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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汽車副駕駛座上，葉筱筱忍不住回頭望一眼半舊的福利院，「活動還沒結束，為什麼拉著我走了？」

    季風眼神沉甸甸地看著前方，嘴角卻浮著淺笑，「結束了，該進行的環節都完了，剩下的是採訪，你想採訪嗎？」

    葉筱筱搖頭。

    季風知道她今天的時間大半都花在跟小孩子交流上，不想博出鏡，她是真的想幹些實事，跟那些沽名釣譽的人截然不同。

    她永遠是那個心軟的葉筱筱。

    季風臉色柔了幾分，被季嘉茂礙了一天的壞心情終於好了幾分，他默默開著車，車內播著讓人鬆懈的輕音樂，葉筱筱被催眠得昏昏欲睡，最後頭一歪，撐不住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季風在路邊停車，將她歪斜的身子扶正。

    車內溫度適宜，酣睡的女孩子臉頰酡紅，濃密挺翹的眼睫毛在眼窩下投出淡色陰影，沉睡的她，比醒著的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季風怔怔地看著她發呆。

    半晌，他湊上前去，在她唇上輕輕碾壓，悄無聲息後退，重新發動車子。

    他的車子開得又快又穩，太陽下山那刻，城市裡亮起了燈光，他回到自己別墅，在庭院停好車，熄了火，他解開安全帶，喚醒葉筱筱。

    葉筱筱正睡著沉，陡然被叫醒，臉上帶著未清醒的茫然，看著車窗外的房子回不過神，「這是哪裡？」

    「到家了，我得先去處理9號，今天就不送你了，你回去小心點。」他笑著下車。

    葉筱筱也跟著下車，帶著幾分狀況外地揉了揉眼睛。

    「9號怎麼了？」這兩天來了沒看到9號，她早就想問了。

    季風摸著下頜，一臉沉思，「沒什麼，我把它拆了。」

    ……拆、了？！

    葉筱筱一個激靈，瞬間趕跑所有磕睡蟲。

    「什麼？！拆了！你殺了9號！」

    第41章

    季風一怔, 倒也沒有反對，只是臉上思忖意味更濃, 「算嗎？不算吧？我只是拆了它, 更改程序。」

    「為什麼要拆它？9號那麼可愛！快帶我去看看, 我要看看它變成什麼樣子。」

    葉筱筱急匆匆走在前頭, 季風在後邊慢悠悠跟著, 嘴邊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還是別看了, 已經被我拆散了。」

    葉筱筱心想難怪叫9號，之前它是不是還曾是5678號啊，心裡浮現這個想法，當即問出口，季風搖頭否認，「不是, 9號就是9號, 這個就是原版, 不過你的思路也沒錯，被我改了那一刻它就不是9號了。」

    葉筱筱驚恐又困惑地看著他, 跟著他快步走進實驗室，果然在實驗台上看見一堆零件, 她拿起零件看了又看, 實在無法從這一堆散件中看見半分9號的影子。

    「你裝回去啊！」

    季風笑了笑，將她手心的零件拿走丟開，帶她走到另一張實驗桌前, 上面堆著更多看不出材質的散件，他拿起一塊泛著銀光的零件放至她手心，「裝沒問題，你喜歡什麼，這次給你做只貓或是兔子怎樣？你喜歡什麼我都做給你，剛好核心程序一併改掉。」

    葉筱筱手忽然有些抖，她把零件丟掉，扭頭看他，「9號跟了你多久？」

    季風摸著下頜思索了會，「挺久了，至少三四年。」

    葉筱筱有些激動，「那你怎麼能說拆就拆？」

    季風上前摟住她，聲音溫柔地安撫，「你不喜歡，那就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希望做出來是你喜歡的。」

    「我就喜歡9號，你裝回來！」

    「好好，」季風好脾氣地說著，在一堆零件上挑了挑，「你希望它能做什麼事？我全部寫進去程序，還有外形，你喜歡什麼犬種？我一起改了。」

    葉筱筱抓住他的衣襟，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就要9號！原來的9號！它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改它！」

    季風眼裡閃過一絲困惑，「我以為你不喜歡它？」

    「我什麼時候不喜歡它！我超喜歡它的！」葉筱筱撅著嘴，把他拉到原來的實驗桌前，「裝回來，我就要9號。」

    季風看著散在桌面的零件，露出一點為難，葉筱筱心裡咯噔一聲，「不會吧，它真被你殺了？你能拆當然能裝，裝回晶片？是這樣吧？」

    「有點難，因為它的主程序被我刪了，如果你要的話我重寫一個，不過9號是幾年前隨便寫的，可能細節會不太一樣。」

    葉筱筱一臉茫然，「啊，那這樣還是9號嗎？」

    「差不多？你喜歡就繼續叫9號。」

    葉筱筱坐在實驗桌對面，雙手托腮看著季風組裝零件，不知想著什麼，滿臉寫著不開心。

    自從吃完晚餐後，她就一直是這副模樣，季風心下瞭然，看了眼時間，放下手中的零件，「晚了，你要不先去休息？」

    聽見『休息』二字，葉筱筱猛然回神，看時間才驚覺現在竟然已經10點，匆忙起身，「啊，我得回去了！」

    季風驀地望過來，臉上溫和的表情一下子淡去，「你要回去？」

    葉筱筱點頭，一邊去拿自己的手提包，「我得回去，下次再見？」

    「好吧，」季風把桌面的零件一推，「那等你什麼時候搬回來，我再來裝9號。」

    正在開門的手立馬頓住，葉筱筱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你不是說我喜歡什麼都做給我？」

    季風走到門邊，將開了一條縫的門打開，「嗯，但我現在不開心，心情不好做不了，等心情好了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