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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千白關上門，竹月瞅他。

    「阿姨都知道的？」竹月好奇問道。

    「嗯，他倆的思想都比較開明。」陸千白攏了攏竹月散落的長髮，說道。

    「本來也準備這幾天就和他們說你的事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就先把人給拐回家了。」陸千白說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竹月摸不清他這聲笑是笑他太好拐了還是喜不自禁的笑，便瞪他一眼，推開他，跑去換衣服了。

    竹月收拾好再下樓的時候，樓下的客人聽到動靜都抬頭看過來。

    只見兩個男孩子一前一後地走下樓，兩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看，一個神色淡漠，一個抿唇含笑，走在前頭的還伸著手牽著後頭那個，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愣了愣。

    「這位是……？」好一會兒，才有人回過神來，驚訝問道。

    「是我家千白的小男友，帶回家過年的，昨晚兩個孩子出去玩的太晚了，早上就多睡了一會兒。」陸夫人站起來，笑眯眯地朝竹月走去。

    「哦，哦，好，好，一表人才，一表人才。」說話的人被「小男友」三個字驚了一下，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只好複讀機一樣重複地誇了夸。

    他這一說話，旁邊坐著的人也跟著誇了幾句，竹月也微笑地在陸千白的指引下挨個打了個招呼，便被牽著去餐廳吃早飯。

    「粥都熱過了，還煮了點餃子，竹月你和千白一起吃一點，晚點要吃中飯了。」陸母拍了拍陸千白，又道，「照顧好人家，別冷冰冰地使你那臭脾氣。」

    「知道了。」陸千白給竹月盛了粥，應道。

    陸母見他確實挺上心的樣子，心中便有數，又轉身回了會客廳。

    竹月見她走遠，才又驚訝又好奇地說道：「阿姨很好相處。」

    「嗯。」陸千白夾了餃子給他，見他吃的習慣，才繼續說道，「一般情況下脾氣都挺好，除了馴夫的時候。」

    竹月：「？」茫然看他。

    陸千白又夾了個餃子給他，意味深長道：「所以我們家的男人都怕老婆。」

    「……」竹月懵逼，手裡的餃子都掉了。

    兩人吃完早飯，會客廳里的人已經又換了一批，倒是幾個孩子因為都是本家親戚帶來的，還嘻嘻哈哈地在房子裡跑鬧。

    陸千白帶著竹月打了個招呼，又去花園裡曬了會太陽，便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客人們都已經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家人。

    吃了頓熱鬧的團圓飯後，親戚們又坐了一會兒，圍著竹月和陸千白問了幾句，便都各自回家。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兩個男孩子在一起這種事，也有人陰陽怪氣地刺了幾句，但陸千白的父母顯然都接受良好，甚至封了個厚厚的紅包給他。

    竹月偷偷朝陸千白眨眨眼，得意地湊到他耳邊說道：「我這麼人見人愛的小狐狸，叔叔阿姨肯定喜歡的不得了。看，這麼大個紅包，你叫聲哥哥，下午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陸千白看了看他，偏了偏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道：「我叫你哥哥，你敢應嗎？」

    「有什麼不敢的？」竹月理直氣壯，甚至非常囂張。

    陸千白輕笑一聲，低聲道：「那……我想吃肉，哥哥？」陸千白說的聲音有點輕，但卻暗示意味十足，竹月忽然反應過來他在指什麼，頭皮一麻。然後緊緊閉上嘴，當做沒聽到。

    這誰敢應啊？

    竹月暗罵一聲。

    結果下午兩人真的還是上街去吃了好吃的。

    年初一的商業中心人不少，多的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他們兩個大大方方地牽著手，又是同款的外套和圍巾，一看就是一對，博了不少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注視。

    兩個男的約會也不知道要幹嘛，去人擠人的地方看了新年場電影，牽著手在人山人海的廣場走了走，便算是完事了。回去和陸父陸母吃了頓溫馨的晚飯，兩人便坐在一樓的小陽台說話。

    陽台裝的全落地窗，正對著小花園，花園裡被陸夫人裝飾上了彩燈，顯得不那麼冷寂。遠處有煙花綻放，聲勢浩大，映亮了半邊的天空。

    竹月靠在軟乎乎的躺椅上，分外愜意，他晃了晃腳，美滋滋地哼了幾句小曲，突然說道：「其實我們那裡也有那麼盛大的節日，陸千白，你要不要去看看？」

    陸千白神色柔和地偏頭看他，道：「嗯。」

    見他應聲，竹月便道：「自古以來狐狸都是拜月修行，每年月光最盛的時候，靈狐都會聚在一起，慶祝月的恩賜。你要是來，說不定還會見到眾狐嘯月的場景。」

    陸千白略一想像，就知道是什麼樣古樸而神秘的畫面，人類所不知的力量和月光的交融，自然與美都揉在其中，他的竹月，在那時也一定英姿勃發，像每一個充斥著力與美的生物一樣，對著浩蕩長空昭示自己蓬勃的生命。而在這之後，他又會像一個普通的小狐狸，在月光下嬉戲、打滾。

    陸千白眼神溫柔，忽然說道：「今夜月色真好。」

    竹月一愣，奇怪地看向他，說道：「你在說什麼，今天是初一啊，沒月亮。」他伸手點了點天空。

    陸千白哭笑不得，只好應道：「嗯。」

    竹月不懂這句話的潛意思，也沒放心上，漫不經心地又跟他講自己名字的來歷，說著說著便慢慢睡了過去。

    屋子裡暖氣打的足，小陽台里也暖和的很，陸千白給竹月蓋上了毛毯，將他散落在耳邊的長髮攏在耳後，又輕輕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才望向焰火璀璨的天空，嘴角是淡淡的笑，喃喃說道：「是喜歡你啊。」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