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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7:26 作者: 石頭妖爪
大妞實在看不過去了,道:「衛淑美,你這是做甚呢,大倉哪得罪你了,你這麼開口破罵?」
「呸!!關你家的屁事!!衛淑慧,你給我滾一邊兒去,管哪門子的閒事哩?你當你現在是孫家的媳婦兒啊,我罵他,你緊張個啥哩?我瞧著,莫不是這破柵欄也攔不住你倆,早就暗胎珠結了吧?」
站在屋門口的有根生氣地:「你說啥哩,她可是你姐呀,你咋能這樣說呢。」
「呸!!屁的姐,都斷關係了還有臉有腚的跑來做我姐?你做夢去吧!」
「你張賤嘴皮子,不揍你不行。」大妞上前幾步就想要出院子下坡去收拾衛淑美,被孫大倉隔著矮柵欄攔下:「大妞。別理她,這事兒我處理就行了。你別生氣上火,一會兒我再跟你說說是個什麼事。」說著,轉身走到院門口,對著坡下的衛淑美道:「你罵有啥用?這事兒是個自覺自愿的事情,我自覺我也沒甚對不住你的,只是這幾句你罵了也就罵了,你要是還不走,在這兒滿口亂罵,我可不客氣了。」
衛淑美不管不顧,依然一口氣兒的在那亂罵。孫大倉正要下坡,從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喊著:「淑美~!~淑美~~」那人長得很是膀實,又高又壯,模樣也算是個不錯的,只是大倉跟大妞都不認得,應該不是孫家屯的。
衛淑美見著來人,頓時止住了罵,眨了眨眼,又恢復一副賢淑的模樣,道:「三郎,你咋來了?有啥事哩?」
被稱作三郎的朝衛淑美一笑:「我來找你,想跟你一塊去溪上游網魚去。」說著,又抬頭掃了坡上的大妞跟大倉一眼,道:「你在這做啥哩?」
衛淑美的眼珠子一轉,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五郎,坡上這個女子是我的伯家姐,可是她老欺負我,前兒還叫這個叫孫大倉的,把我攔在無人的小路上,想要欺負我來著,我……」
「啥?還有這事!!」三郎抬眼望向坡了的大妞跟大倉,眼裡帶了怒火。
坡下離坡上也有一段距離,衛淑美跟三郎很小聲的說話,坡上的兩人根本聽不見,只是看見衛淑美不知跟三郎說了什麼,三郎看兩人的眼神兒就不一樣了。
「三郎。」衛淑美朝三郎眨了眨帶著霧水的大眼睛:「你這回要是替我教訓了他們二人,以後咱的事,就好說。」
「真的?!」三郎眼裡一亮,瞧了瞧坡上二人,挽了挽袖子,就要往坡上走。
這時,從南面晃悠著走來一人,正好與挽著袖子要上坡的三郎相遇,朝他露了露垢發下的白牙齒,『嘿嘿』的傻笑了兩聲,與三郎錯肩而過。
這人正是屯裡的痴漢,孫二寶。也不知衛淑美哪裡不對,他與三郎錯肩而過之後,經過站在坡下的衛淑美身邊時,突然毫無預兆的揪住衛淑美打了起來。
孫二寶下手極狠,又是拳頭又是指甲,下下都照著衛淑美的臉上來。這時三郎正走到半坡,待到他回身再跑過來,衛淑美已經猝不及防地被孫二寶結實的按在地上,狠狠的招呼了兩下子,已經見了血。
衛淑美悽厲的叫了起來,可她那點小力氣,根本掙脫不了孫二寶。孫二寶論起身形,個頭得有一米七八,體形雖不胖不瘦不顯健碩,但見他打起衛淑美來力氣也是十足的不小。
三郎跑過去想要拉開孫二寶,可孫二寶的力氣也不是個小的,又死揪著衛淑美不放,根本就拉不開。見衛淑美的臉上都見了血,三郎也急了,伸手就照著衛孫寶打了起來,一邊嚷著:「你給我鬆手,快鬆手!!」
