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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7:26 作者: 石頭妖爪
    「可是……」王秋jú剛要說什麼,被大妞一下子打斷:「大倉哥!!!趕緊回家吧,王瑞祥又喝酒了,追來家裡了都!!孫叔孫嬸都攔不住他呢。」

    「啥!!」大倉將手中的磚胚一扔,眼睛瞪起,身上頓時起了殺氣。

    正從燒磚窯那裡過來的柳巧蘭恰好聽見了,忙道:「你趕緊去吧,這兒有我呢。」

    「行的,我去去就回。」大倉沉著臉,一邊放下袖子,一邊回身往院門處走去。

    「大倉哥,我去幫你呀,等等我的~~」田小花追著就要跟大倉一起去,被柳巧蘭一把拉住:「行啦,他家現在夠亂的了,你去添啥亂子?」

    大倉出了院兒,與大妞一路小跑回了坡下,到了自家院門口,大妞停了下來,大倉則氣勢洶洶的進了自家院子。

    裡面傳來一陣『噼哩啪拉』的聲音,大倉一手拖著醉熏熏,臉上還有幾道血痕的王瑞祥從院兒里走出來了,對大妞道:「這爛醉的熊玩藝兒,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酒了,我那兒還忙著,就拖他去磚窯了,等他在磚窯醒了酒,我再放他走,你們就放心行了。」

    「噯,你,大倉哥慢走啊。」大妞目送大倉拖著王瑞祥下了坡,拐了彎兒,才掉回頭來。孫田與有根正從孫家院兒里相伴著出來,嚇了大妞一跳:「你倆咋去了呢?那醉東西不認人的,再傷著你們!!」

    有根與孫田走到近前兒來,兩個小大人似的朝大妞笑笑,有根道:「姐,你剛才去了磚窯沒看見,那醉貨惹動了大嫂嫂哩!孫叔孫嬸都制不住他,可大嫂嫂從屋裡衝出來,上去就撓他打他,用針扎他,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哩。」

    「啊?原來他那臉是大嫂嫂撓的啊?」大妞心道,怪不得他臉上有血呢。

    叫兩個小的回了院兒,大妞又去了一趟孫家,安慰了孫香幾句,又幫著收拾歸整了一下凌亂的院子,才回了自已家。

    話說孫大倉拖著王瑞祥回了磚窯,田小花母女守在這裡還沒走。見大倉來了,忙迎上去,一個說:「大倉哥,你回來啦。」一個道:「倉呀,你這姐夫也真是的,天天打你姐,打畜牲也沒有這麼打的呀。來,趕緊脫了衣服,叫小花給你洗一洗。」

    孫大倉一把把醉漢扔在地上,這個王瑞祥,自已再揍他,再警告他有啥子用?他回頭還是照樣往自已姐姐身上招呼?這軟硬不吃的主兒也著實愁到了孫大倉,天日兒里的見著自家家姐挨揍,兩個小娃娃跟著擔驚受怕,他心裡也愁苦無法。

    孫大倉正為這事兒上著干火,田家母女卻繞著他唧唧喳喳個沒完沒了,她們是女輩,而且還是房東家的,不好吼她們,大倉只皺著眉到一邊兒摔磚胚去了。

    田家母女卻沒個自知自量,又圍了去,田小花見大倉沒個反應,急了,伸手又抓了一把爛泥,剛要往大倉身上扔,被柳巧蘭一把抓住,拉到一旁去,不客氣的數落:「你這是做什麼?你是瞧著大倉的衣服太乾淨了,故意給他扔點爛泥呀?還是想要借著洗衣服有個別的想法哩?你沒見大倉正愁悶著哩,你還去惹他呀?」

    田小花被一下子說穿了,頓時窘紅了臉,把手中的爛泥往地上一扔,跺著腳道:「娘!!你瞧我好心的想幫大倉哥洗衣服,這柳巧蘭卻欺負我!!」說著,轉身就跑開了。

    王秋jú上前來小聲地對柳巧蘭道:「我家對大倉有啥企圖,該你屁事哩,用得著你在這多管閒事?別以為磚窯開成了你就要發財了,當財主了,要知道這可是我家的地皮那!!哼,你也別說我家小花咋樣咋樣,我看那,你對大倉更是暗懷春心!你想做大倉媳婦,你當大倉是瞎了眼哇?呸!!」說著,一扭屁股,轉身出了院子追她女兒去了。

