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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4:18:50 作者: 湛夏
    江憬只當她是太辛苦,累到了,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禮貌地說:「阿姨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早些休息吧。桑珏我先帶走了,您放心,我們一家人都不會慢待她的。」

    說話間,趙毓芳已經雷厲風行地收好了桑珏的行李。

    她拉上拉鏈封了箱,將行李箱的拉杆遞到江憬手中:「別當我在氣頭上失了心智,我清醒著呢。你最好把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話當回事。要不是看你這樣幫襯我的份上,我絕對不會好心提醒你,對你說這些對我不利的話。」

    「好。」江憬得體地回復道,「您的建議,我會原封不動轉達給我父親的。」

    ……

    桑珏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驚動了桑黎川。

    他本只打算打個電話向趙毓芳詢問情況的,可趙毓芳的手機關機了。

    之後江海平莫名其妙地跟他說,即將續約的項目有了更合適的合作方,下次碰到機會他們再合作。

    措辭相當委婉,但傻子都聽得出來是有人跟江海平說了什麼,才攪黃了這樁大生意。

    是競爭對手乾的?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能將他活活氣死。

    桑黎川一貫是只有在外面受了挫才會回家找趙毓芳出謀劃策,如今他不知怎的聯繫不上趙毓芳了,有些心急,抱著興師問罪的態度進的家門。

    結果家裡空無一人。

    他突然就很生氣,問家裡的保姆:「太太呢?」

    保姆一五一十地說:「跟阿珏小姐吵了架,出門散心去了。」

    桑黎川又問:「那孩子們呢?」

    保姆回答他:「阿珏小姐跟太太吵了架,被太太送走了。阿逾小姐上學去了,再過陣子就要高考了,午飯晚飯都不在家吃,下了晚自習才會回來。」

    桑黎川一開始只針對前面一句問了話:「送走了?送哪兒去了?對方靠不靠得住啊。這個女人,自己的女兒不自己養,自己跑去瀟灑快活了,電話也不接,怎麼當媽的!」

    保姆心說:你這時候知道關心孩子去向了,早幹嘛去了?還怪人家當媽的,你這個爹當的是真輕鬆啊,平時啥事都不管。

    保姆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啊先生,我只知道是一個挺高挺帥的小伙子把人接走的,看起來很是體面,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保姆提供的信息很關鍵,這幾個字眼十分貼切,桑黎川一下就想到了江憬,不禁喜從中來。

    這次的這個項目丟了沒關係,反正孩子還在人家家裡,總不至於斷了來往,以後多的是合作的機會。

    這樣一來,趙毓芳此次就無甚用處了。

    母女倆都不在家也好,總算能避開小肚雞腸的母女倆,跟溫婉可人的大女兒說上話了。

    其實當年他確實是對前妻和前妻所生的女兒有深厚的感情的,也非常痛恨那個為了金錢出賣靈魂的自己。

    可是時過境遷,當他輕而易舉便收穫了大量的財富,被燈紅酒綠的世界所吸引,在外有人捧他臭腳,在內有賢妻良母為他照看家庭,真正令他煩心的只有短時間內無法安心享樂的幾個瞬間。

    他的良心就被吞噬了。

    他變了,變得毫無底線,完全不後悔當初的選擇,甚至為此感到慶幸。

    別說前妻死沒死無所謂,就連趙毓芳在不在身邊他都不在意。

    他已經過了河,趙毓芳就是一座隨時可以拆的橋,他留著只是因為沒遇到更好的。

    不是有句古話嗎?大丈夫何患無妻。

    如今他有了錢,有了地位,何愁找不到如花美眷?

    就算沒人願意跟他,他也可以巧取豪奪。

    女人人老珠黃可以換,女兒養廢了可以再找人生。

    更何況他美貌的前妻還給她生了一個這樣出色的大女兒,將來一定能作為籌碼好好跟人談一談,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冷落了。

    他本想親自下廚給桑逾做飯的,但轉念想到油煙那麼大,十多年沒做飯,廚藝肯定也上不了台面了,不如就讓保姆做了,謊稱是自己做的,反正都是用的這些材料和佐料,桑逾也嘗不出來。

    到了晚飯時間,下課鈴還沒響,走廊上已經站滿了前來送飯的家長。

    現在是備戰高考的決勝時期,極其特殊,關心自家孩子的家長擔心孩子營養跟不上,都自覺做起了後勤保障工作。

    桑逾每次抬頭看到窗外那烏泱泱一片家長,都會心酸而麻木地垂下頭。

    她知道,她的家長不可能會在其中,不必妄想。

    兩分鐘後,下課鈴響起,她一絲不苟地把筆頭嵌進筆蓋里,拿起飯卡,準備去學校食堂吃飯。

    沒想到忽然聽見有人在叫她。

    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誰在叫她?

    「阿逾——」

    桑黎川以為她沒聽見又叫了她一聲。

    桑逾循聲望去,看到桑黎川的一霎那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可思議地怔住了。

    桑黎川興高采烈地朝她揮手。

    「爸爸……」

    桑逾反應過來趕緊跑出去,喜極而泣:「爸爸,真的是你!」

    桑黎川手裡雖拎著保溫桶,但不影響雙臂伸展,他將桑逾擁進懷裡,笑著問:「阿逾,想爸爸沒有?」

    桑逾噙著淚,咬著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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