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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8:43 作者: 殘陽柒酒
「……」
竹月一聽,難以抑制的羞恥又漫到了臉頰。
啊啊啊——這個人!小嗲精這三個字,是能隨隨便便地對別人提起的嗎!
不,重點是這三個字能隨隨便便地形容一隻高貴冷艷的狐狸嗎!
竹月心中又羞又憤,臉上卻是假裝無意卻又十分堅定地提出質疑:「狐狸嗲嗎?我看人家養的狐狸都十分高冷呢。」
陸千白一聽他故作自然的語氣就知道竹月心裡肯定在瘋狂抗議,恐怕那隻狐狸崽子正在腦海里撕咬他的枕頭,他眼中快速划過一道好笑,嘴上卻順勢說道:「那可能我家的狐狸不一樣吧。長的非常好看,叫起來又甜,還要蹭到懷裡撒嬌。晚上要貼著睡,不是小嗲精是什麼?」
「哦對了,我給它取的名字就叫『嗲嗲』呢。」
「……」竹月羞恥地臉上通紅,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蹦不出。
陸千白瞟了一眼他紅透的臉頰,心中痒痒的,知道這小狐狸崽子現在肯定窘迫地不行,卻忍不住還是想逗他,便道:「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熱、熱的。」竹月慌忙擺手扇了扇,尷尬一笑,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點窗透氣。
「熱嗎?今天好像還蠻冷的。」陸千白故作疑惑地朝他看去。
竹月只好硬著頭皮道:「有、有一點,我開開窗就好了。」
陸千白見他盯著窗外,頭都不好意思轉過來,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竹月被他笑的又心虛又羞惱,並不敢說話。
「你要是想養……」陸千白見好就收,轉而續上剛剛的話題說道。
「等等!」
竹月突然打斷他,探頭看向後面。
「怎麼了?」
陸千白微微皺眉,慢慢減速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夏天天。」
「嗯?」陸千白看了一眼後視鏡,已經在視線中遠去的偏僻巷子裡,站了五六個人,倒是看不清有沒有夏天天。
夏天天就是那個跳湖自殺又被救起來的男孩子,陸千白對他有點印象。
陸千白靠邊停了車,便跟著竹月一起往後跑。
「這麼急……是他出什麼事了?」
「不好說,那群人圍著他,不像是好人。」竹月說道。
兩人不一會兒便接近了小巷。
「你要是還不出,這利息,可就要繼續漲了!」為首一人敲了敲手中的木棒,岔著腿說道。
被圍著的男生低垂著臉,看不清神色。
陸千白蹙著眉,那男生看不到臉,身形卻是像極了夏天天。
竹月卻比他篤定,狐狸記人,氣味永遠比臉好記。
「老大啊,這欠債還不出,不如賣了,以身還債也天經地義嘛。」其中一個人笑嘻嘻地說道。
「別、別……我還,求求你們,再寬限幾日……」那男生這時候才抬起頭,微弱地求饒道。
「嘖。」陸千白眉頭輕皺,看著這群不懷好意的人。
「夏天天!」竹月喊了一聲,故作驚訝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這些人是?」
他自然地走了過去,陸千白跟在他身後,冷眼瞧著這群人,身形卻繃緊了,時刻提防著。
那被喊的男生聽見有人喊他,卻毫不驚訝,一雙死氣沉沉的眼,就這麼直直地望過來。
竹月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驚,腳步竟是一頓,才接著向他走去。
那群人將竹月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不由地帶上了幾分驚艷,為首那人摸了摸下巴,才笑道:「我們是他朋友,找他聊點事,你們是他同學吧?」
竹月點點頭,也笑,卻是看向夏天天說道:「夏天天沒想到你還認識了這麼多的社會人?」
夏天天木然地看他,卻不接話。
竹月心裡一急,這男孩子,眼睛似一潭死水,看著可比那日遇到時,更加的了無生志。
為首那人也不急,笑眯眯地點了根煙,瞟了一眼夏天天,吐了口煙,露出一口黃牙,才說道:「既然是天天的同學,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叫黃四,比你們大點,你們可以叫我四哥。」
「我也不瞞你們,天天這孩子欠了我們點錢,眼看著期限就要到了,哪怕再好的朋友,這錢也是得還的,所以我們就來催催。」
竹月見著他嘴上說的輕描淡寫,背在身後的木棍卻又粗又結實,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還像是暗沉沉的紅色,便知事情絕不像他說的那般輕巧。
「他欠了多少錢?」竹月問道。
「也不多,就十來萬吧。」黃四又抽了口煙。
菸草的味道竹月並不十分排斥,在望海公館時陸千白也抽過,那時竹月還覺得他抽菸的樣子十分好看,眼下見著這黃四滿口黃牙和發黃的指尖,卻一陣噁心。
竹月輕輕退了一步,皺著眉。
陸千白按住他的肩膀,接過話道,「他一個學生,怎麼會欠這麼多?」
「那就要問他了。」黃四聳聳肩,低頭撣了下菸灰,再抬眼時,眯著的細長眼中,划過一道算計,「說起來,你們要是願意做他的擔保人的話,還可以再延期幾日。」
擔保人哪是這麼好做的,陸千白和竹月與夏天天非親非故,怎麼可能會去趟這灘渾水,這黃四恐怕是見到竹月熟稔的態度,還以為他倆和夏天天真是好友,想著把他倆也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