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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3:24 作者: 傾泠月
    心中不由都想著,這才是大俠風範!只是不知這白風黑息到底是何關係?他為何代她賠禮付金?而看他們的樣子卻又非友非敵。

    而對豐息這些行為,風夕卻似乎覺得極為稀鬆平常,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臉上掛著一絲令人費解的淺笑。

    「既然各位都大量不與計較了,那我今日在城中醉仙樓準備百壇佳釀與諸位英雄一醉如何?」豐息再道。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皆是十分的興奮。

    只見一大漢排眾而出,向豐息抱拳道:「我等雖為無名之輩,但今日有幸得見白風黑息,並能得公子同邀一醉,實是三生在幸!今日醉仙樓之酒宴請公子賞我展知明一個薄面,由我作東,請公子及眾位英雄一醉!」

    「好!」眾口一聲:「請公子賞臉!」

    「好!豐息恭敬不如從命。」

    豐息含笑應承,回首間卻瞥見風夕臉上的那一抹淺笑,兩人四目相jiāo,彼此jiāo換一個只有彼此明了的眼神。

    風夕隨即一個轉身,纖指便指向那兩個侍童:「在你身上還是他身上?」

    兩個侍童被風夕手指一點,不由都望向豐息,豐息淡淡一笑道:「鍾園,給她。」

    左邊那個侍童---鍾園便從包裹中拿出一個一尺長三寸高的紅木盒子,遞給風夕。

    風夕接在手中便打開盒開,一時間園中諸人只覺珠光惑眼,只見那盒中有拇指大的珍珠,有huáng金做的柳樹,有瑪瑙雕的山,紅珊瑚做的佛掌,有整塊巴掌大的翠水晶……一件件都是jīng致至極的珍品。

    眾人還沒來得及看個清楚,風夕卻又「砰」的關上了盒子,然後走到韓玄齡面前:「韓老頭,這盒中之物不下十萬金,買我以前從你這取走的那些藥綽綽有餘,不如你今日再送我一瓶紫府散、一瓶佛心丹吧。」

    「這個……這個全給老夫?」韓玄齡瞪大眼睛看看盒子看看風夕再看看豐息,竟是猶疑不定,他雖也是巨富之家,但一時這麼多罕見的奇珍送到他眼前,還真不敢相信。

    「這些就當我替她付以前的藥錢,還請老英雄收下,並再送她兩瓶藥如何?」豐息笑笑點頭。

    「可以……當然可以!」韓玄齡連連點頭,並趕忙從風夕手中接過盒子,手都有點抖。

    「那我就取藥去了啦。」風夕一笑,然後人影一閃,園中便失去她的蹤影。

    「嗯。」韓玄齡點頭應道,猛然間又想起了什麼跳了起來,大聲叫道,「你等等啊!白風夕,你等等!天啦……我的藥啊……又要遭洗劫一空了!」

    只見他一路飛奔直追風夕而去,遠遠還能聽到他心疼的大叫聲。

    且試天下1正文三、一夜宣山忽如夢

    章節字數:9766更新時間:07-09-0822:24

    宣山北峰。

    看著空空的山dòng,風夕手一松,手中捧著的那套男裝便掉在了地上。

    那個人竟沒有等她?!受那麼重的傷竟還自己走了,而不肯等她取藥回來?!

    「真是個大笨蛋!」

    風夕喃喃罵道,然後走出dòng口,卻發現dòng外竟圍了不少人。

    「白風夕,jiāo出玄尊令!」

    同樣的台詞,只不過對象換成了自己,風夕有些嘲諷的笑笑。

    「我沒有什麼玄尊令,你們快快離去,免得惹我生氣!」

    風夕淡淡的掃一眼眾人,有些沒見過面,有些是在宣山腳下見過的,數一數竟有一、二百人,還真是不死心啊,一枚玄尊令真能讓人號令天下,成為萬里江山之主?荒謬!

    「屁話!燕瀛洲是你救走了,他當時昏迷不醒,你要取玄尊令輕而易舉!你沒有那誰還有?!」一名葛衣大漢喝道。

    他話音才落,忽覺眼前一花,然後脖子一緊,頓時呼吸困難,低頭一看,一道白綾正纏在自己脖子上。

    「你……你咳咳……放……放開……我!咳咳……」那葛衣大漢斷斷續續的嚷著,已滿臉通紅,張大著嘴使勁的咳著,一雙手使勁的拉扯著白綾,無奈卻是越扯越緊。

    「哼!我說過我沒拿玄尊令那就沒拿!我白風夕何時說過謊?我又不是那隻黑狐狸!」風夕冷冷道,然後手一挽,白綾解開,放過那人。

    那人趕忙大口大口吸氣,感覺是自閻王手中撿回一條命了。

    「風女俠,既然玄尊令不在你手中,那就請你將燕瀛洲之下落告訴我們。」一名年約三十,五官端正,滿臉正氣的男子道。

    「你是誰?」風夕眼一瞄問道。

    「在下南國令狐琚,奉我國南王之命,必將玄尊令送回帝都,以讓天下紛爭局面得以平息。」令狐琚一抱拳答道,「請風女俠放心,我只要玄尊令,決不會傷人。」

    「平息天下紛爭?多麼冠冕堂皇的話!」風夕一聲訕笑,然後仰首望天,長長嘆息,「令狐琚也是南國俠名遠播的人物,你無私心我信得過,只是你們南王……哈哈……就免了!」

    「既然女俠信得過令狐琚,就請告之燕瀛洲下落。」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風夕搖搖頭道,「若是你找到了他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還想剝他一層皮呢!」說到最後不由咬牙切齒。

