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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3:24 作者: 傾泠月
而那大漢一張臉憋得象豬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樹葉,一張嘴還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驚又怒,但卻真的不敢再開口。這白衣女子隨便一片樹葉便封住了自己的嘴,足見其功力已至摘葉飛花、傷人立死之境界,而自己卻連人家怎麼出手的都沒看到,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qíng,或許自己此時已和公無度同路了。既然不敵,再出聲不過是自取其rǔ,不如看看qíng況再說。
「這位姑娘,今天在這兒的人也都非無名之輩,姑娘武功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因此你又何必多管閒事,不如走你自己的路去,同時也賣個人qíng給諸位,他日青山綠水也好相見。」那商賈模樣的人卻和氣的勸道。
「何勛何老闆就是會做生意,幾句話真是說得『合qíng合理『,讓人不心動都難,難怪你家『天勛鏢局』的生意那麼紅火。」白衣女子對著那何勛點點頭道。
那何勛聞得此言不由鬆了一口氣,要知他跑江湖一輩子,誰有幾兩重自也是能看個八九不離十的,這白衣女子對著他們這麼多人依然談笑風生,而且就從她的出手來看,決非平常之輩,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重點只在玄尊令上。
「只是……」在眾人鬆一口氣時,白衣女子忽又拖長聲音來個轉折。
「只是什麼?」何勛依然和氣的問道,一顆心卻給吊起來了。
「只要你們能賠償我的損失,我自然離去。」白衣女子閒閒的笑道。
「這個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少?」何勛暗自一笑,原來也是個愛錢的。
「我要的實在不多。」白衣女子伸出一根纖指。
「一百銀葉?」何勛問道。
白衣女子搖搖頭。
「一千銀葉?」何勛再問。
白衣女子再搖搖頭。
「姑娘難道想要一萬銀葉?」何勛倒吸一口氣,這不是獅子開大口嘛。
「非也非也。」白衣女子嘆息的搖搖頭道。
「那姑娘……」何勛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少了,總不能要一百萬銀葉吧?
「何老闆真是個生意人,除了huáng白之物外就不能說點別的嗎?」白衣女子手中白綾纏來繞去的,眾人的心也是時緊時松。
「還請姑娘明示。」
「唉……」白衣女子長長嘆一口氣,似為何勛不能領會其意而頗有些遺憾,「本來呢,我正在午睡,好夢正酣時卻被你們給吵醒了,其實一個夢被打斷也沒什麼是吧,何老闆?」
何勛點點頭,眼睛盯著這個一臉歡笑的人,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
「問題就在於這個夢啊可是千年難得一遇啊!」白衣女子忽地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可知道,我正夢見我被西王母邀請上崑崙仙山,品瓊漿玉液,賞仙娥歌舞,真是好不愜意哦,最後她還賜我一顆瑤池仙桃,可就在我要接過這仙桃時你們卻闖進來打斷了我的美夢,害我沒有接著,你說這嚴重不嚴重?何老闆!」
「什麼?臭婆娘,你這不是在耍我們?」林印安一聽此話不由怒聲罵道。
「嘖嘖……」白衣女子搖搖頭看著林印安道,臉上泛起一絲笑意,「我哪在耍你們?我是很認真的哦,要知道這瑤池仙桃可不同一般,吃了就可以長生不老,位列仙班,你說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可就因為你們害我沒吃到,這損失有多重啊!所以當然得你們賠給我!」
「難道姑娘要我們賠你一顆瑤池仙桃?」何勛臉色一變,不再一臉和氣,而帶著幾分yīn森。
「當然!」白衣女子手一揮,白綾在空中舞出一顆桃形,「只要你們把瑤池仙桃賠給我,我立馬就走人,這燕瀛洲、玄尊令什麼的全與我無關了。」
「看來姑娘是打算管閒事了!」何勛臉色一冷,一雙手暗自握住一把暗器,「只是何某最後奉勸姑娘一句,此時在場的全是六國英雄,姑娘這一管可是將六國全得罪了,天下雖大,但到時姑娘可要無處藏身了!」
「六國英雄齊聚一堂呀,真是榮幸!」白衣女子聞言卻依是笑意盈盈,「可是我這人向來是有眼不識泰山,實在看不出幾位哪裡英雄了!」
何勛本以為此言一出,那女子再怎麼武藝高qiáng,也應有幾分顧慮才是,誰知她倒生出一臉的興趣,竟毫不將六國英雄放在眼裡,反出言相譏。
「敢問是風女俠嗎?」那自白衣女子現身後一直沉默的白袍將軍忽然出聲問道。
「咦?你認識我?」白衣女子移眸看向他,算是承認了自己是他口中的「風女俠」。
那白袍小將忽垂下銀槍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個禮:「『素衣雪月『白風夕,天下皆知,何況小人。」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皆是一震!尤其是何勛,不由慶幸自己手中的暗器剛才沒有發出,否則……這一把毒砂肯定全回到自己身上了!
要知道當今武林名聲最響的便是風夕與豐息,因他倆人名字同音,容易混淆,武林中人便根據他們的衣著而將風夕稱為白風夕,豐息則稱為黑豐息,合稱為白風黑息。他們成名已近十年,為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本以為定是中老年之人,誰知白風夕竟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子!