可是對於三郎的拳腳,孫二寶卻跟感覺不到一樣,繼續照著衛淑美的臉上禍禍。不是三郎的拳腳不夠硬,而是孫二寶跟瘋了一樣,根本就不管不顧了。
而坡上的兩人,這時卻都站在那兒,一動也沒動,絲毫沒有要上去拉架的意思。
孫大倉往前走了幾步出了院子,卻一轉彎兒又進了大妞家的院子。這個衛淑美簡直是無理取鬧,她一個女人家又不好上手揍,自已剛才都差點忍不住要動手了,這回這孫二寶不知發了什麼瘋,那就叫他好好的發一回瘋吧。
大妞則冷眼望著坡下,心道,好!!好個孫二寶!上天有眼,大倉不叫咱動手,那肯定是裡面有什麼道道彎兒,不方便動手。孫二寶就替咱動了。狠狠的揍吧,把她揍死了,也沒人來追你的責任的。
姐?呸,誰是你姐。
第67章 翻院子
大倉進了院兒來,一臉凝重地對大妞道:「是這麼個事。前天吧,我正一個人在田裡做活,這衛淑美不知是咋回事,就跑來非得要送我個荷包。我……我哪能要啊?就推了。誰想到她回去尋思了一天,今兒竟然來撒潑來了。」
「荷包?」大妞有些吃驚地,要知道,在這鄉下的,女娃娃送荷包,那就是示好,表示想要嫁給你的意思,那麼高傲,眼裡無人的衛淑美,竟然會給窮得要死的大倉送荷包?別人信,大妞可不信。
大妞低頭仔細的尋思了一下,衛淑美送這荷包,保不齊就是想要捉弄大倉哥。那次跟衛家斷親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大倉都沒給她留面子,她這麼好面子的,心裡肯定記了事兒。借著送荷包想要勾引大倉哥,等大倉哥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再一把甩掉?或者等到大倉哥屁顛屁顛上門提親的時候再一口否認荷包的事,把大倉哥好好的戲落一番?以衛淑美的性子,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孫大倉見大妞低著頭也不說話,有些急了:「淑慧,我真推了,沒要她的荷包呢。你……你咋……唉,你是不是嫌她上門來罵,我沒下坡去揍她呀?唉,你說我咋好去揍她咧,好歹也是一個屯子的,再說,她來送咱東西,到底也是一片好意,哪能傷了人家呢。」
好意?好意個屁,這衛淑美從來都是不懷好意的,別指望狼崽子能變成牛犢子。大妞道:「大倉哥,我沒生你氣咧,你別擔心。只是這衛淑美……哎呀,算了,反正你推了,也沒事了。」本想要提醒大倉哥,要小心衛淑美,不過現在以衛淑美在坡下挨湊,大倉還能如此淡定的在這跟自已說話來看,自已提醒了也是多餘。
「嗨嗨,你不生氣就成。」大倉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咧開嘴笑起來。
大妞抬了抬沾著面的手:「成咧,我得回屋做白面饅頭去了,後兒除了窩頭,給你們一人備了一個白面饅頭呢。」
「嗯,那我也回了。」大倉點點頭,出了自家院子,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家院子,又進了屋裡。大妞望一眼坡下,叫了有根一起進屋了。
坡下,三郎終於拉開了孫二寶,可是衛淑美已經被揍得不像樣子,那張俊美的小臉蛋上青一塊紫一塊,還帶著幾根血道子,在那痛得直『嗚嗚』哭,三郎在旁邊上直小聲的哄著。
而孫二寶呢?坡下已經不見了孫二寶的人,人家已經拍著手兒跳著腳兒的到別處遊玩去了。
大妞跟有根進了屋也沒那心思再出門看衛淑美的情況,反正知道被揍得不輕就是了。兩人一個燒火,一個和面,做好了饅頭就上鍋蒸,趁著有根燒火的空兒,大妞又順手拌了一點涼野菜,待饅頭出鍋了,兩人就著熱氣騰騰軟乎乎的白面饅頭,吃著涼拌野菜,美美的吃了一頓細糧。
