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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4:30 作者: 李飛刀
周櫻櫻聽得這話,心中暗笑:平日從未聽過這韓三指定穿什麼衣裳,倒要看看那長袍穿起來是什麼樣兒。
待周櫻櫻梳洗畢,回頭一看,便見韓光霽也換好衣裳了。韓光霽長相本就有些清冷,穿了月白的長袍便把這氣質又哄託了幾分。翻領長袍本就是胡服,比圓領的更顯出英氣,這袍領上且用金線繡了方勝紋,素雅中又見華貴。
周櫻櫻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覺這衣裳確實好,便贊一句謫仙也不為過。只她回過神來,便見韓光霽默默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周櫻櫻打量他臉上神色,暗忖:這是等她贊他麼?思及此,周櫻櫻卻故意回過身不睬他,只吩咐春濃替她梳頭。
未幾,只見韓光霽從她身後走近,說道:「你給我挑個發冠。」
周櫻櫻聽他語聲中頗有怨氣,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又拉了他的手道:「三爺鎮日見著聖人,也沒見你這般仔細過啊。」
「成親以來頭一回見你娘家人,不得莊重些?」
周櫻櫻想他藉口都尋了,也不拆他的台,只笑著道:「今日三爺這身十分素雅,便用那隻蓮花樣式的玉冠吧。」說著便讓了妝檯前的位置予他,親手給他戴了玉冠。
玉冠戴好了,周櫻櫻聽得他低聲道:「好看不?」
周櫻櫻見他終究忍不住問出口,便貼在他臉旁道:「好看,我還沒見過比三郎更好看的。」說罷,見韓光霽果然眉開眼笑,也隨他笑了。
周櫻櫻想著要襯他,也穿了一身月白襦裙,裙上用金線繡了如意紋,同韓光霽那一身十分相襯。
韓光霽見了,順手捏了捏她腰上的香囊問:「怎麼總戴這一隻,也不換個?」因摸得裡頭藏了東西,又問:「裡頭放的什麼?」
香囊里放的是張紙,上頭記了周櫻櫻穿越以前的一些瑣事。
周櫻櫻見他問了,隨口道:「不過是道平安符而已。」
約莫晌午時份,外間便有人通傳周公子同謝公子已到了棲梧院。因路途遙遠,夫妻二人教他們休整一番才過去尋人。這短短一程路,周櫻櫻只見韓光霽昂首闊步,十足開屏展翅的孔雀公一般。
到了棲梧院正屋,周櫻櫻終於見得周謝二人。因周如柏與周櫻櫻長得有六七分相似,是以一入眼,她便把這位兄長認了出來。周如柏同周櫻櫻一般,長得眉眼精緻,只他生了一張容長臉,便比周櫻櫻多了些瀟灑。至於那立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自然是謝懷憫了。那謝懷憫看著與周櫻櫻歲數相當。他的雙眼明亮,笑起來不止露了虎牙,兩頰上還有淺淺的酒窩,瞧著便是個溫和俊朗的少年。
韓光霽不喜謝懷憫的眼神,微微側身把周櫻櫻擋在身後,夫妻二人才與客人見了禮。
待謝懷憫同周韓二人見禮,只聽他脫口而出,便是一聲櫻櫻。想當初韓光耀喊周櫻櫻一句表妹已是惹了許多事,周櫻櫻聽了這稱呼心中不禁便是一咯噔。
幸而那謝懷憫也知自己失儀,立時便改口叫道「韓夫人」。
周櫻櫻聽了,眼觀鼻,鼻觀心,就怕一不小心同他對上眼,平白又惹了誤會。
正當此時,只聽得韓光霽道:「聽說謝公子與內人早年在登州是識得的?」
謝懷憫聽後,訥訥應道:「是……敝府與周府比鄰而居。是以……我與周兄和韓夫人自小便識得。」
周櫻櫻悄悄看他一眼,見他嘴中說道「韓夫人」時那心如刀割的神情,嚇得又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接著韓光霽又道:「這般情誼確實難得,只是可惜了……」
這話聽著分明是個套,然而謝懷憫仍是不禁問道:「可惜什麼?」
韓光霽笑著應道:「可惜內人早先病了一場,已把前頭的事都忘了。莫說謝公子,便是家裡的人也認不得。」
謝懷憫一聽這話,果然臉色煞白,一臉不可置信。
第54章 眷侶
韓光霽說了話,先應聲的便是周如柏,「櫻櫻,妹夫說的是真的?」
周櫻櫻聽了,諾諾應是。
周如柏見此,臉色一沉,竟是朝立在周櫻櫻背後的二春道:「周府讓你們侍候姑娘,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姑娘病得這麼重,登州那兒竟是未曾收到片言隻語?」
周櫻櫻原來見周如柏與自己肖似,不禁生了親切之感,誰成想他性子竟是頗嚴厲。此時側首一看,便見二春垂著頭不敢應話,可見他待僕婢自來如此。
只是這事卻不能怪二春。原先周櫻櫻病癒,她們也曾提過要向登州報信。然而彼時周櫻櫻初來乍到,只想著在侯府混日子,哪裡顧念到「周櫻櫻」遠在登州的父母?
是以周櫻櫻便與周如柏道:「哥哥,此事不怪她們。是我怕父母惦記,不許他們送信的。」說著又勸了眾人各自入座。
周如柏聽了,哦了一聲道:「你自來不懂事也就罷了……」說著卻問韓光霽,「難道妹夫也覺著這是小事?」
周櫻櫻一聽這話,不禁悄悄捏了把冷汗——她這個哥哥實在有點東西啊。才剛進門呢,不只敲打丫環,連韓光霽也敲打!
韓光霽倒是乖覺,應道:「彼時我不在侯府,確實疏乎了。」
他這話說完,周如柏便一臉不以為然,那個謝懷憫卻已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周櫻櫻怕他一時意氣,又說出什麼難以收拾的話來,搶先道:「哥哥,我雖是大病一場,卻是得了後福。自那回以後,我身子便結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