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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4:30 作者: 李飛刀
周櫻櫻想著,正想讓人把月桂打發回去,卻見她已是進了正廳。
周櫻櫻見得,心中不悅,冷冷地道:「你沒見著屋裡有人麼?要回話,待會再說也未遲。」
然而月桂卻是徑直跪在周櫻櫻跟前道:「奶奶,這事眼下不說,奴婢怕往後說了奶奶也不聽,」接著她也不待周櫻櫻應聲,便指了春濃道,「奶奶待侍候的人向來寬厚,奴婢實在不願見著奶奶被這人蒙蔽。」
春濃一聽這話,臉色煞白,顫聲道:「你﹑你在這兒胡說什麼?」
月桂見此又接著道:「奶奶,這春濃心懷不軌,在屋裡私藏著三爺的袍子!奶奶要是不信,現下派人去搜定能搜著!」
周櫻櫻聽了,又朝春濃看去,只見她立時低了頭不敢與自己對視——如此,那袍子十之八九定然在春濃屋裡了。原來周櫻櫻也知曉春濃在韓光霽跟前幾次失了分寸,如今見著春濃的反應,便知她對韓三是真的起了意。
此時周櫻櫻瞧著春濃,心中不禁一陣失望,轉念又想:近來春濃與月桂交好,怕是月桂有意為之。她趁著屋裡有外人在才當眾揭發此事,便是全心落周櫻櫻面子,教人知道她連貼身的丫環都管不住。
周櫻櫻這般想著,忽地聽得一旁的金嬤嬤笑道:「呵。奴婢還道是什麼事兒……三奶奶,春濃這般水靈標緻的姑娘想來三爺也是歡喜的。奶奶入門已有兩載,便是給個丫環開臉也是應當的。」
周櫻櫻聽了這話,當下氣極反笑。然而她並未搭理金嬤嬤,只是問春濃:「三爺的袍子可是在你屋裡?」
春濃張了張嘴,想要答話卻說不出半個字來,最後只「噗通」一聲同月桂一起跪了在周櫻櫻跟前。
此時那金嬤嬤又笑道:「奶奶又何必多問,派人一搜不就明白了?」這般說完竟起鬨著要人去搜春濃的屋。
周櫻櫻屋裡的人雖然不聽她的,但一時間眾人俱是面面相覤。正當周櫻櫻想著法子應對的時侯,卻忽然聽得守門的人道是三爺來了。周櫻櫻抬眼一看,便見韓光霽徑直朝她走來,身後還跟著個留春。
韓光霽走到周櫻櫻身旁,才落座便朝周櫻櫻笑道:「不必搜了。前兒我穿了那件袍子出去,不少心扯壞了領子上的花樣,」他說著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春濃道,「你不是讓她管著針線的事麼?我便把袍子交給她修補了。」
周櫻櫻一聽便知這是假話,但韓光霽既然專程來給她遞了台階,她自然順著他的話道:「原來如此,那什麼私藏袍子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接著韓光霽又肅了臉色,朝跪在地上的月桂和春濃道:「你們兩個俱是大丫環了,辦事卻如此胡塗,鬧出這般笑話來!」
二人聽了韓光霽責備,一時間都是垂著頭不敢應話。
韓光霽見此,又朝春深道:「我同三奶奶還有事,這兩個丫頭便先給你看管著,之後再給三奶奶發落吧。」說罷也不等人應聲便領了周櫻櫻離去。
第66章 發落
夫妻二人回到裡間坐下,周櫻櫻便問道:「三爺……你怎地會來?」
韓光霽見她神情懨懨,知她心裡不痛快,便把人攬進懷裡哄道:「是留春過來通風報訊的……你教的丫頭自然也有幾分機靈,」他說罷見周櫻櫻還是沒搭話,又道,「那春濃既起了歪心,攆出去便是,這不過小事一件,也值當你這般傷懷?」
此時韓光霽才聽得周櫻櫻低聲問:「攆出去?送去莊子上嗎?」
韓光霽聞言一笑,「我就知道你心軟,捨不得把人發賣。其實在我京郊那莊子上待著,除卻月例少些,倒是比在府里更自在。」
周櫻櫻一聽「發賣」這事,心中不禁猛然一跳——畢竟她骨子裡並非古人,對買賣人口的事還是很牴觸的。這可不是現代,工作做得不順心或是惹了上司不滿,換個工作便是。於僕婢而言,換個工作便是換個主子,自己是生是死都是握在一個陌生人手裡。
武安侯府家風算得清正,待下人也頗寬厚。周櫻櫻卻曾聽說過外頭有把僕婢打殺的。雖說律例有禁止打殺奴僕,可一個下人死了,誰有本事為他出頭,誰又敢為他出頭?
思及此,周櫻櫻便搖頭道:「不發賣的。」
韓光霽見她仍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便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做主便是了。說起來,這回我也辦錯了事。早先我的藥方子外泄,我便有些疑心是月桂所為。今日看她如此作為,怕是差不離了。」這般說罷,又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可見人人都有看錯人的時候,你也不必耿耿於懷。」
周櫻櫻知他是有意哄自己,遂伸手回抱了他,「是,知道有人陪我一道犯錯,心裡便沒那麼難受了,」接著又打起精神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月桂?」
「我去問她幾句話,之後再定奪。」
周櫻櫻點頭應了,夫妻二人便分頭問話去了。她把話傳下去,春深便領了春濃入外間。此時屋裡只得周櫻櫻並二春,春濃一上來便到周櫻櫻跟前跪下。
因春濃不敢抬頭,周櫻櫻便道:「你抬起頭來。」
春濃應聲抬首,只見她雙眼紅腫,可知方才已是狠狠哭過一場。
周櫻櫻見此,嘆了一息,「春濃……那袍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立在一旁的春深也是哭紅了雙眼,眼下見春濃訥訥不敢言,忙道:「奶奶一向待我們寬厚,她問你話,你老實答了便是,可不能有半點欺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