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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7:26 作者: 石頭妖爪
「當家的!!趕緊跑哇!!」王冬梅從地上爬起來,趁著眾人離孫永武有一段距離,而孫永武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孫富田身上,衝過去重重推了孫永武一把,趁機拉起孫富田,往機面家裡跑去:「快跑!!」
「往哪跑!!」孫永武腥紅著眼,抬腳就追了上去,三人往東面孫富田家跑去了。
「美芸你就別跟上去了,叫她們跟你一塊兒回家去呆著吧,最好叫永文也去你那屋。孫富田那兒,永武一個人就夠了。一會兒還得有個見證的,我得去一下子。」老孫頭做好了安排,把菸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牽著老牛慢悠悠的往東走去。
孫富田夫婦兩人踉蹌的跑回家,關上了院門,還沒待喘口氣兒,孫永武已經『呯』的一聲一腳踹開了院門,進了來,提著拳頭就朝兩人走來。嚇得兩人趕緊又躲進了屋裡,孫永武追進屋中,裡面傳來噼哩叭啦東西砸碎的聲音。
孫永武聽見動靜跑了出來正遇上了老孫頭,老孫頭叫他去永武院子裡去護著美芸,孫永文聽話的喚出了妻子,兩人往永武院兒里跑過去。
老孫頭則牽著老牛走到孫富田家門口,找了個地兒坐下等了起來。
屋裡不住的傳出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孫富田夫婦的慘叫聲,這時,動靜已經引出了不少圍觀的人,大家對於祭祀時美芸家的事都心知肚明,此時見這情形,都在悄聲討論,這是永武要開始整治孫富田了哩!!
屋裡響了好一陣,孫永武才從裡面出來了,他衣服已經凌亂了,左袖也被扯開,臉上還帶著幾道抓痕,他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伸手揭下了孫富田家屋頂的一片檐瓦,摔碎在地上:「打今兒起,以前的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孫富田要是再來惹我們兄弟,那就別怪我來掀你家的屋頂!!」
人群里掀起一陣輕聲的歡呼,早就該這麼治治孫富田了,不就是米家一個管家麼,他已經靠著這個破身份,折磨了這些人們不知多長時間了。
直到這時,孫光宗才帶著屯兒里幾個壯丁趕來了:「有人鬧事哩?」抬眼見是孫永武,一怔:「永武?咋回事哩?」
「光宗。」老孫頭這才從不起眼的地方站起身來:「這事兒你三叔全見著了哩。過來我跟你好好的說說。」
第127章 大荒年的真相猜測
孫光宗與孫永武,孫大倉同是孫家屯兒里孫姓家族的領導人,三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和相知相解,豈是外人所能了解的?
何況孫光宗也早就想要教訓一下孫富田了。這孫富田當了米家的管家,就借著這身份為難屯兒里的那些佃戶們,以得點好處。別的孫光宗倒不管,但是作為一個孫姓人,他竟然連孫家的也為難,那就觸了自已的底線。
所以孫光宗聽完老孫頭的話,二話不說就直接對身後的幾人道:「進屋去瞧瞧那兩口子要緊不?要是嚴重就請大夫給瞧瞧,錢算在他們頭上。東西是兩方都有砸,混亂不清的,那就算分攤,一共三個人,永武得分一份兒。永武,你看成不?」怎麼說孫永武也是打人了,得多少意思一下。
孫永武點點頭:「成。」
「行啦,那就散了吧。」孫光宗揮手叫圍觀的鄉親們散去,又拍拍孫永武的肩:「再過幾日李字國就回來做他的屯長了,我這個代理的,也終於可以歇一歇。有空了,再去你家喝茶呀!!咱們好久沒嘮了。」
「嗯。你有一陣子沒來我家了。那我先回了。」孫永武點點頭,轉身往自家院子走去。
直到散場了,大妞姐弟這才趕過來,見孫富田家院子裡亂七八糟碎了一地的東西,都驚訝的望向站在一邊兒上正在輕撫老牛的老孫頭。
老孫頭朝姐弟兩個一笑,牽著老牛往南頭走去:「想聽故事呀?那就跟我來吧。」
大妞望了一眼孫富田家裡,雖一片狼藉,卻很安靜,又去孫永武家院外張望了一下,見確實是沒什麼事了,便與有根跟在老孫頭身後,往南頭走去。
到了那棵老樹下,老孫頭照常往青石上一坐,掏出菸袋來挖了一鍋煙點上,抽了起來。待大妞姐弟也找了地兒坐下了,才把剛剛發生的事兒跟他們講了。
「永武叔這回,可是真發怒了。」有根有些高興的:「把個孫管家家裡造得一片狼藉,把他們兩口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通,真慡快!!」
大妞坐在老孫頭旁邊的青石上,她捏著下巴,微皺著眉:「可是,按說這種打架的,都有好心出來勸架的,可鄉親們咋都沒有管的呢?」
「這個你就不懂啦。」老孫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這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啦,我那時候還年輕呢。那年大荒,屯子裡幾乎絕大多數人家兒家裡都絕了產。沒吃的,家裡又沒錢的人家兒都去求過孫富田。只要他說兩句好話,或許米地主能放些糧出來,接濟一下,等來年或許就挺過去了。可他愣是大門緊閉,誰家來求也不管,那一年,可是生生的餓死了不少人那。」
