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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4:18:50 作者: 湛夏
    就算她是有那麼一些自暴自棄,聽了這些話,也不忍心辜負陌生人的善意,想竭盡所能給自己一個好結局。

    她目前的狀態的確不是最佳的。

    她閉上眼陷入沉思。

    冷靜下來桑逾。

    現在不是你糾結家人犯下的罪孽與你有無關係的時候,也不要把理想看得太重,更不要將今後能否與江憬並肩而立劃歸為眼下該考慮的事。

    著眼於當下,心無旁騖地應考吧。

    這幾門考試江憬幫不了你,你也不能總想著依靠他。

    不要畏懼眼前的黑暗,大膽地向前走。

    讓你自身的光芒,為你的人生開路。

    第39章 含苞(五) 睡吧,桑逾現在肯定也睡了。

    下午的數學考試, 選擇題和壓軸題要比想像中的更難。

    桑逾做完選擇題,一看時間,比平常測驗時的平均速度慢五分鐘。

    但她沒有慌神, 沒有隨意打亂做題順序, 依然按部就班地答題。

    旁邊的同學反覆翻動試卷的動靜也沒有影響到她對時間的掌控。

    寫到壓軸題時,距離考試結束還剩十五分鐘, 考場內開始發出騷動。

    桑逾聚精會神地想出了兩種解法,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運算過程, 選擇了步驟較多但計算難度較低的一種。

    打鈴時她恰好寫完答案的最後一個數字,卻靈機一動想出了更加簡單的第三種解法。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從監考老師喊停筆到開始收卷的過程中, 桑逾發現前後左右的同學都在狂抄她的選擇題。

    考場是打亂了成績排名隨機分配的,同一個考場裡既有她這樣全科全能的學霸,也有回回排名倒數的學渣。

    這場考試的模式遠不如高考正規,卻是八校之間的第一次聯考。

    她當然希望自己學校的綜合排名排在其他學校前面,但不該是以這種勝之不武的方式。

    桑逾將自己的試卷和答題卡拿起來扇風。

    隨後她馬上聽到了「嘖」的一聲。

    監考老師在前方喊:「請同學們有序離開考場,不要再動桌上的任何東西了, 否則按照作弊處理。」

    坐在她右側的男生雙手合十沖她作起揖:「學霸,求你了,再給我看一眼, 就一眼。教室里的監控都是擺設,你信我。」

    桑逾禮貌地說:「對不起,我不能害你。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在這最後的九十幾天裡提高真實成績吧。加油。」

    說完這句話, 他們偷偷交頭接耳的樣子就被監考老師發現了,指著他們說:「你們還在那兒幹什麼呢?把卷子放桌上, 趕快出去。」

    桑逾依言將卷子攤放在桌上,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考場。

    一考完試桑逾就奔醫院去了。

    早上桑黎川不像是願意善罷甘休的樣子, 她還是得想辦法阻止桑黎川找那些傷了他的工人算帳。

    雖然禍事是因桑黎川賴帳而起,但殘忍的事實就是,桑黎川在北京做了五年生意,黑白兩道都打通了關係,那些在外務工、漂泊無依的工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就像桑黎川說的,這一行里欠薪不給是非常常見的現象,就算眾籌打起官司來,耗費的時間也相當長。

    可能桑黎川都把欠他們的錢給還上了,了不起多賠一點,再從下一批工人身上剝削回來。

    頂多算是民事糾紛。

    而這些工人對桑黎川造成的是實打實的人身傷害,連肋骨都斷了兩根。

    桑黎川當真追究起來,再請他的金牌律師團隊往刑法上扯一扯,動手的工人搞不好是要被判刑的。

    一個家庭就毀了。

    設身處地想一想,多絕望啊,那些工人只不過是怕要不到自己應得的報酬罷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力做些什麼。

    為了公平正義,她可以失去親情,可以捨棄虛名,可以視浮華煙雲如敝履。

    因為倘若正義消亡,國際關係經營得再好,只要國內民不聊生,她夢寐以求的理想將變得毫無意義。

    桑逾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卻在病房門口吃了個閉門羹。

    桑黎川的律師團隊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準備起訴了,換了兩個像門神一樣的保鏢來。

    保鏢告訴她,他們老闆正在休息,誰都不見。

    桑逾自報家門:「哥哥,我是他女兒,也不能進去嗎?」

    保鏢面孔嚴肅地再次申明:「是的,小姐,誰都不見。」

    桑逾嘆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為了參加八校聯考離開了桑黎川身邊,錯失了跟桑黎川面對面對話的良機。

    沒關係,她等。

    桑逾守在桑黎川的病房門外,等一個他出來活動的時機。

    哪怕從昨天到今天,睡眠時間不到一小時,她也倔強地等候著。

    將近夜晚十一點的時候,桑黎川終於要人進去伺候他上廁所了。

    保鏢打心眼裡不願意做這種又髒又沒有尊嚴的苦差事,猶豫的兩秒,桑逾趁勢溜了進去,貼心地說道:「這種事就讓我來吧。」

    桑逾說著拿起泛著酸臭味的痰盂向桑黎川走去。

    她向來細心周到,將桑黎川服侍得妥妥貼貼。

    桑黎川對她孝心滿滿的舉動很是滿意,本是寬慰地笑著的,一聽桑逾提到昨晚打傷她的工人,馬上拉下臉來,問她:「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你站哪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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