    柳巧蘭被這無知的母女氣得渾身哆嗦,捏了捏手,回身去幫著大倉摔磚胚了。

    過了半響,大倉才開口對一旁的柳巧蘭道:「小花她娘說些什麼,你別放在心上。早知道她家母女這麼纏人,也就不租這塊地皮了。可現在磚窯也建上了,忍一忍吧。」

    柳巧蘭一邊力道均勻的摔著泥胚,一邊點點頭:「我沒事的。多難聽的話我也聽過,我也是個識大體的,哪能因她一句話就棄了這磚窯呢,這可是我們的心血啊,所有的家當都押在上頭了。」

    「嗯。」大倉嘆了一口氣:「以後這磚窯,就是咱們的奔頭了哇。」

    「你也別太操心你家的事了,愁苦也沒啥用哩,一切還不是孫香姐說了算。她若是看開了,自然也就不用遭罪了。再說,你愁苦有啥用,你家還指著你呢,若是磚窯真的能賺錢,到時家裡有了錢,還怕制不住王瑞祥呀?實在不行,雇個人專門看著他,反正也有錢哩。」柳巧蘭見大倉心緒平靜些了,才開口寬慰了他兩句。

    「噯。」大倉點點頭,與巧蘭說了這幾句,心裡還好受了些。

    第90章 賣瓜子乾果囉~

    孫大倉與柳巧蘭都是些實誠的人,做活兒也踏實,出的磚沒有一塊兒是次磚,全都結實耐用,價格也公道,磚窯的生意著實紅火了一陣,一直到入冬了,天涼得再也摔不動泥胚了,磚窯才停了工,進入了冬休。

    磚窯進入了冬休,柳家父女還是一直住在裡面,因為他們已經無處可去了,也正好守著窯以防有人破壞。大倉也隔三差五的會來上一回,看看磚窯的情況。

    磚窯開動的這段時間,雖說累,但也著實賺了不少錢,光淨賺就有足足二兩銀子,大倉與柳家父女均分了,分得了七百文銅錢,全部還了孫永武,還差著一兩又三百文。趁著冬天閒在家裡,大倉又進鎮去幫著他哥打鐵去了,一天裡也有十文的工錢,他要趕緊還上欠永武叔的錢。

    大倉去了鎮上,與大滿一樣,一月也就回來個兩三回,孫家院兒里一下子冷清了洗多,還好現在也沒啥活兒,孫叔孫嬸其實也閒得緊,孫嬸閒來也做做繡品,孫叔則整日裡敲敲打打修整家裡不好的家什。

    自入了冬,天氣越來越冷,氣溫降到零下,地里的土都凍住,啥活也做不了,大部分人們都窩在家裡開始生上火爐的時候,大妞也開始做瓜子往外賣了。

    這些日子一直不間斷的收各種瓜子與果核,也收了一點便宜的葵花子與花生,大妞手裡的錢根本就不夠,但還是沒敢動那兩百文的生活費,借錢又借不到,只好與來送瓜子果核的鄉親們商量,錢到年後再付。

    鄉親們都是些互相間認識的,有的往這送了四五回了,都得過大妞的錢。而且大妞收貨時從來就是按照足斤足兩,一點也不占便宜,所以鄉親們也都覺得這娃實誠,也都相信她,所以後來再送的這一批瓜子果核全都是記帳的,大妞等於是變相的欠了一屁,股的債,在入冬前屯滿了半間左側屋的瓜子和果核。

    自氣溫驟降,酒樓那邊大腸的需求量也隨著驟降,由原來的兩斤變作了一斤,而且出來活動的人明顯見少,大多數都嫌冷窩在家裡了。大妞感覺這時候也該往外賣瓜子了,於是與有根一塊兒趁著趕集前一天的晚上做了一鍋,又炒幹了之後,晾在堂屋的木板上。到了第二天孫田來了之後,把院子交與他,姐弟兩個就去賣瓜子了。

