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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3:24 作者: 傾泠月
    而這兩日,擔著公主貴客的身份,豐息悠閒的在王宮內暢行無阻,對這王宮已有個大概的了解了。

    風國一直是六國中文化氣息最濃的一國,這或許跟風國第一代國主之王夫為一代學者有關,因此風國歷代國主都喜文,也因此舉國百姓皆崇文。至此代國主風行濤,能文工詩,jīng通音律,尤善書畫,再加上一個才名傳天下的惜雲公主,所以便有了「文在風國」之語。因此這風王宮的風格便偏向文雅,一宮一殿的築造,一園一閣的布置,一水一山的點綴,皆是處處顯詩qíng,點滴露畫意。

    同是王宮,風王宮與華王宮相比,最大區別的便在其素凈,華王宮處處金雕玉砌,富麗堂皇,比之帝都皇宮可謂有過而無不及!而風王宮卻極少見奢華裝飾,一磚一瓦、一牆一壁、一樓一院皆不越侯王禮制,或許王家的富貴不足比華王宮,但卻更具王家雍容氣度與典雅風範。

    現代國主風行濤雖是明君,只是文人的毛病同樣也讓他喜研琴藝文事,對政事卻有些懶散,朝中也是文臣居多,能上陣殺敵的武將大概也只一個禁衛軍統領李羨,要將這個風國括入囊中實是易事,只可惜……可惜十年前冒出了一個惜雲公主,也連帶的引出了五萬風雲騎,讓風國安然至今,牢立於六國中第三大國之位。

    「惜雲……風夕……」

    青蘿宮中,豐息倚窗而立,遙望清池,俊雅的臉上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一雙眼睛似因想到了什麼而燦燦生輝,引得一gān偷窺他的宮女一陣臉紅心跳。

    第三天,一大早,豐息便候在風夕居住的淺雲宮外,他知道今天她肯定會出宮的,因為她待會兒即要往含辰殿見風雲騎所有將領,對於那些威名赫赫的人物,他也極yù一見!

    當宮門打開,眾宮女擁簇著風夕出來時,豐息一見之下不由呆了。

    今天的風夕是盛裝華服!

    只見她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再戴水澹生煙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兩旁垂下長長紫玉瓔珞至肩膀,額際依然墜著那彎玉月,耳掛蒼山碧玉墜,身著一襲金紅色繡以鳳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瓏玉帶,玉帶腰之兩側再垂下細細的珍珠流蘇,兩臂挽雲青yù雨帶,帶長一丈,與長長裙擺拖延身後,於富貴華麗中平添一份飄逸!

    此時的風夕高貴而優雅,不施脂粉,自是玉面朱唇,艷色驚人!與江湖所見的那個素衣黑髮、平淡瀟灑的白風夕已是全然兩個人!

    「惜雲見過蘭息公子。」風夕朝著豐息盈盈一拜,優雅自如,儀態萬千。

    這樣的舉動、這樣的言語都不可能在白風夕身上出現的,豐息有一瞬間的怔呆,但隨即恢復自然,彬彬有禮的回禮道:「蘭息見過惜雲公主。」

    風夕淺淺一笑,含蓄而有禮,「惜雲正要前往含辰殿,不知蘭息公子可要同往,想風雲騎所有將領都願意一睹豐國蘭息公子的風采。」

    「息所yù也,不敢請也。」豐息也淺淺一笑,雍雅斯文。

    「那請。」風夕一擺手,作恭請之狀。

    「不敢,公主請先行。」豐息同樣恭讓。

    風夕微笑頷首,「那惜雲便前行帶路了。」

    說罷便有四名引領宮人前頭領路,風夕隨後而行,豐息則跟在她身後一步遠,再後則是執儀仗華蓋之宮人。

    含辰殿中,風國的jīng英齊聚於殿,或坐或站,等候著他們的惜雲公主。

    「公主殿下到!」

    殿外遠遠便傳來宮人的吆喝聲。

    殿內眾人馬上整理儀容,筆直站立,垂首斂目,肅靜恭候。

    先是兩列宮人魚貫而入,然後殿門處宮人高聲喝道:「公主到!」

    殿內諸人齊齊跪下,朗聲恭喝:「恭迎公主!」

    然後便聽得衣裙摩挲、環佩叮噹之響,最後殿內響起風夕淡而優雅的聲音:「都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諸人起身。

    風夕再揮手,所有宮人都退下,並關上殿門。

    「我離國已近兩年,久不見各位將軍,各將軍可還安好?」大殿王座之上,風夕端莊而坐,目光輕輕掃過殿下眾將。

    「我等無恙,謝公主關心。」眾將齊聲答道。

    「嗯。」風夕淡淡點頭,「我國能安然至今,諸位將軍功不可沒,惜雲在此先謝過各位將軍。」

    「不敢!我等既為風國人,當為風國盡忠!」

    「有各位將軍此話,惜雲心慰。」風夕微微一笑,然後再道:「諸位可知我今日召各位前來之目的?」

    「請公主示下。」諸將齊答。

    「我離國也近有二年未歸,不知各位將軍平常可有勤練兵?」

    「回公主,我等聽從公主訓示,一日也不敢怠慢。」一位年約三旬、神態威武的將領排從而出垂首答道,此人正是風雲六將之首齊恕。

    「齊將軍,我離國之前將風雲騎託付與你,我信你定不負我。」風夕微微頷首。

    「我等隨時可追隨公主上陣殺敵!」殿下諸將朗聲齊喝。

    「好!」風夕贊道。

    「我此次自華國歸來。」風夕起身離座,慢慢移步殿下,「華王聞說我國國主病重消息,竟大言不慚說風國自此無人,他要率十萬大軍踏平我國!諸位能容嗎?」

    「不能!」諸將齊喝。

    而其中一年約二十四、五,長相極為俊秀的將領更是上前一步,向風夕躬身道:「公主,久容請戰!華國曆年來不斷攻我國之邊城,每次戰役或大或小,雖未能損我國分毫疆土,但擾我邊境,民不得安生,因此久容請公主許我等主動出戰,必要給予狠狠打擊,令其不敢再犯境!」

