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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7:26 作者: 石頭妖爪
    大倉去京城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期間大妞怕出問題,也去磚窯上看過,有那幾個管事的在,再加上劉老疤坐鎮,磚窯里即使大倉不在,也井井有條的,倒是叫人很放心。大妞想著,大倉一手將磚窯發展到這種程度,都可以脫手任它自已運轉了,或許都可以再建分窯了。

    其實大妞不知,此時已經踏上回程的大倉,正有此決定。大倉的事先不提,大妞這邊一邊忙著生意,一邊等著大倉回來,小壇那邊也不住的傳來消息。

    呂府呂老爺病情愈加嚴重,已經不能再主事。呂府的家業已被幾個女眷分得七七八八,勢力削減大半,而呂府最重要的一項生意,開在鎮中的最大的一家玉器古董店已經搖搖欲墜,正被幾人打破頭的搶來搶去。

    而且大妞又得到消息,自去年呂家大小姐失蹤,呂老爺便無心生意,從那時起,呂家的生意就開始走下滑路線,直到今日,呂府怕是已經內空了,又遭到這幾個無知女人的攪和,怕是沒剩多少東西可言。這對於大妞來講,自然是個好消息。只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時機還不到,大妞也不敢妄自行事,只呆在水韻,靜等著小壇陸續傳來的消息。

    又過兩日,按著日子算,大倉該是這幾日便要回來了。

    大倉不在半月,日子一下子就變得冷清了許多,像是缺少了些什麼似的。大妞這才感到,一直都未發現,大倉在自已心中的位置竟越發重要,到現在他不在,心裡都有點慌的感覺,總是沒有安全感。

    白天裡忙完了事情,傍晚太陽落山前,大妞就帶著有根和方家兄弟到村頭上去等馬車。幾個小的也都想著,大倉能早點回來。

    第208章 大倉歸來

    一個如常的傍晚,通紅的落日掛在西頭進鎮的方向,餘霞灑落在這個滿是果樹的村落,映紅了修得寬闊的十字形街道,映得樹上掛的累累碩果愈加誘人。此時還不到吃飯的時間,忙了一天的果農們都三三兩兩的聚在路邊的樹下,婆娘們手頭上一邊做著活兒,一邊閒聊著村里最近發生的事情,男人們則圍在一起下了棋局,裡面不時的發出喝彩聲。

    通紅的寬土路上,蒙著淡淡的餘霞遠遠的走來一個人,他邁著有力而穩當的步子,身形在餘霞里被拉長,本就高大的身影更顯頎長,一雙有神的眸子,平淡裡帶著些不一樣的東西,大步的朝等在十字路口上的大妞幾人走過來,咧開嘴露出個簡短的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淑慧,我回來了。」

    「大倉哥,你瘦了。」大妞笑望著風塵僕僕的大倉,他背上背著小包袱,整個人精瘦了一圈,但眼神里添了銳氣和說不出來的東西,一看就知道這趟京城之行悄然的改變了些什麼,如今的大倉,不再是那個整日面朝黃土,掙扎在溫飽線上苦不堪言的大倉了。

    「你回來了。」方子錚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似是不冷不熱,但他上前接過大倉包袱的動作卻出賣了他,他雖因著大妞的關係與大倉不對路子,但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也互相產生了親情,大倉不在這麼長時間,方子錚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想的。

    「大倉哥!大倉哥!!」有根和方子然則直接跑上去抱住了大倉,大倉笑呵呵的分別摸摸他們的頭:「嗯嗯,這幾天沒見,你們在家可有聽話?」

    「聽的,聽的。」方子然猛勁兒的點頭,一旁的小博筱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大倉,不出聲兒。

    大倉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塊遞給有根方子然和博筱:「諾,這可是京城帶回來的,比水韻的糖塊還甜。」

