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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3:24 作者: 傾泠月
皇朝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你怎麼會來這裡?」
「隨意走走,便到了這裡。」玉無緣道,回首招呼店老闆,「麻煩再來兩碗白粥和包子。」
「好的。」店老闆答應著。
「澗,你也坐下。」玉無緣又對站在皇朝身後的蕭澗道,看清楚他時不由有絲驚訝,「澗,你終於肯換衣服了呀。」
這個永遠一身雪衣的人今天竟然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袍,淡化了他幾分冷厲,襯著他如雪的肌膚,整個人有如淡藍的水晶,冷中帶著清,清中帶著和,周身光華流動,讓人想要親近,卻又不忍碰觸。
皇朝看一眼蕭澗,忽道:「我想你叫他『雪空』,他會更高興一些。」
「嗯?」玉無緣狐疑的看向他,雖然蕭澗字雪空,但他們一直叫他澗。
「幾位公子,熱包子到。」店老闆此時又端來了白粥包子。
皇朝揮揮手示意老闆退下,看著玉無緣笑道:「因為白風夕說他適合穿如天空一般的淺藍色衣裳,他第二天便換了裝。而且白風夕還說他應該叫雪空這樣的名字才對,雖然他沒有說,但我改口叫他的字時,他的眉頭展得更開了。」
「哦?想不到白風夕的影響竟這般大啊!真想見識一下。」玉無緣轉頭看蕭澗---蕭雪空,發現他的眼睛又奇異的轉為淡藍色,「雪空這名字確實很適合你,特別適合現在這一身藍衣的你,真的有如雪原藍空,很美麗!」
坐在左首的蕭雪空眼中的那一抹藍更深了,眼睛轉向皇朝,嘴巴動了動,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只是伸筷挾起一個小籠包,一口吞下。
玉無緣看著他那模樣不由也生戲謔之心,笑道:「皇國好象還沒有女人生得比你更美了,你若是個女人,說不定可以與華國公主相媲。」
「玉公子,我是男人!」蕭雪空吞下一個包子,看著玉無緣一字一頓道。言下之意是,男人怎麼能說「很美」,更不應該與女人---特別是那個號稱第一美人的華公主相提並論!
「那白風夕說你眼睛很美時你怎麼沒反駁?」皇朝卻又cha口道,說完端起面前的白粥,chuī一口氣,然後喝下。
蕭雪空看著皇朝,張了張口,卻還是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是低頭吃包子。
玉無緣一笑,不忍再逗他,問向皇朝,「這一趟如何?」
「很好。」皇朝只是簡單的兩字,然後看著他道,「一言息兩國gān戈,好厲害的玉公子!」
「何必添那麼多無辜冤魂。」玉無緣挾起一個包子。
「世上冤魂無數,何況……到時一樣會死人!」皇朝定定的看著他。
「那到時再說,現在能免則免。」玉無緣吃完一個包子,放下竹筷,抬目看著皇朝,「況且我等於代你通告天下『玄令至尊,歸於皇國』,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嗎?若是南國敢假令之事侵犯皇國,你不正好名正言順的再拿下它幾城或整個吞下嗎?」
「至於白、南兩國相爭,你這漁翁是可得利,但破破爛爛的山河,你也不想要不是嗎?」玉無緣不待他說話繼續道,「何妨留著,到時自己再親自收拾吧。」
「似乎我心中所想,你總能一眼看清。」皇朝淡淡道,目光瞟向正在忙碌著的店老闆。
「不要動他。」玉無緣目中光芒一閃,手按住了蕭雪空剛抓在劍柄上的手,「這些話即算他聽了又能怎麼樣,何必親手殺無辜。」
皇朝擺擺手,似乎有些無奈的看著玉無緣,「你就是這種菩薩xing格。」
玉無緣淡淡一笑,「下一步打算如何?」
「當然回去,我這一次出來的收穫頗大。」皇朝言下似隱深意。
玉無緣沉吟片刻,然後道:「去華國吧。」
「華國?」皇朝看著玉無緣。
「是的,那個東朝最富的華國,那個有著東朝第一美人的華國。」玉無緣移目看向窗外。
「華國嗎……」皇朝目光落在面前半碗白粥上,伸手端起,然後一氣喝完,將碗擱在桌上,目中金芒燦燦,「是該時候了。」
「嗯。」玉無緣淡淡點頭,「早去早好。」
「去華國也可先回去的。」皇朝站起身往外走。
玉無緣也站起身來,轉頭尋向老闆,淺淺一笑,似感謝他的招待,然後也往外走去。
蕭雪空從袖中掏出一片銀葉放在桌上,跟在兩人身後。
且試天下1正文十、斷魂且了
章節字數:10280更新時間:07-09-0822:31
「姐姐,為什麼要他跟著?」
無人的小巷內,韓朴扯著靠牆閉目休息的風夕問道。
「因為他要跟著啊。」風夕閉著眼答道。
「你才不會是這麼好講話的人。」韓朴撇撇嘴道,「你讓他跟著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朴兒,你聽過久羅族嗎?」風夕終於睜開眼睛,看著他道。
「久羅族?」韓朴想了想,搖搖頭,「沒聽過。」
「嗯,你沒聽過也是qíng有可原的。」風夕目光落向遠方,神思也似飄遠,「畢竟久羅族滅族已有三百多年,而且在滅族之日就被始帝剝除族名,世人當然不知曉曾經有過一個久羅族,那個以忠貞固執而聞名於世的久羅族。」
「既然是忠貞之族,那為什麼會被始帝滅族?」韓朴問道。
「他們的忠貞是對於他們第一個奉獻忠心的對象,當他們立誓後,那便是死也不能改變他們的信念!」風夕嘆道,「而且當年,造成久羅族的那場浩劫,其中之因也有我們風家的份。這世上久羅倖存的人已不多了吧,但他們卻散落於天涯海角,終生不得重回故里,且一直到現在,久羅族依然是禁忌,在東朝是不被允許且承認的。」
「他剛才就是向你立誓嗎?」韓朴想著顏九泰剛才的動作,不由咬牙。哼!他竟敢親姐姐的手!
