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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7:14 作者: 南山碩碩
    受傷的人身形較小,腿腳瘦弱的可憐,看穿的衣服,應該是位男子,因為男女有別,且那人受傷的地方又在大腿,大蘇桐端著燈站在旁邊,避嫌的將頭扭到一旁,不敢細看。

    趙俊生將酒燒著,匕首在裡面燙了一下,拿布條擦了一把,手裡的動作極快的將拿兩隻袖箭挖了出來,倒上金創藥,用布條包裹好。

    那人雖然昏迷著,但也給疼出了滿頭冷汗,袖箭挖出來的瞬間,只聽他啊的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趙俊生扶住他的身子,小心的將他放到床上躺好,也不轉身,直接對蘇桐說道:「去煮粥,廚房有肉。」

    「趙大哥,你的傷口還沒包紮,我幫你包紮一下。」蘇桐指了指趙俊生的的手臂,說著不等他說話,直接將他手臂上胡亂綁著的布條解了。

    趙俊生眉頭微蹙,眼神似有不耐,待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勉強忍住,沒有說話,配合的將手臂往前一伸。

    蘇桐將他的傷口仔細處理的一下,被狼爪撓出了幾道血口子,看著嚇人,傷的倒是不重,就是衣服被撕破了。

    收拾妥當兩個傷者,蘇桐便去廚房煮粥,那人傷的很重,估計得吃流食,她暗自尋思著,粥要熬煮的粘稠些才行。

    趙俊生家的廚房裡,吃食最多的便是肉,燻肉,肉乾整齊的堆放在筐子裡,也不怕人來偷。看著那滿筐的肉糧食,蘇桐饞的吞咽了好幾口唾沫,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肉乾和燻肉是不是也是一樣得吃,她亂七八糟的想著。

    等一切都收拾好,回到蘇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是近半夜了。

    蘇家的院子裡一片漆黑,趙俊生將她送進院子,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身走了。

    蘇桐謝字還沒出口,趙俊生已經不見蹤影了,她挑了挑眉頭,心裡苦笑了一下,沒甚在意,這個獵戶倒是個冷性子。

    蘇寶田聽到聲響,很快出來了,緊接著,土炕邊上燒上了柴火,屋裡瞬間亮堂起來。周芸娘也斜倚著牆坐了起來,看兩人的模樣,估計是等了她大半夜。

    蘇桐把背簍里的魚拿了出來,一共七條,一一對蘇寶田和周芸娘講了一下:「兩條用來熬湯明個吃,一條熬了湯送給趙俊生家,剩下的四條收拾乾淨放好,留給周芸娘補身子。」

    說完,看到周芸娘放在炕頭上的半碗水,不由分說的拿過來,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喝完轉頭向蘇寶田和周芸娘說:「爹,娘,今天村里趙大哥在山上幫了我的忙,還在山上救了個受傷的人,明個做點餅子和魚湯讓雪丫、梅丫一塊送去。」

    蘇寶田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周芸娘則怔怔看著滿身泥巴的蘇桐半響,又看著背簍里放著的魚,瞬間便紅了眼眶。

    沉默片刻,蘇寶田終於開口問道:「桐丫,你今天都去哪裡了,遇到了什麼事,有沒有受傷。」

    「去後山了!」蘇桐面不改色的說著,腳下疼的鑽心,她真是忍的萬分痛苦。

    「衣裙上的泥巴怎麼回事。」周芸娘是個心細的,邊問邊看向她的腳。

    「不小心摔了一跤,娘,我沒事,走錯了山路,遇到村裡的趙大哥給我帶回來的,你趕緊睡吧!明個我給你熬魚湯。」

    「你爹熬就好,明個你不用早起,多睡會。」

    蘇桐打了個倦意的哈欠,她全身骨頭都快散了架,又酸又疼,腳底更是疼的鑽心,不用說她也知道,肯定是起了血泡,恐怕還不是一個。

    「去燙腳,在睡!」周芸娘心疼的看著她滿是倦意的小臉,抽噎了一下鼻子。

    蘇桐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低著頭半眯縫著眼睛說著:「嗯!我知道了,娘!」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準備去廚房裡燒點熱水。

    「坐著吧!」蘇寶田看著她無神的眼睛,伸手按了按她得肩膀,低聲道:「爹給你去燒水。」

    回到家裡,蘇桐的心全放下了,現下心勁一卸,只覺的頭重腳輕累的厲害,也沒推脫掙扎,順從的坐在那裡直打瞌睡。

    等蘇寶田將背簍里的魚歸置好,從廚房端來熱水,蘇桐已經坐在桌前睡著了。

    蘇寶田和周芸娘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心疼,等蘇寶田給她洗過腳,又拿針挑了她腳底板上的七八個血泡,她都沒醒,周芸娘在也忍不住了,心疼的低聲抽泣起來,

    蘇寶田撫了撫周芸娘的肩膀,低聲勸著:「芸娘,顧著肚子裡的孩子,桐丫懂事,別讓娃掛心。」說罷,起身將趴在桌邊的蘇桐抱了起來,小小的人困的縮成一團,一點反應都沒有。

    把蘇桐送到西間的炕上,蘇寶田小心的給她蓋好被子,一張土炕上,並排躺著他的五個孩子。大閨女今年十一了,瘦瘦小小的還像個八九歲的孩子,可就是這個孩子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全家人的希望。

    他站在黑暗中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東間的周芸娘叫他,他才回過神,蹲下身子給炕添了些柴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驚險刺激,讓人又怕又累,就算是蘇桐覺得自己心性強大,能受的了這苦,但這具瘦弱的身子卻再也撐不住了,她病了,被狼群給嚇病了,還發了高熱,迷迷糊糊的在炕上躺了三天。

    整整三天,她半醒半睡間不停的做夢,夢境裡面什麼樣的畫面都有,一會是血肉模糊的狼頭,一會是令人噁心的內臟血肉,一會又回到了現代里,穿著白大褂在醫院上班,她只覺的自己在不停的忙碌,忙碌,一刻也不得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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