    方子然高興的接過糖塊,被小有根不滿的一掌拍在背上:「你就知道吃!!」

    博筱則高興的捧著手中糖塊,不知心裡想些什麼,臉上美滋滋的。

    「喲~大倉回來啦~~咋樣兒,京城熱鬧不?」

    「瞧瞧,瞧瞧,去了一趟京城,就是不一樣了,人都變俊了呀!」見大倉回來了,本來聚在路邊的那些閒聊的婆娘,下棋的男人們都湊了上來,紛紛說著好話。大倉在他們眼裡,與剛來時可不一樣,他現在做的可是鎮上周老闆的生意,現在還與周老闆一起去京城參加了那個什麼峰會,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早晚是要飛出這個小村兒,飛黃騰達的。

    「呵呵,噯,回來了的。」大倉笑著,叫方子錚解開了包袱,裡面是給鄉親們捎的一點小玩藝兒。水韻固然是繁華的,但進了京城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京城的繁華,水韻再發展上個幾年也是比不上的,光賣各種稀奇小貨物,小玩藝兒的,就擺了整整一條街,大倉想著進一趟京城不容易,反正這些小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便給幾個熟識的關係不錯的鄉親捎了幾件。

    趙虎得了兩隻石膏小老虎兒,一拉就響,甚是高興;趙高達得了盒小胭脂,他老婆喜得拿在手裡不住的聞;就連住在大倉右邊隔壁,關係不太好的趙成都得了個精美的異域荷包,那些沒得著東西的都眼紅起來,紛紛後悔大倉來時沒跟他處好關係。

    朱冬青夫婦在一旁也悔得腸子都青了,王麗珍一個勁兒的數落朱冬青:「都怪你那個遠房的表妹,啥玩藝兒啊,她與人有怨,憑啥叫咱們出頭?那,白白叫咱們得罪了這麼大一個財主,咋樣兒,連趙成那樣兒的都得了東西,要不是他一來咱們就捉著那雞的事情想要訛他一把,就憑著咱們住在他磚窯的邊上這關係,現在能不得著一兩件兒東西?以後有事兒求到他門兒上,他能不答應?」

    「冬梅也是,這事就不該找到咱們頭上來。」朱冬青也後悔的嘆了一口氣。朱冬青的這個表妹,正是孫家屯兒以前米家的管家孫富田的老婆,王冬梅。她也不知從哪打聽到大妞幾人正住在她表哥的村兒上,就出壞主意叫表哥刁難刁難他們。朱冬青夫婦現在是後悔得恨不得能馬上就把王冬梅拉來,按在大妞和大倉面前磕幾個響頭,好化解了以前的事兒。

    「周老闆回府了?」幾人與眾村民宣喧過了,便轉身往家走。大妞邊走邊轉身望了身邊的博筱一眼,向大倉問道。周老闆回府,她就可以回家了。自已家本來就窄巴,現在大倉回來了,可就住不下她了。

    「回了。」大倉點點頭,抬眼望向前方:「幸虧了周老闆,我才能有這趟進京的機會。真是耳聽不如眼見,這回可真是開了眼界了,跟京城比起來,即便是水韻鎮,也算是個冷清的地方了。我這次又多了許多想法,我們回去再說罷。」

    「嗯。」大妞伸手摸摸博筱的小臉蛋:「今晚跟我和有根擠一夜吧,明兒你再回府。」一邊說著,一邊往家走去。

    大倉的小包袱里,還剩了兩塊亮色鍛面手感柔軟的布子,一把古銅色鐵器,看上去是跟大妞那把差不多的短匕,只是又比大妞的那把粗了些。

    幾人進了屋,坐在堂中休息,幾個小的給大倉端上水來,大倉喝了幾口,從旁拿起兩塊布子遞給大妞:「是京城上好的布店裡買來的,可軟可細了,你跟有根一人做一身衣服吧。」又拿起那把鐵器遞與方子錚:「按說我不該給你這個,但你現在又與過去不同,穩重成熟了許多,而且又要常跑於小壇與水韻之間,難免有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這把短匕是我好不容易與一老人手裡買來的,雖不比淑慧那把削鐵如泥,但帶在身上防身用也甚是方便,你留著罷。」

