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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52:34 作者: 夜纖雪
    「可惜沒有如果。」郁芳菲幽幽地嘆了口氣,她錯失了一個好機會,一個施恩於成國公府和保清侯府的大好機會。

    讓她失去這個機會的人……郁芳菲輕咬了下唇角,小聲低吟道:「老夫人,你為什麼成為我的阻礙呢?」若晏老夫人肯等她的癸水走了之後,再去溫泉莊子,那麼今天接受保清侯夫人感謝的人就會是她了。

    郁芳菲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接著雙手捂著臉,「我不過是一個寄居的孤女,她又怎麼可能會為我而改變行程?郁芳菲,她對你的疼愛都是浮於表面的,你清醒一點,你要清醒一點呀。」

    「小姐。」她的奶娘聽到笑聲,走了進來,「你怎麼了?」

    郁芳菲抹去眼角的淚水,淡淡地道:「我沒事。」

    她奶娘憂心地皺著眉,「小姐,夜已深,該歇息了。」

    「嗯,讓她們送水進來吧。」郁芳菲收拾好自己情緒,仍是那個端莊的從容的表小姐。

    第二天雪雖停了,但寒風凜冽,晏老夫人捨不得晏萩冷出冷進的,讓婢女去通知各房,這幾日請安都免了,晏家姐妹們都聽話的呆在各自的院子裡不出門。

    郁芳菲卻不懼風雪,去春暉堂給晏老夫人請安,「姐妹們都忙,我在院子裡也沒什麼事,就過來陪陪姨祖母,和姨母說說話,給姨祖母解解悶。」

    晏老夫人憐惜她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雖聽出她話中有給孫女們上眼藥的意思,卻也沒有直接責怪她,笑笑道:「她們過來吵吵嚷嚷,熱鬧是熱鬧,可是我年紀大了,有時候也想清靜。」

    郁芳菲心裡咯噔了一下,晏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是在說她打擾了她的清靜嗎?這個死老太婆,真是太難討好了。

    晏老夫人到底還是憐惜她的,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姨祖母知道,你是個貼心的好孩子,才會不畏寒冷過來陪我這個老太婆。」

    「芳菲願意陪著姨祖母。」郁芳菲垂首掩藏起眼中那抹怨恨。

    晏老夫人讓郁芳菲留在春暉堂吃過午飯後,才讓下人們好生伺候她回院子。可一刻鐘後,就有婆子慌張地跑進來稟報導:「老夫人,表小姐落水了。」

    這大冷的冬天,掉到水裡去,那可是要命的事。晏老夫人驚問道:「人可救上來了?」

    「人救上來了,已送回房裡去了。」婆子答道。

    「她怎麼落水的呢?」晏老夫人說著就往外走,

    慌得桃緣趕緊拿頭披風追上去,「老夫人,外面冷。」

    晏老夫人接過披風,自己給披上了,邊走邊系帶子。她也等不及讓下人備轎,就直接走去了郁芳菲住的院子。晏大太太已聞訊趕到了,「母親,您怎麼來了?」

    晏老夫人急匆匆走來,有點氣喘,按著胸口問道:「芳菲那丫頭怎麼樣?」

    「母親,您別擔心,芳菲已經醒了,應該沒什麼大礙。」晏大太太扶她進屋,「婢女伺候她換乾淨的衣裳。」

    「大夫呢?」晏老夫人問道。

    「已經讓人去請了。」晏大太太答道。

    說話間,晏二太太、晏三太太、南平郡主和晏五太太都過來了,小姐們到是沒過來,不過都知道郁芳菲落水的事。

    「這大冷的天,她跑水邊上去做什麼?」晏萩不能理解。下雪天,魚都沉底不冒頭了。

    「聽說她是想去凌寒館那邊摘梅花,從月洞橋上過時,腳滑,就滑進池裡去了。」忍冬將打聽到的事告訴晏萩。

    晏萩蹙眉道:「去凌寒館從暖香塢的遊廊過去,不是更近些嗎?為什麼捨近求遠去月洞橋呀?」

    「表小姐是從春暉堂出來後,去得凌寒館。」忍冬答道。

    「哦!」晏萩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她今天還是去給祖母請安了。」

    忍冬笑道:「表小姐每天都會去給老夫人請安,風雨無阻的。」

    晏萩笑了笑,不置一詞。

    晏芬等人聽到郁芳菲落水的反應跟晏萩差不多,晏薌卻撫手稱快,「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夏鷺,去拿一錢銀子給那丫頭,就說是我賞的。」

    「是,六小姐。」夏鷺在春鵑被發賣後,就成了居雲館的第一大丫鬟,掌管著晏薌的財物。

    郁芳菲雖然一落水,就被人救了下來,但是她的身子骨本就不怎麼強健,被冰冷的水這麼一泡,病倒了。臥病在床的郁芳菲,仔細回想那天的事後,把她從郁家帶來的丫鬟賞月叫了進來,「你去……咳咳咳……我落水的……咳咳……地方看看……咳咳咳咳可有一層厚冰。」短短一句話,郁芳菲都咳得險些說不出來。

    「小姐是懷疑有人要害小姐嗎?」賞月問道。

    「咳咳咳……你去……咳咳……查來再……咳咳咳……說。」郁芳菲倒在引枕,坐起來這麼一會,她就頭暈眼花。

    這些日子都在下雪,水邊本就比別的地方要冷,橋邊橋上會結冰那很正常,賞月走了一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回來稟報她道:「小姐落水的那兒是有冰,不過水邊的路上到處都結著冰。」

    這情況在郁芳菲的意料之中,即便賞月什麼都沒查到,可郁芳菲仍然認定她落水不是她失足,而是有人要害她。這府上和她不對付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晏薌。

    「晏薌。」郁芳菲咬著後槽牙,悶聲喊道。

    這時另一個婢女端著藥進來了,「小姐,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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