「是的,剛才便是他向我盡忠的誓言,『但有吩咐,萬死不辭』便是我叫他去死,他也會去的。」風夕頷首,臉上的神qíng卻是悲喜莫名,「既然他六年前就打定主意要跟著我,那麼今日相遇,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會一直追,追到我點頭或……他死的那一天!」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風家歷代都對久羅族抱有愧疚之心,一直想讓他們恢復族名,只是……」風夕輕輕撫著他的腦袋,目光縹緲,仿佛落向那遙遠的三百年前,帶著深沉的惋嘆,「他想要跟就跟吧,或許風家與久羅族人就是這般有緣,而且以後……我還有求於他呢。」
「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你辦不到卻要求他的?」韓朴卻不信,在他心中,風夕是無所不能的。
「呵……」風夕聞言不由輕笑,有些憐愛的刮刮韓朴的俊臉,「這世上我辦不到的事多……」
話未說完,猛然間,風夕斂笑,手一伸,韓朴入懷,飛掠而起,迅速倒退三丈。
只聽「叮!」的一聲響,他們原來站的地方已she下一支長箭,長箭深深嵌入石板地中,尾端猶自微顫,足見剛才這一箭來熱之快,力道之猛!
韓朴看著那一箭,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膛,那一箭所she的地方正是他剛才所站之地,若慢一步,他定被長箭穿胸而過!
「什麼人?」
風夕剛喝道,長箭已如雨般從巷子兩旁的屋頂上she下,當下,她已無暇思及來者何人,馬上將韓朴護進懷中,袖中白綾飛出,氣貫綾帶,繞身而飛,在周身織起一道堅實的雪牆,所有飛she而來的長箭,不是墜落於地,便是被白綾所帶起的內勁一擊為二!
當箭雨停下,風夕白綾一緩,冷冷哼道:「哼!沒箭了是嗎?」
然後放下韓朴,足尖輕點,人如白鶴沖天而起,落在左邊的屋頂之上,然後直向遠方消逝的那幾抹黑影追去。
可就在風夕追敵而去後,右邊的屋頂之上飛下四道身影,落在韓朴身前,將他圍在中間,四人皆是一身黑衣,冷眉煞目。
韓朴拔出匕首,橫在胸前,戒備的看著這四人,雖然十分害怕,但心頭卻默默念著……別怕……別怕……只是腿有些發抖,破壞了他面上力持的鎮定。
當四人拔出腰際的大刀時,韓朴瞳孔收縮,面色慘白,厲聲叫道:「是你們!」
就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殺害了他的爹娘!就是這些人火燒了他的家!他不認得他們!但他認得這種刀!他記得他們拿刀的姿勢!
「將藥方jiāo出來!」左邊一名黑衣人冷冷道,目光如蛇一般盯住韓朴,「若非你們在賭坊那一露臉,我們還真想不到韓家竟還留下了你!本以為韓家藥方已被韓老鬼帶到地下了,現在我們卻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哼哼!藥方早被你們燒成灰了!」韓朴一聲冷笑,揚起手中匕道,「我本以為我永遠也找不到你們為爹娘報仇,想不到今天你們竟自動出現在我面前,真是老天有眼!」
「就憑你?」右邊一名黑衣人蔑笑一聲,上前一步,手中大刀一揮,直斬向韓朴,「既然你沒有藥方,那麼就無需留你賤命!」
眼見大刀迎面而來,即將砍至肩上,韓朴忽然一躬身躲過那一刀,然後靈巧而迅速的向那名因一招失手還有些微發愣的黑衣人撲去,人未至,手一伸,削鐵如泥的匕首直向那人握刀的右手刺去,唰的一下便在那人手腕上劃下一道傷痕,叮的一聲,那人手腕一痛,大刀落地。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然,剎時五人都有片刻的呆征。韓朴想不到會一舉得手,而那人本以為定是手到擒來的,根本未將韓朴那點微末武藝放在眼裡,大意輕敵以至失手受傷,而另三人本以為同伴出手足已,只是站在一旁掠陣,卻未想到竟會為韓朴所傷。
「該死的小雜種!」
那名黑衣人看著流血的手腕,傷口雖不深,但傷在一名小孩子手中,實是奇恥大rǔ!當手左手拾起地上大刀,力運於臂,夾著勁風,直劈向韓朴,這一刀刀法老練而快捷,力道猛烈,韓朴根本無法閃避,當下他以身迎向大刀,而右手緊握匕首,直刺向那人胸口!既然無法活命,那麼至少也要殺一個仇人!只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