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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3:24 作者: 傾泠月
風王率風雲騎往左直向厝城而來。
息王率墨羽騎繼續前行直bī白國王都。
史上對自發兵日起即共同進擊的風、豐大軍的這一次分軍行為作了無數的猜測,有褒有貶,但日後正史記下此次分軍的緣由卻不過是雙王極其簡單、平淡的一句話:
風王曰:」吾取厝、俞、欒三城,汝取白都何如?」
息王曰:」可也。」
八月二十二日卯時,豐國墨羽騎抵白都城外,但息王並未揮軍攻城,反下令全軍安營歇息三日。
同日辰時,風國風雲騎抵厝城城外。
同日巳時,風王發令攻城,至申時末,厝城破,白鳳旗高高揚於厝城城樓。
而在東朝帝國的東南方,皇國爭天騎與華國金衣騎同樣發動了大規模的攻占。
蕭雪空、秋九霜與華國華納然、華經然、華紼然三位公子各領五萬金衣騎分頭攻向王域甾城與昃城。
而皇朝則與皇雨各領十萬大軍從異城出發,分別攻向鑒城與晟城。
鑒城城外皇軍主帥帳,皇雨正獨坐帳中,看著面前那張東朝帝國全域圖,東、南兩方已大部分為硃筆所圈,那代表已盡歸皇國所有。
」將軍,有急報!」帳長響起一個略有些急促的聲音。
皇國所有的將士都習慣稱呼皇雨為將軍,或許在所有人潛意識中,只有稱呼皇朝世子時才以公子相喚,不過現今都已改口稱」王」了。
」進來。」皇雨的目光從地圖上移向帳門。
」將軍,華國大公子派人送來急報,請求派兵前往昃城支援!」一名年輕將領大步入帳,恭敬的捧上華軍加急送來的求救書。
」請求支援?」皇雨眉頭一挑,並不怎麼在意的接過華國公子的求救信,略略一看,然後置於案上,」李顯,守昃城的是誰?」
」是東殊放大將軍之子東陶野!」李顯答道。
」東殊大將軍的兒子呀……」皇雨喃喃自語道,」這個東朝帝國最後的忠將的兒子看來還有點能耐嘛。」
」王域能維持到今天,東大將軍功不可沒。所謂虎父無犬子,這位東陶野不rǔ其父威名,僅以一萬五千守軍,卻抵卸華國三位公子五萬大軍的四次攻城,而且最後一戰以火雷陣大敗金衣騎,殲敵二萬!」李顯平靜的道,但語氣中卻不難聽出對東陶野的讚賞及對華國三公子的蔑視。
」東陶野,嗯,本將記住這個名字了。」皇雨微微揚起眼眸,那雙金褐色的瞳仁剎時晶光流溢。
」將軍要派何人前往支援?」李顯垂首問道。
皇雨卻不理會他的問話,將目光移向懸掛於帳壁上的鑒城地形圖上,察看良久後,負手轉身道:」昃城之左為甾城,右為鑑城,蕭、秋兩位將軍既已往甾城,那麼不日即可破城,等本將軍攻下鑒城,到時左、右夾攻,昃城自是囊中之物!」
」但此時三位公子或等不到將軍攻下鑒城,便已被東陶野……」李顯抬首看向上位的王弟。
皇雨揮手打斷李顯之言,」替本將修書:本將分身乏術,暫無法前往增援諸公,乃請稍緩攻城,待本將奪鑒城後即刻前往,以助諸公攻破昃城!」
」將軍?」李顯一臉的不解,這樣的決定實不像出於這位以率直熱qíng著稱、有著皇國」雷陣雨」之稱的皇四公子之口!
要知道此時華軍已完全處於劣勢,東陶野必不會放過此等良機,必會乘勝追遷華軍,華軍連敗之時士氣低落,必不堪一擊,不但有全軍覆沒之險,三位公子更有喪命之危!皇雨不可不知此qíng,卻依是不肯派兵增援,難道……一想到這,李顯不由全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意從心底慢慢上升!
」就照本將所言修書!」皇雨斂眉肅容道。
」是!」李顯垂首退下。
等李顯離去後,皇雨垂首摘下腰間懸掛的寶劍,這是出征前王兄親手所賜的「朝日」寶劍。輕輕抽出,燦亮的劍光剎時閃現,照現那一雙低垂的眼眸,也將眸中那一抹yīn霾照得清清楚楚。
」朝日。」皇雨仿若喚著友人一般輕輕吐語,以指輕彈劍身,頓時隱隱龍吟。
王兄,臣弟此一生只對你一人盡忠!唯以汝願為吾願!臣弟定盡已身所有助你握住這個天下!即算……是做我不喜歡做的事!
且試天下2正文輕取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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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色已晚,窮寇莫追。此番我們已追出近兩百里,再加連番攻城之勞,士兵們已是極累,若南軍掉轉頭襲擊我們,以他們二萬之眾,而我們僅八千騎來說,無論是從地理還是人數方面,對我們都極為不利,不若先回晟城,待集大軍後再追不遲!」
夕陽的餘輝已漸漸收斂,yīn暗的暮色浸染大地。一望無垠的荒野之上,仿如紫雲飛逝的萬千鐵騎中,一名年輕將領追著那一直馳騁於最前方的那一騎。
但那一騎卻似未聞一般依舊縱馬疾馳,而身後所有的士兵更是揮鞭急追。
「王……」那年輕的將領只來得及喚一聲,然後便被身後飛馳而過的騎隊所淹沒,聲音便也沒於那雷鳴似的啼聲中。
「停!」猛然,最前方那一騎停步下令。
剎時,八千騎齊齊止步,戰馬嘶鳴聲震四野。
矗於千騎之前的是一匹赤紅如烈焰的駿馬,馬上安坐著一名身穿紫金鎧甲的偉岸男子,長身俊容,端坐於馬上卻仿如高坐萬里江山之巔的金鑾殿上,不需任何言語與動作,卻自有一種睨視天下的傲然氣勢!這種氣壓天下當世唯有一人───皇國之王皇朝!
