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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在網暴之下，她已經對直播失去了興趣。

    她總算知道了韓永儀之前告誡她的，「網上的東西都是虛的」是什麼意思。

    自媒體時代信息傳播得快，但在屏幕前的人，像一個個被信息牽著的提線木偶，情緒啊，意志啊，都隨著零碎的信息變化。

    真的，假的，有的，沒的，上一秒還是正義之士，下一秒就成了烏合之眾。

    幫人，害人，始終被利用、被操控。

    她當不起一群人的喜愛，更經不起一群人的迫害，功成身退才是明智之選。

    人就是這麼奇怪，上學的時候想放假，放假了又想上學。

    在荒度了枯燥的余假，覺得自己呆在家裡快要發霉了的時候，江挽終於開學了。

    學校在本地，她不住校，也就用不著置辦新學期的生活用品，但報完到還是和室友一起打掃積了一個夏天灰的寢室，攤開捲起的鋪蓋，把被子抱到天台上曬了。

    畢竟有時候上連課，午休時間太短，她還是要在寢室休息一會兒的。

    在過道里來來回回走了那麼多趟，直到第三天江挽才注意到牆上原本掛著學校奶茶店廣告的框裡換成了電競直播平台的海報。

    而海報上的代言人不是什麼十八線明星，是言熠。

    江挽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最近談戀愛談瘋魔了，怎麼看什麼東西都能浮現言熠的影子，沒想到閉上眼睛再睜開，居然不是幻覺，真的是言熠。

    後來她一想，言熠在PCL夏季賽里打的幾波操作的確很出彩，雖然沒贏過陣容龐大的豪門戰隊，但他們還是拿到了洲際賽的參賽資格，即將代表中國出戰，和外國友人PK。

    中國的隊伍蟬聯了前幾屆洲際賽的冠軍，雖然不便毒奶，但確實很給國人長臉。

    印著言熠的海報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玄幻，作為女朋友，她深以為豪。

    然而這張海報不止江挽注意到了，其他室友也注意到了，中午聚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聊到了。

    一個室友說：「現在競技選手的商業價值都是和顏值成正比的嗎？還是說這年頭電競選手們的臉也開始捲起來了。」

    另一個室友知道內情：「嗐，那張海報是我們社團里的學姐幫忙貼的。這平台巨有錢，把電競圈裡稍有名氣的選手都請來代言了，版本有十好幾張吧，那個學姐只放了帥的。」說著擠眉弄眼，「你懂的。」

    江挽：「……」

    她不管。

    她男朋友就是最棒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里遠遠看見她了，江挽的N號追求者在被她刪掉後又重新申請加她好友，還很周到地備註了自己的姓名。

    上學期跟她有過短暫接觸的男生沒一百個也有幾十個，這誰記得清誰是誰啊，壓根沒法對號入座。

    都是刪過一次的人了，江挽打心眼裡不想再加回來，就算看到了也裝瞎，萬萬沒想到人家把她堵在了宿舍樓道里，質問她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刪掉他。

    江挽尷尬得頭皮發麻。

    想說你自己到底招不招女孩子喜歡心裡沒數嗎？

    又怕打擊到了對方，萬一真因為她的話想不開，那她豈不是無端承受莫須有的愧疚。

    好在言熠的海報貼得滿走廊都是，江挽急中生智，指著牆上的海報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騙你，這個就是。」

    那個男生聞言嗤笑了一聲：「這要是你男朋友，我這學期期末掛全科。」

    大可不必這樣咒自己……

    江挽正愁該怎麼讓對方相信自己確實名花有主了，本該在俱樂部大殺四方的言熠從拐角冒出來，替她解了圍。

    「她是我女朋友，有問題嗎？」

    言熠穿著黑色T恤，灰藍色牛仔褲，背著雙肩包，當代男大學生的標準打扮，微抬著下巴，冷漠地盯著對方，神態介於目空一切和不可一世之間。

    再加上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六，比面前只有一米七二的男生高了半截，看著實在讓人感到壓力山大。

    男生見他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訕訕摸了摸鼻子，撂下一句「對不起打擾了」就灰頭土臉地溜走了。

    江挽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樂不可支，用嬌嗔的口吻嗲里嗲氣說：「哎呦哥哥，你好兇啊。」

    言熠伸手在她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臉上捏了一把：「是嗎？還可以更凶。」

    江挽拍掉他的手：「光天化日，有傷風化。」

    言熠抬手又要揉她腦袋。

    就在這時，去給把鑰匙落在寢室里的同學開鎖的宿管阿姨回來了，看見他們在這打情罵俏馬上過來棒打鴛鴦：「那位男同學你幹什麼呢！你不是這棟樓的吧？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女同學，像什麼樣子！」

    江挽給言熠使了個眼色，隨即拔腿就跑。

    言熠馬上跟上去，跑前還不忘對宿管阿姨說「對不起」。

    過分禮貌，故作乖巧。

    江挽一口氣跑到林蔭道上，對追來的言熠說：「我們這棟樓雖然是男女混寢，但是住在別棟的人是不讓進的。入住的時候統一收集了我們的一寸彩照，阿姨把照片編成了相冊，閒著沒事就在那兒翻，所以是不是住我們這棟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還因為這個被評為勞動模範上過新聞。」

    言熠錯頻評價：「優秀。」

    江挽笑了笑，看看他，又看看路邊的奶茶店，挽過他的手臂說：「你大老遠過來一定口渴了吧？我給你買奶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