    趕集的人很多,大妞跟有根在賣乾貨的地方找了個空地兒,在地上鋪上特意帶來的乾淨的木板,再把盛瓜子的布袋放在木板上,敞開口兒,好讓來來往往的人看見。

    這次趕集,大妞做了五香白瓜子和五香葵花子兩種各半袋約摸兩三斤沉,都敞開了口兒等著來人問價兒。

    至於價錢兒,市面上的生葵花子要兩文一斤,熟的則要四文一斤,五香葵花子的價兒定得也不算高,只比原味的高了一文。其實這一文根本連料錢都不夠,只不過那料是正好煮了南瓜子煮剩下來的,順便又煮了葵花子,也沒算是浪費,而且又是第一賣,所以大妞才把價兒定得如此低。而南瓜子的價兒則定在了七文,打算根據行情再作調整。

    冬日的清晨是最清冷的,姐弟兩個穿的又不多,在這集市上又不好跑步取暖,只好雙雙暗暗的紮下了馬步,咬牙扎了一會兒,果然不冷了。這時候集市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人們都穿著厚重的棉襖,戴著嚴實的棉帽兒,一邊呵著氣兒,一邊來回望著路兩溜兒上的小攤。

    有幾個婆娘到大妞的攤子前問過價兒,瓜子的品相倒是不錯,但一聽那價兒比別家的硬生生多出了一文錢,都連大妞的解釋也不聽,忙不迭的就走向別的攤子去了。

    賣點東西,可真是難啊。大妞伸手抓了一把葵花子,灑在提前準備的木盤子上,喲喝起來:「五香瓜子咧~~剛來的新貨,都來免費嘗一嘗呀,嘗一嘗,不要錢!~~」

    大妞的喲喝很管用,來了幾個問價兒的,她卻不急著報價兒了,只叫幾人仔細的嘗了,又繼續道:「這是用秘方做出來的,裡面混了幾味中藥,不但味兒好,也有益於身體健康,這是剛來的新貨,就只有這一點,下一批貨還不知幾時能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有這店兒了。」那個,桂皮生薑之類的,也算是藥用材料,再說比起原味兒瓜子,吃這種五香煮瓜子,確實是不容易上火。

    圍上來的幾人都嘗了大妞的瓜子兒,這味道兒確實是好吃,吃完了,嘴裡還迴蕩著那個噴香的五香味兒,還想再伸手拿幾顆嘗嘗時,盤子裡的瓜子已經被七七八八的拿光了。又聽大妞這一頓解說,都有了想要買了回去吃的想法。

    大妞見幾人都嘗著不錯,又繼續道:「這回的新貨,可是經過了十幾道工藝加工出來的,中間還要用上各種的藥材,香料,那價兒肯定是得高一點。不高也對不住這十幾道工藝和這味道,您說是不?」

    幾人紛紛點頭,都在暗自揣測著價兒,盤算著若是價兒太高就撤身離開。

    大妞又笑著繼續道:「其實按照這費的工夫和藥材來算,貴個兩文三文的都嫌低,只不過這是新貨上市,打算賠本兒還叫人們嘗一下味兒,以後買的時候再賺錢的。所以現在才五文一斤,真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

    「喲,才比原味兒的貴了一文,確實不高。」

    「不錯不錯,又好吃,又對身體好,才貴一文也不算貴。」被大妞一頓忽悠,眾人都覺得也不貴,紛紛掏錢買起來。

    有根在一旁仔細的學習著姐姐賣東西時說的話,現在見幾人要買,機靈的拿稱一邊稱一邊算了起來。大妞則在一旁繼續推銷,指了指旁邊的南瓜子:「這種也是新貨,是一種新瓜子,味道更好,吃頭兒也更好,各位嘗嘗呀。」說著,抓了一把灑在木盤子裡。把瓜子灑在木盤子裡叫人來嘗,這樣也就防止有些人在布袋裡抓一大把,嘗完了,再抓一大把,買一兩的瓜子,等買完了,也要吃掉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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