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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7:14 作者: 南山碩碩
    「那你剛才說你夫君絕不讓他納妾。」

    蘇桐白了他一眼說:「我又沒說我夫君是你。」

    裴川臉上陰沉下來,不悅地說:「你還要嫁給誰,寶田叔和嬸子都說要跟我們定親的。」

    「不行!」蘇桐想也不想地拒絕道:「那只是我爹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我還沒想過嫁人,等我想好了在說。」

    並不是她矯情,而是她覺的裴川以後的身份和地位會成為自己的束縛,來到這裡她在蘇家已經過的夠壓抑了,後半生只想活的開心,活得恣意些,在不想被這個朝代的禮儀教規框著。若要嫁人,必須要順著她的心意,否則,下半輩子像是坐牢似得,她為何要嫁。

    裴川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桐丫,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對蘇家來說,我這個錦衣衛的公職還配的上你吧!」

    蘇桐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他的年紀在她看來太小,十三四歲,放在現代就是個初中生,情竇還沒初開呢,懂得什麼是夫妻。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解釋說:「裴川,你來我家之後,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身世,你的來歷,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松江村的山裡,而且身上還有箭傷。這些都表明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的家世,你的所見所聞及成長環境,都不是我這個窮家的丫頭所能比的。成親定親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你在蘇家待這麼長時間可見我對這樣的事情上心。」說完,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暗自嘆了口氣說:「若你真有意,就在長大些在說吧!等到你真的能獨當一面,可以自己做主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我等等,等到你在長大些。」

    提起家世,裴川眼神黯淡了許多,頃刻間身上的氣勢似乎矮了下去。

    兩人默然對視了片刻,裴川凝重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看著她道:「你說的,等我在長大些。」說完,轉身拽著她走到馬車前撩開帘子,剛想扶她上上車,猛然看到車廂里有個男子,臉色一變,伸手便要將他拽下來。

    蘇桐趕忙攔住他說:「不要驚了他。」

    裴川不悅地看著她,指了指車廂內的男子說:「你就這麼和他一起坐著馬車來的。」

    「他是我在路上救治的病人,都燒糊塗了,現在昏睡著呢?你別一驚一乍的。」

    「病人,燒糊塗了。」裴川捏著下巴,一臉審視的看著蘇桐說:「他可是個成年男子,你也是大姑娘了,我不允許你和她共處一室。」

    蘇桐扶額,這小魔星還真把自己當成她男人了,還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她無奈地看著他說:「他只是個病人。」

    「病人也是個男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有礙你的名聲,我不許……」

    蘇桐愣了愣神,她沒想這麼仔細,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就這麼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確實對名聲有損,這個朝代的男女大防可是很忌諱的。她以往年紀小沒有顧慮,現在年紀大了,該避諱了。

    她不願意和裴川討論這個問題,便隨意地解釋說:「這個人只是我在來的路上救治的病人,我與他並不認識,看在他病重的份上,你就別計較這麼多了。」

    裴川仍是執拗地拽著她的胳膊說:「不行,這馬車你不能坐了,我騎馬帶著你。」說完,不由分說的將她扯到他騎得那匹棗紅馬前,一撩衣衫下擺跨上馬背,然後將手往蘇桐面前一伸說:「上來吧!」

    算了不折騰了,隨他吧,在拖拉下去,還回不回南壩村了,蘇桐無奈地將手遞給她,借著勢躍上了馬背。

    裴川得意地勾了勾唇,右手一抖韁繩,左手扶著她的腰身,向著南壩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柴寬的馬車緊隨其後,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爹吩咐他事事都聽蘇桐的,他便遵從,事事也不多問多管。

    回到南壩村,已經到了酉時了,蘇桐吩咐柴寬將路上救治的書生石靖背到了廂房裡,安排著住下,自己便帶著裴川去了後院見蘇寶田。

    蘇寶田的身子剛接骨不久,躺在床上休息,聞聽裴川來了,便讓人將他扶坐起來,聽說他又升了職,他便高興的眉開眼笑連連說:「少年有為。」邊說邊看著一旁站著的蘇桐,眼神里的欣喜溢於言表。

    蘇桐知道他的意思,她這爹和娘都中意裴川,她本決定下半輩子不嫁人的,這麼一看,這個決定怕是要被打破了,不過裴川年紀小些,她還能在等上幾年。萬一這幾年中,他看中了別的女子呢?就像今日出現的那個蘇映月一般,萬事都沒有絕對,順其自然吧!

    裴川沉穩了許多,在蘇寶田面前也不那麼跳脫了,問什麼答什麼,知禮的很,

    兩人閒聊了片刻,蘇桐便讓蘇寶田歇息了,帶著裴川去側院見了趙俊生。

    趙俊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能在蘇家住下,還是託了趙俊生的福,眼下他回來,必定要拜見的。

    裴川沒想到趙俊生竟然在南壩村,驚喜地衝著他拜了一拜說:「趙大哥你總算回來了,人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倒好,一走兩年,將我仍在蘇家不聞不問,我可是差點餓死。」

    趙俊生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拍著他的肩膀,面無表情地說:「還活著。」

    蘇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趙俊生許是王府的暗衛做的時間長了,說話言簡意賅,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說,裴川沒死掉,還活的好好的在他面前站著。但那繃著臉的表情可不像是敘舊,倒像是他宰人沒宰死,想在補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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