    「令狐大俠,別被她騙了!」一個滿身肥ròu的人站出來,身材本算高大的令狐琚一下變得極為矮小,身軀大概只那人的二分之一。

    「是呀,別被她騙了,也許她藏起了燕瀛洲,說不定玄尊令早到了她手中。」眾人紛紛猜測到。

    「住口!」令狐琚忽然大聲喝道,「白風夕自出道以來所做之事皆不背俠義,決非你們口中之小人,豈容你們如此侮rǔ!」

    「咦?」風夕聞言不由看向令狐琚,細細打量他。

    要知道她雖有俠名,但生xing放dàng不羈,率xing而為,為那些正人君子所不恥。有人怕她,有人鄙視她,有人遠遠避著她……至於喜歡她的人就更少了,難得竟有人對她如此尊敬,且還是那種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的人,如何能叫她不驚奇。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是俠而非小人?」風夕神色似笑非笑的看著令狐琚。

    「我知道。」令狐琚也不多言,只是點點頭,「既然風女俠也不知燕瀛洲下落,在下就此告辭,」然後手臂一揮,「南國各路英雄,你們若還認我這個盟主,那麼就請隨我離去!」

    說完他向風夕一拱手轉身離去,群雄中若有二、三十人跟在他身後離去。

    見令狐琚離去,風夕轉頭看向還留在原地的那些豪傑們,臉上浮起一層冷冷的笑:「你們定要bī我大開殺戒嗎?我白風夕可不是手不沾血的善男信女!」

    話音一落,那白綾忽然環繞於她周身,若白龍騰飛,剎那間,一股凌厲的殺氣便向所有人襲來,諸人心底寒意沁出,不由自主的運勁全身,目不轉睛的盯著風夕,就怕她突然動手。

    就連已走出三丈有遠的令狐琚也感覺到了那股氣勢,手反shexing的便按在腰間劍柄上,猛然又醒悟似的放下,然後嘆一口氣,大步離去。只是不知那聲嘆息是為白風夕還是為那些豪傑?

    白綾忽又輕飄飄的落下,風夕手一節一節的將白綾慢慢收回,口中淡淡的道:「你們都走吧,我不想見血。」神qíng間竟似極為的厭倦。

    眾人不自覺的咽咽口水,想起剛才那凌厲的氣勢,不覺害怕,可一想到玄尊令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僵持中,忽然風夕眉頭輕皺,側耳一聽,眸光一閃,身形飛起,快如閃電一般便從眾人眼前掠過,待眾人回過神來,卻已不見她身影。

    北峰峰頂,風夕迎風而立,俯首便將山下qíng況看得一清二楚。

    宣山西側,如螞蟻一般,爬上許多的士兵,看其裝束便知是白國禁衛軍;宣山南邊,偶爾樹叢中會閃過三兩道黑影,身手矯健敏捷,一望便知皆是武功極好的高手;宣山北面,便是服裝各異的那些江湖英雄;而東面卻什麼也看不到,毫無動靜,可是直覺卻告訴她,那裡才是最危險的!

    「一枚玄尊令竟引來這麼多人!」風夕嘆息著。

    仰首看天,日已西斜,緋紅的霞光映得整個天空一片絢麗,蔥蔥的宣山也染上一層淺淺的艷光,觸目所視,天地在這一刻美得無與倫比,可這種美卻美得讓人心口沉甸甸的,帶著一抹無法釋懷的悵然。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huáng昏。」

    風chuī起衣袂,長發在空中飄搖,風夕的臉上罕見的浮起一層淡淡的憂傷。

    「燕瀛洲,你是死了呢還是活著?」

    她知道,憑自己的身手要避開這些搜山的人而下山去是絕無問題的,但是燕瀛洲呢?受那麼重的傷,他絕對還沒有離開宣山,但是那麼多的人在尋找他,他能躲到何處?能躲到何時?

    風夕最後看一眼夕陽,然後拾步往山下走去。

    阮城醉仙樓。

    從傍晚時分起,此酒樓便熱鬧非凡,只因名傳天下的黑豐息蒞臨,放言要與白國諸英雄同醉一場,因此不但原在韓家祝壽的人全轉來此處,其它久仰豐息大名的人也不請自來,均想一睹豐息公子的絕世風采!

    你敬我飲,撕羊抓牛,斗酒喝彩,所有的人都喝得不亦樂乎。

    而那豐息竟有千杯不倒之能,但凡有人敬酒,他必是一杯一飲而盡。

    喝到夜幕蓋下,所有的人都醉了,有的趴在桌上,有的倒在桌下,無一個清醒。

    「來呀!再喝呀!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三百杯還沒到呢,大家再起來喝呀!」但聽得樓中豐息放聲高歌,卻無人再應,倒是響起了不少呼嚕聲。

    「唉,怎麼這麼不濟事?」豐息見無人應他,拍拍手優雅的站起身來,一張俊臉毫無醉意,一雙眼睛或許因為酒意的渲染,竟比夜空中的星星還要清澈明亮。

    「公子,信。」鍾離走進樓中遞給他一封信。

    豐息接過,掃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一眼樓中醉倒的所有人,豐息輕輕一笑道:「既然所有英雄都醉了,我便告辭了。」

    走出醉仙樓,迎面一陣涼風chuī來,抬首望天,月淡星稀。

    「今晚的星月似乎沒有昨晚的好。」淡淡說一句,便負手而去,身後跟著鍾離與鍾園。

    宣山之南,風夕悄無聲息的在樹林中穿梭,若一抹淡淡的白煙,瞬間掠過,快得讓人來不及看個清楚,便已失去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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