通過棚子裡那些物品的生產日期發現的。

    然而他們的帳篷卻很新。

    .

    更衣室里非常簡陋,只有一面儲存櫃,三張長凳,一排淋噴頭。

    陳仰在角落裡找了根水管。水很冰,衝到他腳上的時候,一股涼意從他腳底心竄上來,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也太冷了。」陳仰哆哆嗦嗦的踮著腳跑到長凳那裡,腳上的水沒東西擦,他只能自然晾乾。

    「你有什麼線索嗎?」陳仰問拄著拐看凳子的朝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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