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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7:14 作者: 南山碩碩
蘇桐掙扎著挪到牆角,用背倚著牆壁,閉目養了一會神, 恢復了些體力,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現在被人關在了什麼地方, 那個孫家繡坊的孫娘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是衝著孫家繡坊來的, 還是衝著蘇家來的,問題一個一個不停的出現在她腦海里。
若是衝著蘇家來的,香枝和蘇映梅兩人失蹤肯定是和向府有關, 若是衝著孫家繡坊來的,她和香枝就是被連累到了。將問題在腦海里捋了一遍,蘇桐心裡靜了許多,也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多長時間了,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香枝和蘇映梅兩個現在是不是跟她一樣,香枝葉算是命運多舛了,三番兩次的遇到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受了寒氣,她感覺到胃裡有些往上反酸水,得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蘇桐暗自思量著,將胃裡翻湧的那股噁心味道強忍著壓制了下去,然後背著手使勁的在牆上磨著手腕上的繩子,肉和牆之間的磨蹭真的是非人的折磨,疼痛難忍的厲害。
「你是不是想解開手上的繩子?」一個突兀細小的聲音在她身邊響了起來。
蘇桐嚇了一跳,慌忙停下磨牆的動作抬頭看去,見是剛才那個縮在牆角抱著腿哭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爬到了她身邊。看模樣有十五六歲,蓬頭垢面,衣裳凌亂,膚色微黑,嘴唇因缺水有些脫皮,像是個逃難的乞丐。是不是自己被關上幾天,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沒說話,只衝著她點了點頭。
「我幫你解。」那女孩爬過來,將她身子一扭,找到她手腕上的繩結,吭哧吭哧的就解上了,邊解邊說:「我叫海花,我哥叫海生,我家在海灣集碼頭那裡住,只因我哥賭錢輸了二兩銀子,聚財賭坊的趙閻王就把我抓來賣到滿園春里來了,你是怎麼來的,也是家裡欠了賭債嗎?」
繩子也很快解開了,蘇桐活動了一下被綁的麻木的四肢,衝著海華道了聲謝,然後摸了摸鞋兩邊縫著的東西,還好沒被發現拿走。自從上次在人牙子那裡見香枝從繡鞋裡拿出金簪子以後,她也多長了一個心眼,在鐵匠鋪子裡專門打了兩隻鋒利鐵釘子,縫在鞋幫子的兩邊,平時走路也不礙事,一旦遇到什麼事情,就用上了。
「滿園春不是歡喜街上的妓院!」蘇桐吃了一驚,迅速地坐直身子,警覺地查看了一下四周,一把拽過海花說:「你被抓來幾天,屋裡這幾個都是什麼人。」
海華被她臉上的神情嚇了一跳,慌忙拽住她的手,掙扎著往後躲著身子,語氣生氣地說:「你這個人,咋不知好歹,我好心給你解繩子,你拽我做什麼。」
「你別怕,我又不打你,就是問問。」蘇桐見她掙扎的厲害,覺察到自己嚇到她了,忙鬆開手說:「打問一下這幾天被關進了多少姑娘,我妹子也不見了,所以心裡著急。」
海華嘆了口氣,縮了縮脖子,重新倚到牆上,哭了兩聲才說:「我被抓來三天了,你和屋子裡的這三個姑娘都是昨個來的,頭前的那幾個被老鴇子拉出去接客了,還有一個撞牆死了,沒死透,被老鴇子打了一頓,不知道被關到哪裡去了。」
「就最裡面那兩個比你們倆早來一刻,我聽趙閻王的打手將她們拖進來的時候,好像她們被餵了藥,現在還沒醒,你要不過去看看,是不是你妹子。」海花說完伸手指了指屋裡最裡面昏睡著的兩個人影,然後又指著屋門邊發愣的那個說:「她和你一塊來的,被打的厲害,還是我給她擦洗的藥,進來後就一直倚牆發愣,你看那臉上和上次被打的那個姑娘一個模樣,照這樣下去,哪裡還有活路。」
「你說她們三個都是昨日被關進來的。」蘇桐一驚,站起來就朝著屋裡睡著的兩人走了過去,昏睡的兩個,一大一小都縮在牆角里,屋子裡陰暗的厲害,看不清面貌,她伸手將人扒拉開,仔細一看。確實是香枝和蘇映梅兩個,只不過兩人臉上都髒兮兮的,髮髻凌亂,昏睡的人事不知。
蘇桐伸手探了探她們的鼻息,還有呼吸,她使勁的推搡著兩人,想把她們叫醒,但無論她怎麼叫,兩個就是不醒。她急的實在是狠了,從鞋裡抽出鐵釘子,照著兩人的手指用力扎了進去。
所謂十指連心,兩個被這麼一紮都給疼醒了,蘇映梅睜眼看到蘇桐,猛地撲進她懷裡,嘴裡喊著大姐痛哭起來。香枝則被海花扶著,倚著牆壁,虛榮地看著她們姐妹,歇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說:「小妹子,你來救我們的是嗎?」
蘇桐苦笑了一聲,滿園春是個妓院,裡面的龜奴打手肯定是不少,這屋子就是專門關那些不聽話新買來的姑娘的,她一個人,有多大的力氣,能帶著她們兩個走路都喘氣的人出去,這下子她們三個都凶多吉少了。
她拍了怕懷裡的蘇映梅,安撫她不要害怕,然後看著香枝說:「香枝姐,你不是給孫家繡坊送繡活,怎麼會惹上賭坊里的人,被賣到這麼個腌臢地方。」
香枝苦笑了一聲,神色淒楚地說:「小妹子,都怪我,明知道那個繡活有問題,我還是貪圖銀子接了,卷進了大戶人家的宅斗,後院的婦人狠起來,也是能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孫家繡坊惹出的禍事。」蘇桐恨恨地說,想到孫娘子被那幾個賭坊的人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心裡萬分解氣。大戶人家的後院爭鬥,讓她們姐妹遭殃,她看著香枝,恨鐵不成鋼地說:「香枝姐,你明知道孫娘子不是個好人,你還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