吃過飯,收拾了碗筷,有根自動自覺的端著木盆下坡摸黑去溪邊洗碗去了。大妞則坐在堂屋裡,正在收拾幾根早晨割回家來的竹子。將竹子割成一寸寬,三寸長的條條兒,再把竹條一端削尖,做成小尖竹。割回的這些竹子,能做許多小尖竹,大妞盤算著,等院牆蓋起來,就和一些糙泥鋪在牆頭,然後插上這些小尖竹,這樣可以防爬牆賊。與現代一些農家院牆上插玻璃碴子是一樣的。
有根下坡洗回碗來,歸整好了,也下手幫著大妞做起小尖竹。姐弟兩個一直做到深夜了,才各自上炕睡下了。大妞打算到了最後一天的時候,就請那幾個人相幫著和糙泥將尖竹插上去。所以還有三天的時間,做出的尖竹應該足夠擺滿四面院牆。
到了第二天,送磚石的與送青石板的早早就來了,大妞剛忙活著指揮完來送磚石的夥計把磚石都卸在院兒里,柳一水又帶著明天翻院子要用到的門窗來了,大妞又跟他一起將木門木窗搬進左側屋裡暫放著。
接完了磚石,青石板和木門窗,就差不多近午了,大妞跟有根簡單的吃過飯,就開始做窩頭了。要準備六個壯漢兩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兩天半的吃食,窩頭要做好幾鍋。大妞跟有根直做了一下午,蒸了好幾鍋的窩頭出來,都晾在家堂屋裡的木板上。終於做完了窩頭,兩人又開始做尖竹,直到晚上吃過飯,累了一天的姐弟兩個才睡下了。
明天,就要翻院子了,翻過院子,家裡就可以養雞養羊了,屋後的柿果也不用再藏著掩著,不怕偷了,等到了來年開春兒,大妞還盤算著要去野林里尋幾棵別種的果樹,挪回來種在後院。後院雖不比前院大,但實際上也不小,除去了一個大糞池和兩棵柿樹,還剩下一多半的空間,估摸著能再種上五六棵果樹。
柳一水帶著他的兩個幫手一大早就來了,緊跟著孫家兄弟也過來了,孫永武跟老婆柳美芸是最後來的,還跟了一個挺美相的女娃娃。
柳一水帶著人一到,就指揮著開始和泥砌牆了,孫家兄弟跟孫永武來了之後也自動自覺的加入了做活兒的行列。因為砌牆不需要大妞在一旁多做說明,所以大妞就跟柳美芸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的飯菜。
柳美芸扯過大妞,指著那個女娃娃道:「妞子,那是我大伯家的外孫女兒,我外甥。娃娃跟你同歲,命不好,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都,我這回帶她來,你就當她是男勞力使,也不用給工錢,就中午管頓飯就成。你若願意就留下,若你不願意,我再打發她回去。」
聽了柳美芸的話,大妞仔細的打量起站在院門口的這個女娃來。她穿得很是破舊,甚至比大妞跟有根以前穿的那破衣還要破舊,只是衣服雖破,卻很乾淨,也遮不了她的好身條兒。這個女娃算是出脫得很不錯的,圓臉盤,大眼睛,濃黑的頭髮紮成順溜兒的長辮子,搭在身前,身條兒不胖不瘦,高挑豐滿。她的眼神很堅毅。從她的站相與眼神能看得出來她是吃過很多苦,做過許多髒活累活兒的人,可是她的皮膚卻很白皙。
大妞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女娃娃,她身上那種不輸於男人的氣勢散發出來,說明她做起活兒來真的不輸於男人,只管一頓飯就有一個壯勞力,當然是好事。大妞點點頭應下來:「成咧,美芸嬸子,叫她留下吧。她叫什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