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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7:14 作者: 南山碩碩
柴旺被他推搡了一把, 差點跌倒,慌忙扯住他的衣袖,暗地裡塞過去一張銀票過去低聲說:「這位軍爺, 小的是來要帳的,穆王府後廚定了我們的鴨子,這銀子一直賒欠著, 小店本小利薄,賒欠不起,這才來府上要債, 不知道這穆王府犯了何罪, 還請軍爺指點一二。」
那兵士看到銀票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看,接過去塞進衣兜里,低聲說:「穆王被禁足, 嚴禁探望,還敢來王府來要債務,不要命了。」
柴旺吃了一驚,穆王禁足,這可是大事情,年前皇上還下旨昭告天下邊疆大捷,穆王擊退蠻族有功,特加恩科一年,這才多長時間,就被禁足了,真是伴君如伴虎,生死一瞬間,他衝著那兵士拱了拱手,祥裝感激的走開了。
回到客棧,他即刻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穆王之被禁足,是因為奉賢府舉子全家被殺一案。這市井之中傳來的消息,無非是說紀家往後宮送了人,跟皇上吹了枕頭風,眼下這紀貴人正得寵,穆王雖然有軍功,但是個行武的粗人,自然比不得紀家簡在帝心。
柴旺捋須沉思了片刻,打賞了那位做中人傳消息的夥計,讓人出去了,穆王被當皇上禁足,罪名是干預刑部、吏部官員任免及斷案,擾亂朝中秩序。怎麼看這罪名都是沒有什麼錯處,但他卻總覺的哪裡不對。
朝中的政事,瞬息萬變,他想了半天,也沒猜透這事情的蹊蹺之處,便只好放下了。向南辰年前去蘇家認親的事情他知道,當時還驚訝那向知府不是被穆王罷官了嗎,那麼快便官復原職了。這麼一看,向南辰能官復原職,必是那文遠候府的功勞了。
既然穆王府這條路走不通,柴旺便歇了心思,讓人尋了石靖約在了京城的明月酒樓見面。
明月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臨江而建,風景極好,樓層有三層高,外面裝修素雅,裡面布置雅致,是京城貴人們的聚集地,也是貴人們茶餘飯後閒談之地。
前段時間,酒樓里的談資是打馬遊街的新科狀元、榜眼、探花,明月酒樓是一屋難求,各家千金爭相預定,選在最好的位置看那紅袍俊秀的狀元郎和綠衣秀挺的探花郎。
如今,京城人貴人們茶餘飯後爭相談論的是靖安侯府嫡子摔死、次子被閹割的奇聞。
靖安侯府的老侯爺裴四元武將出身,追隨先帝三十餘年,立下赫赫戰功,被先帝封為一品軍侯。他年約七旬,有兩子兩女,世子是他的原配夫人邵氏所出,名裴效國,禎元初年戰死邊疆,其妻劉氏禎元八年突然卻被人撞見與人通姦,羞憤之下自縊身亡,其獨子下落不明。
繼夫人閆氏是當今太后的親妹,對裴老侯爺一見鍾情,當年不嫌棄他是個寡夫,執意要嫁,終得所願,生有一子一女,兒子裴效力,女兒裴明儀。
靖安侯原世子裴效國戰死之後,世子之位本該由其獨子裴津川繼承,不料劉氏自縊身死,其子裴津川下落不明。靖安侯世子之位便由其叔父裴效力繼承了,老侯爺裴四元對嫡長孫失蹤之事念念不忘,派人多番查找,終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便整日鬱鬱寡歡,借酒澆愁。
今科朝中進士錄取,裴效力的女兒裴錦屏訂下了探花郎藍君尚為夫婿,這藍君尚是朝中禮部侍郎的嫡長子。為給閨女出嫁漲些身份,裴世子便讓老侯爺上書將靖安候之位讓於了自己。老侯爺靖安侯剛過完七十大壽,上書將侯位讓給了兒子裴效力才不過半個月,裴府的公子便陸續出了禍事。
靖安候裴效力本有三子兩女,其中嫡長子裴津度,次子裴津慕,長女裴錦屏皆為原配賈氏所出,庶子裴津夜是姨娘武氏所出,庶女裴錦明李氏所出,這李氏原本是賈氏的貼身丫頭,後來做了裴效力的小妾,一向對賈氏惟命是從。
靖安侯嫡子裴津度是在與人外出打獵時不幸摔落山崖摔死了,屍體拖回侯府,看著本該英俊挺拔的嫡子摔的成了一團肉泥。裴效力哭的老淚縱橫,其妻賈氏更是死過去好幾次,醒來之後,咬牙切齒的說裴津度必是遭人陷害,連夜進宮去見了她那做了太后的姨母,再三請求皇上派錦衣衛嚴查此事。
皇太后瞧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的模樣,憐她喪子,便向皇上求情,派出錦衣衛嚴加查辦,定要還靖安侯府一個公道。
錦衣衛一出手,那幾家邀約和裴津度一同外出打獵的公子慌了神,本就是裴津度自己騎的馬發了瘋,摔死了他,關他們何事?錦衣衛這麼一查,家家自危,一來而去,又有東廠摻和進來了,這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名堂,東廠和錦衣衛到時相互掐上了。
一時間,朝中官員,人人自危,各自守著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事的態度,對靖安侯府之事唯恐避之不及。
屋漏偏逢連夜雨,靖安侯這邊還沒查清嫡子的死因,次子裴津慕卻又被人爆出在勾欄院與人打鬥,讓人踹傷了□□ ,絕了子嗣。
柴旺在酒樓里聽了一耳朵靖安侯府的秘聞慘事,他心思轉的快,從穆王被禁足,想到靖安侯府,錦衣衛與東廠以及朝中傳出來一些事情,雜七雜八的讓他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直到石靖應約前來,坐到他面前喝了三盞茶後才反應過來。
「柴管家在想何事這般出神。」
柴旺抬頭看到面前的石靖吃了一驚,慌忙站起來施了一禮說:「石狀元見諒,小老兒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