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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4:30 作者: 李飛刀
    「你明知三爺有胃疾,就該勸勸他呀!況且那饅頭不和三爺胃口,讓小廚房再做就是了,我們三奶奶也沒有拿著刀逼三爺吃呀!」

    有人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是什麼感受?周櫻櫻是恨不得立刻抱住留春親兩口。

    可這麼吵吵嚷嚷總歸不好看,周櫻櫻正想出來打圓場,這時春深已先道:「你們在三奶奶面前這般吵鬧還有沒有規矩了?」

    好傢夥。所以說,吵架怎能少了這些小姊妹呢?鬥嘴都斗在她心坎上了。

    隨風自知理虧,便朝周櫻櫻施了個禮,委屈巴巴地說道:「……小的憂心三爺的身子,說話衝撞了三奶奶,請奶奶原諒。」

    不管如何,這韓三總歸要看看的。於是周櫻櫻朝隨風擺了擺手,問道:「可請了大夫過門?」

    「三爺有慣用的藥,吩咐小的不用請大夫。」

    好啦。用不著大夫,就是沒多嚴重吧?

    「那麼……三爺今日除了饅頭可曾用過飯?」

    「……沒有。」

    周櫻櫻聽著點了點頭,讓留春把中午剩下的紅棗粥熱了,便親自提著食盒子往小書房去。雖然他們總叫著小書房,其實這書房格局並不小,也分了里外間。外間是辦公和會客的地兒。內間則置了張羅漢床供人歇息。

    眼下還是初春,乍暖還寒的,內間尚且燒著炭盤子。此時韓光霽便是靠在羅漢床上,腿上還搭著張錦被。

    周櫻櫻看了看他,見他今日穿了件銀地圓領長袍,臉色果然顯得比尋常更蒼白了幾分。

    「三爺。」周櫻櫻喊了一聲,韓光霽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

    周櫻櫻見此便轉頭問隨風:「藥好了麼?」

    「好了。」隨風應了,又從外間小廝的手上接了藥碗過來。

    他把藥碗放在韓光霽身旁的小几上,正想著要不要侍候他用藥,這時韓光霽卻淡淡道:「用不著你侍候。」

    周櫻櫻聽了,右邊的眼皮忽地狠狠一跳。不祥之兆啊。

    ——果然,接著便聽到韓光霽道:「……誰闖的禍,誰來收拾。」

    韓光霽此話一出,四春齊齊低了頭,而那隨風又瞪了銅鈴一樣的大眼來盯著周櫻櫻。

    周櫻櫻能怎樣呢?她總不能和隨風在這大眼瞪小眼吧——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三爺,」她說著,把食盒子裡的紅棗粥拿了出來,又坐到韓光霽身邊的小櫈上,「爺生病已是吃了苦頭,何必還這般數落自個呢?」

    「哦?」原來一直垂著眸子的韓光霽終於抬了眼看周櫻櫻,「原來是我闖了禍?」

    周櫻櫻聽了,邊拿調羹拌著熱粥邊說:「三爺昨夜吃多了酒本就對脾胃有損,今早又何必用那不和胃口的東西?」

    韓光霽正挑著眉要反駁,周櫻櫻已搶先道:「不過這事我也有不是之處。這禍算是我倆惹下的就是了。」

    「哼,你知錯?」

    這事原來兩人都有錯,要罰便得一起罰。可當下這麼多人盯著,周櫻櫻總得給韓光霽幾分面子,便妥協道:「……知道了。以後但凡有我周櫻櫻一日,三爺的桌上不會再看到白面饅頭,」接著她又輕聲說,「可以了麼?」

    周櫻櫻見韓光霽雖未應聲,但原來挑著的眉毛緩了下去,便捧了粥到他面前,「紅棗粥健脾益氣。三爺先墊墊肚子再用藥。」

    「手軟。」

    呵。要餵是吧?要不是看他臉色蒼白,嘴唇見青,周櫻櫻還以為他是使那苦肉計來折騰她呢!這看著分明是宅斗種子選手的行徑啊!

    ……然而來都來了,周櫻櫻也不能摔碗不干,只好舀了一小口粥送到韓光霽嘴邊。

    可這時韓光霽卻頭一歪,避了開去,「燙。」

    好小子。這叫什麼?蹬鼻子上臉也不過如此了吧?可周櫻櫻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也不外乎多走一步。

    於是周櫻櫻吹了幾口,把溫了的粥送到韓光霽嘴邊——這回倒沒作妖,乖乖地吃了。接著她又如法炮製,直到韓光霽吃得見了碗底才住了手。

    「該用藥啦。」周櫻櫻說著卻從食盒子裡拿了個小罐子出來,又揭了蓋子,遞給韓光霽。

    「這是什麼?」韓光霽皺著眉朝罐子裡頭看。

    「蜜餞,嘗一點再用藥,叫你少吃些苦頭。」周櫻櫻說著翻了翻小罐子,內里有蜜餞紅果、蜜餞海棠,還有梨脯﹑桃脯。

    韓光霽先嘗了蜜餞海棠,接著又拿了兩片果脯。

    周櫻櫻見他手上不停,笑道:「味道不錯吧?是獅子胡同上的甘味齋的。」

    「甘味齋?」

    「沒聽過?我聽人說這甘味齋是遠近馳名的老店,你竟未嘗過?」

    就在韓光霽默著的時候,一旁的隨風卻道:「三爺小時候,侯爺可不許他貪這些零嘴小吃的。」

    周櫻櫻聽了這話也不禁皺眉,雖說韓光霽是重點管培生,可小孩子連個零嘴也不許吃的,童年過得還有什麼滋味啊?

    「現在可沒人管著你,」周櫻櫻說著又餵了片桃脯給他,「……你要是喜歡儘管吃就是了。」

    韓光霽沒搭話,卻默默地吃了小半罐蜜餞果脯,接著才用了藥。周櫻櫻又餵粥又餵藥的,見韓光霽氣色比剛剛好了些,想著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這般想著便要向韓光霽告辭,這時他卻忽然問道:「鐲子呢?」

    還好意思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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