「嘻嘻,你不用這麼有禮,你們賠嘗得我不滿意,說不定我這白綾就會纏到你的脖子上呢。」風夕坐在樹枝上,兩條腿左搖右晃的,身後長發隨著她的身動而微微擺動,「看你手持銀槍,大概是豐國那位穿雲將軍任穿雲了。」
「正是穿雲。」白袍將軍任穿雲依然恭謹的回答,然後問道:「風女俠也對玄尊令感興趣嗎?」
「我對玄尊令不感興趣。」風夕搖搖頭,「只是這燕瀛洲極對我胃口,讓他命喪於此實在可惜,所以呢我想帶走他。」語氣極為輕描淡寫,似覺得要帶走燕瀛洲就如順手帶走路邊一枝花一枝糙一般容易,六國英雄在她眼中有如無物。
「放屁!你說是為著燕瀛洲,其實還不是為了他身上那塊玄尊令!這種託詞騙騙三歲孩兒還差不多,老子面前就省省吧!」一名滿臉鬍鬚的大漢聞言不由張口罵道。
要知在場所有人都為這玄尊令而來,有的是自己想得,有的是為重金所買,有的是遵各國王令。「得令者得天下」,這是多麼誘人的前景,即算自己不能號令天下,但六國之王誰不想為這萬里江山之主,自己只要將這玄尊令贈或賣與任何一王,那財富地位自是會滾滾而來!
「好臭的一張嘴!」
只聽得風夕淡淡的說道,然後一道綠光閃過,直向那鬍鬚大漢飛去,那鬍鬚大漢眼見著樹葉飛來,直覺要閃避,可還來不及動,那樹葉便「啪!」的貼在了嘴上,一時間只覺嘴唇牙齒疼痛難當,痛得他直想呼爹喊娘,偏偏卻無法吱聲。
「我家公子極想得玄尊令,不知風女俠可容我從燕瀛洲身上取得?」任穿雲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向風夕問道。
「玄尊令?蘭息公子也想當天下之主嗎?」風夕頭一歪,似笑非笑的問道,然而不待他回答又道:「只是這玄尊令是燕瀛洲拼死也想護住的東西,我想還是讓他留著罷。」
「如此說來,風女俠不同意穿雲取走?」任穿雲雙眼微微一眯,手中銀槍不由一緊。
「怎麼?你想qiáng取嗎?」
風夕目光看似無意的掃向任穿雲,並未見她人動,但她她手中白綾忽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起來,若一條白龍在空中猖狂的擺動身子,那一剎那,眾人只覺得一股凌厲而霸道的氣勢排山倒海的壓來,將他們圈在一個圈中,讓他們無法動彈。他們不由自主便運功相抗,可那白龍每擺動一下,氣勢便又增qiáng一分,有些功力較弱的已額際冒出豆大的汗來,而有些則眼睛圓睜滿臉通紅,有些則咬緊牙關死命支撐,心中都明白,若給這股氣勢壓下去,便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任穿雲銀槍緊緊拄於身前,槍尖向上指住龍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白綾,全身勁道全集於雙臂,全力對抗,只是壓力越來越大,胸口越來越緊,槍尖不住的顫動,握槍的雙手指骨痛得已近發麻,雙腿已在微微抖動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然,眾人只覺全身一輕,胸口憋住的那口氣終於呼出,但隨即而來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虛脫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雲壓力一松時,只覺喉嚨一甜,不由自主的咽下,心中卻已知受了內傷,實想不到白風夕年紀輕輕卻已有如此高深的內力!還未真正動手即已壓住全場!唯一慶幸的是她總算手下留qíng,未曾取命。
「我想要帶走燕瀛洲,你們可同意?」耳邊只聽得風夕淡而輕的聲音問道。
眾人心中不肯,卻為她武功所懾不敢開口。
「風女俠請便。」任穿雲調整呼吸,將銀槍一收,然後揮揮手,那跟隨他的五人即跳出圈外退至他身後。
「怎麼?不搶玄尊令了?」風夕卻看著他笑笑,一雙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靈魂,看清他所有思想。
任穿雲卻也輕鬆的笑笑道:「公子曾說過,若遇上白風黑息、玉無緣公子、皇國皇朝公子以及風國惜雲公主,不論勝負,只要能全身而退即記一功!」
「是嗎?」風夕手一揮,那長長白綾即飛回袖中,「蘭息公子竟如此瞧得起我們?」
「公子曾說,只這五人才配成為他的朋友或敵人。」任穿雲看一眼風夕,然後又似有深意的笑笑道,「若風女俠他日有緣到豐國,公子定會十里錦鋪相迎。」
在東朝,十里錦鋪相迎為諸侯間互迎互送之最隆重的禮儀。風夕武功再厲害名聲再響亮,但也只是一平民百姓,怎麼樣也夠不上一國世子以此禮相迎,任穿雲此話不過是一種誇張的說法。
「十里錦鋪嗎,就怕會換成十里劍陣呢。」風夕聽得他如此推崇,卻不為所動,神色反倒淡淡的,「而你,若剛才不試,現在也不會想要『全身而退『吧?」
任穿雲聞言臉色微變,但隨即恢復自然,「穿雲平日常聽公子說起五位乃絕世高人,一直無緣相見,今日有幸得會風女俠,自是想請您指點一、二,若有得罪,還望海涵。」
「是嗎?」風夕淡淡一問,忽然輕輕一躍,便立在枝上,底下眾人一見,不由皆神qíng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