老孫頭搖搖頭:「自那時起,孫富田在屯兒里就絲毫人氣都沒有了。唉,家族裡出了這麼個人物,我也感到丟人那。」
「大荒年?」大妞眨眨眼:「是那次沒祭祀的第二年,鬧大荒的那年?」
「嗯的。」老孫頭點點頭,又吸了一口煙:「也是那年開始,屯兒里就往野林里送小娃娃祭祀了。不過說破大天去,我也是不信這事兒。大妞,要說起來,你家也是個受害者。可是若說不信吧,我還真有些擔心今年地里的收成。」
大妞眼睛一眯,老孫頭的話叫她想到了些什麼:「孫大爺,你說那年大荒,米地主一個人也沒救濟,是吧?」
「嗯的,連他的人影兒都瞧不見,人們才去求的孫富田。誰想到那狗腿子更不是個玩藝兒。」
「那,那年大荒,是個什麼情形?地里絕產,還是蟲災嚴重?具體的都是哪些人家兒的地里受了災?受災情況咋樣?」大妞眼睛閃亮的望向老孫頭,如果能從那年的大荒上揪出點線頭來,米地主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是絕產。十畝地幾乎有九畝絕產,當時那地里啊,好好的莊嫁,下了一場雨,突然就不長了,葉子慢慢發黃,然後乾枯死掉,澆水施肥都沒用。說來也怪,到了第二年,屯兒里搞了祭祀,將燒符紙的聖水灑在地里,長出的莊嫁就不發黃了。只是不如原來的水靈,但收糧還是不錯的。到了這幾年,打的糧越來越多。」
「這麼嚴重?」大妞細細的思考了一會兒,又道:「那,沒受災的是誰家的地?還有,那聖水是個什麼東西,什麼特徵?」
「大妞,你問這些做什麼?」老孫頭這才感到大妞問的似乎是多了點。她臉色有些紅潤,好像有些激動。
「孫大爺,我覺得,當年那事兒,有點蹊蹺哩。」老孫頭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大妞也沒準備對他隱瞞什麼,相反,如果他知道了自已的懷疑,或許還能幫上忙。
「蹊蹺?」老孫頭皺皺眉:「那大荒是天災,有啥蹊蹺的?要說不正常也有點,我感覺這祭祀的事兒,就是借著這個巧事兒搞起來的,根本不是什麼神聖顯靈,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不,不像是巧合。」大妞搖搖頭:「孫大爺,當時都有誰家的地沒受災哩?」
「當時啊……」老孫頭一邊回憶著,一邊道:「當時你家這二畝地是沒受災的,大倉家的那幾畝受災比較輕,但是佃來的幾畝地全部絕產了。對了,當時除你家跟你邱嬸家的沒受災,其它全部受災。只是最嚴重的,幾乎都是從米家佃來的地。」
「是這麼回事。」大妞點點頭,看來是米地主在自家的地里放了什麼東西,使得田地絕了產。等祭祀過後,那灑進地里的聖水肯定是能解掉使土地絕產的那個東西的,只是即使放了聖水,也終究是對土地造成了破壞,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漸漸的恢復,打糧也越來越多。
這麼說來的話,他能操縱的只有他自已的地,而別家農戶的地,能不能瞧機會灑上那種叫土地絕產的東西就不一定了。也所以,受災最嚴重的是他家的地,而農戶自已手裡的地受災都較輕。看來現在自家與邱嬸家的地之所以是孫家屯兒最肥的地,是因為當是沒投上毒。
這時候,老孫頭也有點反應過來了:「啊!!難道……」
「孫大爺。」大妞沉聲道:「這事兒暫時確定不下來,再說也沒證據,只能是咱們的猜測而已。你就暫時裝作不知這事吧,消息不能傳出去,以免打糙驚蛇。我跟有根慢慢的打探著收集一下證據,才好說話。」
「噯,我誰也不說。」老孫頭點點頭。
「成。那咱們先走了。」大妞與有根起身,跟老孫頭打了招呼,便往西頭走去。
米地主的事情,大妞已經大概了解了個八九不離十,只等有機會抓到證據,就可以揭穿他的惡行,他與李字國,一個也跑不掉。
這一日,孫富田一家被孫永武狠狠收拾了一通,夫妻兩個雙雙告病在家養身體。孫永文孫永武兄弟出了一口惡氣,將孫富田與孫永文家相接的那道牆直接翻高到兩米多,對於兩家的關係表示的很明確。孫富田夫婦告假,米地主倒是急了,糧價不斷下跌,正是個關鍵的時候,兩個得力的手下卻告病在家了。
而糧價下跌,也直接影響了菜價,人們買糧余出來的錢就想買點菜吃,導致菜價上漲,楊花甫的東來順生意更好了。
自上次的鎮級峰會之後,楊花甫又將酒樓進行了一番改進,酒樓生意一日比一日好。這幾日楊花甫正在盤算著,在鎮東收購的兩家酒樓先不急著開張,要全拆了改建一下,鎮東那面可都是些有錢的人家兒,到時候精裝修之後再開張,生意肯定不錯。
大倉的磚窯自開窯之後,已經接到了張單,單雖小,但大倉的磚耐用,又肯幫著人往門上送,伢儈一高興,答應以後多幫他介紹生意。
而這時,鎮上東來順要翻建兩間酒樓的消息已經傳進了大倉的耳里。那可是兩樓二屋的大酒樓啊,那得需要多少磚塊?磚窯現在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想招工人吧,沒有那麼多活兒,可是不招吧,大倉與巧蘭兩個天天累個半死,所以磚窯現在急需一個大單來改變它的運作方式。
大倉感到,如果能拿到這筆生意,對於磚窯來說,無疑是個質的飛躍。與柳巧蘭經過商量,又多方打聽之後,他託了鎮裡打鐵的孫大滿通過他師傅的關係,找到楊花甫的一個外親,送了人家十斤白面打算叫說兩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