「王!」那名年輕的將領奔至皇朝身邊,「是否回城?」
皇朝微微側耳,似在聆聽著暮風傳送來的消息,片刻後,他微微一笑,那樣的笑是自信而驕傲的。
「南國的這位丁將軍竟也只能到這種地步嗎?無力守城之時領殘兵逃去,再以弱態引本王輕敵追擊,待追兵疲態之時殺個回馬槍,想以遠勝敵人人數這個優勢來擒住或殺敗本王嗎?就只能有這個樣子嗎?唉,這樣的對手真是太無趣了!」皇朝這話與其是說與身旁的都尉黎緒聽,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就在兩個時辰前,皇國爭天騎攻破南國晟城,守城之將丁西在城破之時率兩萬殘兵直往南國王都逃去,皇朝在得知後不待大軍全部入城,即領八千鐵騎緊追而來。
「王,南軍真要掉轉頭來襲擊我們?可此時……我們才八千騎而已,他們……王,不如我們退回昃城吧?」黎緒聞言不由擔心的直皺起眉頭。
皇朝看一眼身旁這位年僅十九歲的年輕都尉,然後轉首遙望前方,「黎都尉,有時人多並不一定代表勝數多。」
「王……」黎都尉絞盡腦汁想說出能勸說他的王不要身陷險地的言詞,奈何他的大腦中似缺少詩文家那種qíng理並茂的感xing的語言細胞,想了半天還只是一句,「王,您還是請回晟城吧,待聯合大軍再追殲南軍不遲。」
皇朝聞言卻是淡淡的一笑,那一笑非讚賞同意之笑,也非嘲諷冷訕之笑,那是一個已掌握全勝之局的高明棋手對旁邊棋藝不佳反被棋局所惑的觀棋者發出的一種居高臨下的王者之笑。
環視四周,暮色已加深,化為夜色籠罩大地,朦朧晦暗之中依稀可辨,他們現身處一平坦的荒原,極目而去,唯有前方十丈處有一高高的山丘。
「本王從來只有揮軍攻敵,從未有過後退避敵之理!」皇朝手一揮,遙指前方十丈遠的山丘,「我們去那裡!」言罷即縱馬馳去,八千鐵騎緊跟其後。
山丘之上的塵土剛剛落下,隱隱的蹄聲已從前方傳來。
「長槍!」皇朝的聲音極低,卻清晰的傳入每一士兵的耳中。剎時,八千騎的長槍同時放平伸向前方。
前方,密雨似的蹄聲伴著陣陣吆喝聲漸近,待奔至山丘下時,齊奔的南軍忽然止步。
「將軍?」一名似副將模樣的將領疑惑的看向下令停軍的主帥---晟城守將丁西丁將軍。此時大軍好不容易有了回襲敵軍的勇氣,正應乘此良機回頭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才時,何以還未見爭天騎影子,卻又下令停軍呢?
南國的這位丁將軍已是從軍三十年的老將了,向來以謹慎行軍而稱於世,他曾三次領軍襲侵王域,每戰必得一城,只是此次卻在皇朝的qiáng攻下毫無還手之力,眼睜睜的看著晟城的城門被爭天騎衝破,一世英名也在皇朝的霸氣中灰飛煙滅,唯一能做的是領著殘兵逃命而去。只是總是心有不甘的,臨走前必也得給皇朝留一點教訓,否則即算逃到王都,又以何面去見大王?!
「將軍……」身旁的副將喚著他。
丁西揮手打斷,躍下馬,身手仍是矯健的。蹲下細細看著地上,只是沒有星光的夜色中,難以辨認地上的痕跡。
「快燃火!」副將吩咐著士兵,然後很快便有無數火把燃起,荒原上浮起一層淡紅的火光。
借著火光,丁西細細察看著地上的痕跡,當確認那些是鐵騎蹄痕時,不知為何,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忽然升起,令他猛然站起來身。
「將軍,怎麼啦?」副將見他如此神態不由問道。
「他們到了這裡,可是卻不見了,難道……」丁西喃喃的道。
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清朗如日的聲音在這幽暗的荒原上響起:「丁將軍,你果然沒讓本王失望啊!」
那個聲音令所有的南軍皆移目望去,但見那高高的山丘上,朦朧的火光中折she出一片銀光,在所有人還在驚愣之中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無與倫比的傲然決絕氣勢:「兒郎們,沖吧!給本王踏平通往蒼茫山的所有阻礙!」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噢噢噢噢………」雄昂的吼聲同時響起,伴著雷鳴似的蹄聲,八千爭天騎仿如紫色的cháo水撲天捲地而去!
「快上馬!」丁西見之慌忙喝道。爭天騎的勇猛他早已見識過,而此刻他們藉助山丘高勢,從上衝下,那種猛烈的沖勢,便是銅牆鐵壁也無法抵擋的!
可那紫cháo卻是迅速捲來,眨眼之間即已衝到眼前,那些下馬的南國士兵還未來得及爬上馬背便淹沒在cháo水之下,而那些在馬背上的士兵……紫cháo最前方尖銳的銀槍刺穿所有阻擋cháo水去勢的屏障!錚錚鐵蹄雷擊般踏平地上所有阻擋cháo奔的障礙物……頃刻間,紫cháo間隱隱泛起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