    「公主,久容言之極為有理!」齊恕也躬身道,「我風國從不主動與他國開戰,令其以為我風國膽小怕事,因此才敢屨屨侵我邊城!恕也認為,應該給華國一次嚴厲的教訓,令其以後聞我風雲大軍而色變!」

    「兩位將軍,既然你們有此雄心,那麼本宮也告訴你們,此次定要叫華國十萬大軍有來無回!以絕後患!」風夕慨然而道。

    「我等唯公主命是從!」諸將恭聲喝道,雄昂之聲響徹整個大殿。

    風夕擺擺手,示意諸將止聲,然後走至殿之東面,拉開帷幔,牆上便露出一幅地圖來,長寬一丈。

    「各位請近前看。」

    諸將皆上前,地圖之上,整個風國山嶽河川,都城鄉鎮,皆是清清楚楚。

    「我風國雖不及皇、豐兩國之大,但也有城池二十座,土地二千二百里,六國之中也算居第三。華國雖號稱六國最富,以我這些年遊歷各國觀察所得,其國力、兵力根本不能與皇、豐兩國相提並論,號稱二十萬的大軍『金衣騎』,顧名思義,不過是靠金子包裹而成,捅破了那層金衣,便也就無足為懼了。」

    「我國西接外族山尢,北接豐國,東臨帝都,而南則接華國,東南處卻接皇國。」風夕縴手在圖上飛點,然後落向與豐國相接之處良城,目光瞟過隨她而來卻一直靜坐不語的豐息,沉吟良久,然後道,「齊將軍,將駐在良城的風雲騎之五千疾風騎撥回,留原駐兵守城即可,而接山尢之計城守軍不變,接帝都之量城守軍不變,接皇國之晏城增派風雲騎之出雲騎五千,包承,你領兵前往。」

    「是!」一個黑鐵塔似的將軍應道。

    「剩下便是如何給予狂妄而來的華軍狠狠一擊了!不知諸位將軍有何見解?」

    「公主,此次華王既領十萬大軍而來,必會走大道,繞果山而過,然後達我國之厲城!」齊恕走上前畫出華軍行軍路線。

    「厲城……厲城左後方是陽城,右後方是原城,正後方便是岐城……」風夕看著地圖,纖指在圖上點出那些城。

    修久容看著地圖,然後眉頭微皺道:「公主,厲城城小,物資貧瘠,城池也不若岐城堅固,臣曾聞華王已訪得名工造得火pào,若十萬大軍至,再加火pào,怕是難守!」

    「嗯……久容所言極是。」風夕看一眼修久容,然後目光落回地圖上,指尖輕點厲城之上,「厲城不便守……那麼……徐淵將軍,將厲城所有城民遷往陽城及原城!」說罷望向一年約二十七、八,面貌沉靜的將領。

    「是!公主。」徐淵垂首答道。

    「公主是想在岐城與厲城之間的無回谷與華軍決一死戰嗎?」修久容忽然問道。

    風夕回頭看看修久容,讚賞的點點頭,「久容,我曾說你將來會是我風國的大將軍,看來我沒看錯。」

    修久容聽得讚美卻是俊臉微微一紅,抬首看一眼風夕,然後馬上垂首道:「公主過獎,久容無地自容。」

    風夕淡淡一笑,然後指著無回谷道:「此谷之周圍多山嶺從林,我軍隱入其中,華國的火pào也就無足為懼了!而且也可免城池受損!」

    一個身材魁梧,相貌醜陋的將領卻上前指著良城道:「公主,將良城的疾風騎全撥回合適嗎?萬一豐國趁機入侵……」

    風夕聞言揮揮手,「程知你所慮周到,不過豐國的墨羽騎統帥蘭息公子正在我風國作客,且正在殿上,我想蘭息公子應該不會趁此危機為難我風國才是。」

    說至此她轉頭看向從進殿後一直坐在王座旁一言不發的豐息,「蘭息公子,你說是嗎?」

    諸將聞言齊齊轉頭看向王座旁的黑衣公子,不是沒看到,不是不奇怪,但公主沒提前誰也不敢擅自發問。

    「公主如此信任蘭息,蘭息豈敢讓公主失望。」豐息站起身來向眾人微微頷首道。

    「公主,我軍在無回谷與華軍決戰,那厲城難道就白白讓與華軍?」一位中等身材的將領問道。

    「不!」風夕回首看一眼他,臉上浮起一絲略帶森冷的笑意,「在厲城,我要將我風國曆年所受全部還與華國先鋒軍!這便算給華王一個警惕!」

    「公主!公主!」

    正說著,忽然殿外傳來裴總管的高呼聲。

    風夕一凝眉,然後心頭一跳,隨即沉聲吩咐道:「進來!」

    殿門推開,裴求急奔而入,一進殿即跪下,匍匐於地,「公主,大王他……大王他……」

    殿中一片沉靜,眾人瞬間都明白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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