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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4:19:33 作者: 湛夏
    是她喜歡的草莓味的。

    江挽臉上的神情僵了兩秒,垂頭喪氣地說:「我想吃的不是這種。」說完又覺得言熠好心好意給她買了吃了,她還不領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大方地說,「路上看見的話我請你好了。」

    言熠頓時知道她想吃的是哪一種了:「是路邊那種騙小孩的?」

    什麼騙小孩的,她抱著的這包難道就不是騙小孩的了嗎?

    言熠看著她的神情寵溺地笑了笑:「不用,我買給你,又不是二者不可兼得?不過你得先上車。」

    江挽舔了舔下嘴唇,小跑著從車頭繞到另一邊,坐上了他的副駕位,雙臂彎曲,略微抬起,盯著言熠,滿臉寫著「你懂我意思吧」。

    言熠隨手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傾身去拉她那邊的安全帶,低頭駕輕就熟地一扣,扣好以後沒直接將身子正回駕駛座,而是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在她耳邊說:「少給我點這樣的暗示,不然哪天你一閉眼我就吻你了。」

    江挽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心裡卻在想:你別光嘴上說嘛,有本事你倒是親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玩不起,他這是欲擒故縱,刻意戲弄!

    言熠笑了笑,壓下唇角的弧度,將車重新啟動。

    從出發地到他們的目的地極地海洋世界,車程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中途有數不清的紅綠燈,以及擁堵路段,江挽百無聊賴,撕開了懷裡棉花糖的包裝袋。

    她本想給言熠餵一個,但偏頭見言熠正專心致志的樣子,想起他正在開車,就不打擾他了。

    江挽一開始只是想吃著玩而已,沒想到這樣的解饞小零食有魔力,含著嘴裡軟軟糯糯的,一口咬下去還有草莓味的夾心,酸酸甜甜,里外中和一下也不會很膩。

    不知不覺她竟然一口氣吃了五六個,而且還在持續進行中。

    於是等紅綠燈的間隙,言熠不經意地一瞥,就抓住了一隻鼓著圓圓腮幫子、明明說了要的不是這種棉花糖還「委屈」自己吃了一大堆的小饞貓。

    其本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自顧自望著窗外沒什麼好看的高樓大廈,關注著他們經過了哪裡。

    言熠只是笑,路過新修的場館時,他跟身旁的江挽提了一嘴:「看到右手邊的那棟建築了嗎?我們的世界賽就在這裡打。」

    江挽朝他說的地點看了一眼,猛然回頭看他,仿佛並不記得他們是怎麼被池庭彥坑得惜敗,也不記得因為這件事跟他鬧過脾氣,笑得明媚又燦爛:「是嗎?那祝你們旗開得勝呀!」

    她笑得開心。

    長得也是真的漂亮。

    言熠回過頭,盡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路況上,喉頭還是不自覺地動了動。

    江挽一路上趁言熠不注意朝他車的后座看了不下五次,面前的儲物盒她也拉開看過,都沒找到塑膠袋。

    她不喜歡把拆過小包裝帶和完好無損的放在一起,隨便丟他車上貌似不太文明禮貌,只好把殘破的獨立包裝袋壓扁攥在手心裡。

    最後兩隻手都握滿了,不知道要怎麼用拳頭打開車門。

    不等言熠問她鬼鬼祟祟的是在幹什麼,她就心生一計,在安全帶可以拉伸到的範圍內,靠在了言熠的肩膀上。

    言熠被她毛茸茸的腦袋靠得一僵,隨後跟她上車時一樣默默給她解開了安全帶。

    江挽便更加放肆,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兩隻手一前一後地探進他的外衣口袋,又一前一後地收了回來。

    言熠眉梢一挑:「在傻笑什麼?」

    江挽嬌嗔道:「誰傻笑了。」

    說完就撇下他先行打開了車門,若無其事地下了車,把沒吃完的半包棉花糖落在了車上。

    言熠察覺端倪,伸手拍了拍因被她趁虛而入而膨脹的右口袋,不出所料地聽到了塑料摩擦擠壓所製造出的「嘩啦」聲,不由勾起唇角,喃喃道:「小壞蛋。」

    其實停車場的另一端就擺了一組垃圾桶,走過去也沒多遠,但他下車後還是先去牽了站在車前等他的江挽的手,帶她去附近的小攤買棉花糖。

    江挽少說有十年沒吃過棉花糖了,這東西一直存在於久遠的童年記憶里,是懷舊的專用道具,本以為會隨著時光流逝人間蒸發,沒想到推陳出新,多了許多種之前聞所未聞的口味。

    江挽興沖沖地要了一個草莓味的,老闆馬上給她做了一個。

    她舉著做好的棉花糖跟自己的臉比了一下,樂不可支地說:「看,比我的臉還大。」說著她回頭對老闆說,「給他也做個一樣的。」

    老闆:「好嘞。」

    言熠怕浪費,表示道:「我不吃這個。」

    江挽咬了一口棉花糖,咂了咂嘴說:「你不吃給我嘛,幫我先拿著。」

    過了一會兒,老闆將做好的第二個棉花糖,一陣風颳過,輕飄飄的棉花糖順風砸在了她臉上。

    江挽「哎喲」一聲,吸了吸鼻子,愁眉苦臉地問言熠:「我的妝是不是花了?」

    言熠耿直地發出疑惑:「你今天化妝了嗎?」

    嗯,很好。江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言熠不動聲色地掏出隨身攜帶的紙巾,抽出一張,捧著她的臉替她擦拭化在臉上的糖漬。

    江挽兩隻手抓著串著棉花糖的木棍,無措地任他在她的臉上作亂。

    他的指腹沒有粗糲的老繭,輕輕托著她的下顎,指節不但沒有傳遞出他的體溫,反而因為一直暴露在冷風裡帶著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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