    方子錚眼睛眨動,似是有水霧起了,他裝似不在意的笑了笑,帶著幾分嘲意的:「真是的,你當我的身手與你一樣麼,還需得這東西防身。」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接過了鐵器,轉身就出了屋子,想是眼中的霧水止不住了。

    大妞備了大木桶和毛巾,又叫幾個小的去燒上水,準備一會兒叫大倉洗個熱水澡。趁著幾個小的都在忙著燒火的空兒,大妞坐在大倉對面:「大倉哥這趟,開了不少見識,多了許多想法呀,這從你面上就能看得出來。那……你有什麼打算呢?」

    大倉『呵呵』的笑起來:「這一趟可真是開了見識了,現在看看,我以前就像是井底蛙一般,沒有眼界,沒有膽識呀。」說著,從貼身的衣服里搖出個小冊子:「諾,這是這次峰會上所有與磚瓦能扯上關係的老闆的地址,我這趟,可是下了工夫,與他們都好好的談過,這些人天南海北的都有,我帶的磚塊樣品他們都滿意,只要供的磚能像樣品一樣好,他們就願意要哩。我現在才想通,這生意麼,做一樁是做,做兩樁也是做,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為,只要手下有得力的幫手,這生意就能做到天南海北去。」

    大妞見大倉如此說,高興的笑了笑:「那你下一步要咋做??」

    「磚窯要擴建,再另建幾家場子是肯定的。」大倉垂了垂眸:「現在那些老闆手下的產業,離這最近的是宛瑩鎮和天荷鎮,剛開始我剛做得踏實一些,就一家場子一家場子的穩當著開,即然要在宛瑩和天荷之間選一個,我想選宛瑩鎮。這兩個鎮相比起來,天荷要亂一些,而宛瑩百姓要相對安居一些,何況大哥現在在宛瑩,過去了,也有個能落腳的地方。你說呢?」

    大妞思量了一下,也點點頭:「嗯,我也覺得該去宛瑩。只是再開場子,你手上的錢和人手夠麼?」

    「錢是夠的,只是人手上還得抓緊培養新人。」大倉抬手又喝了幾口水,暗暗捏著杯子:「先從這邊調幾個老手過去,兩邊的老手新手均一下,剛開始的時候,我得過去那邊看著,等穩定下來了,再調劉老疤過去看著,他現在,很能幹呢。」

    這時,幾個小的已將水燒好了,幾人將木桶抬進堂屋,調好水,便將屋門帶上來,好騰出屋子給大倉洗澡。趁著這空兒,大妞也便開始做晚飯了。

    晚上吃過飯,大妞才將皮糙坊的事情和最近毛皮的行市跟大倉說了。大妞的生意做得好起來,大倉自然也高興,兩人在堂屋裡說了一會兒話,大妞才帶著有根和博筱進了裡屋。大倉勞累了這十幾天,該叫他好好的歇歇了。

    躺在板床上,大倉卻睡不著。磚窯未來的發展情況在他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演示著,各種有可能出現的成功與失敗,他都一一的想過,直到夜深了,才不知不覺的睡去。

    第209章 大滿的紅火日子

    第二日,大倉沒作休息,便上磚窯上做活兒去了,將磚窯上的工人又重新做了調整併到處貼榜招人,同時又托人捎信給宛瑩鎮的大哥,說了自已要去那邊建磚窯的事情。

    孫大滿初到宛瑩鎮,也是人生地不熟,只是好在鋪子是從別人手裡接過來的,倒是不用發愁還要備器具和生意不好。他帶著瘋妻子在這裡白日裡要做生意,打理自已的日常生活還要照顧瘋妻子,晚上累極了也還要先照顧瘋妻子,這樣苦熬了一個多月,才對這裡漸漸的適應,而且叫他高興的是,瘋妻子好像開始慢慢好起來了,她有時不做繡的時候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做事,與人說話,犯瘋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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