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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1:41:05 作者: 予我白鷺
    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目光時常落在胡亞菲身上。

    他不是那種急躁的毛頭小子,但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怎麼也藏不住。

    就像咳嗽。

    而胡亞菲,表面冷酷,但一接觸到周定鈞的目光,就急忙躲開,故作一副嚴肅不可侵.犯的樣子,簡直是掩耳盜鈴。

    我這個姐姐真是又颯又可愛,姜未心想。

    吃完飯,周定鈞走在前面,姜未挽著表姐慢吞吞地挪動。

    「我猜他喜歡你。」姜未笑嘻嘻地湊到胡亞菲耳邊說悄悄話。

    胡亞菲不咸不淡地說:「我猜你不想坐摩托車兜風了。」

    KO。

    姜未點到為止,周定鈞送她到別墅區門口,電燈泡也到此為止。

    「謝謝你今天請我們吃飯,」姜未說,「以後有時間請你們來我家做客。」

    胡亞菲暗中擰了一下她的手。

    「當然,有空一定來,」周定鈞抽出一張名片給她,「以後有任何法律上問題隨時找我。」

    胡亞菲不悅地攔回去:「找你幹嘛,你又不打官司。」

    他們的手碰在一起,周定鈞看了眼,胡亞菲立馬縮回手。

    姜未倒是客氣地接過來,笑著說:「希望不要碰到法律問題才好。」

    她下車,走進小區,從後視鏡里慢慢消失。

    胡亞菲明天休假結束,要回到警察宿舍去住,藉口收拾行李,讓周定鈞送她回家。

    車裡放著柔和的音樂,吉他聲伴著英文歌。

    「你為秦賜工作過?」胡亞菲還是忍不住問。

    周定鈞並不意外,餐廳里那一眼,他就知道這裡邊有事。

    「就那一次,怎麼了?」他隨意地問,「你們有過節?」

    他明顯感覺到胡亞菲的情緒變化,太熟悉了,她曾經也是這麼對他的。

    胡亞菲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周定鈞低聲笑:「我的天,你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拒絕我吧?那我也太冤了。」

    過了一會兒,他以為她不會回答,胡亞菲看著窗外,不太自然地說:「那倒不至於。」

    周定鈞愣了下,隨後輕輕地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胡亞菲擱在牛仔褲的手上,潔白,修長,虎口處有層薄繭,應該是練槍練出來的。

    他很想握一握,又擔心唐突了她。

    「你的表妹和你長得不太像。」

    「廢話,又不是一個媽生的。」胡亞菲依舊不看他。

    「性格倒是挺像的。」

    這回她終於肯回頭,驚詫道:「哪裡像了?」

    周定鈞笑著看她一眼,沉著地開車:「你們都很天真。」

    胡亞菲幾乎以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她嘴唇緊抿,有些生氣地說:「我哪裡天真了?」

    「你的天真,在於你對信仰和正義的追求;你表妹就像是泡在蜜糖里長大的,被愛環繞,沒有憂愁和恐懼,平和單純。」周定鈞耐心地解釋。

    他向左打方向盤,掉頭向著城市的另一邊,靜靜等待著胡亞菲反駁他。

    可她沒有。

    她再一次撇向窗外,留給他一個美麗冰冷的側臉,淡淡地說:「什麼都不記得了,當然平和。」

    窗外陽光燦爛,日子照舊。

    姜未最近每天都跟秦賜到小區裡的網球場打球,每回總是姜未贏的次數多些。

    她知道秦賜故意讓她。

    她不喜歡別人讓,要贏就實實在在的贏,故意挑釁了秦賜幾句,果然激起他一點脾氣,再上場時,就認真很多。

    這回姜未輸了,但她很高興,喝口水,擦掉額上的汗,說要再來一局。

    「你的好勝心還真強。」秦賜無奈地笑。

    「這不是很正常嗎?」

    秦賜說:「娛樂而已,幹嘛把自己逼那麼狠。」

    跟爬山的時候一個樣。

    像頭不知疲倦,又特別固執的小蠻牛。

    「這是競技運動,不分勝負為什麼要設定規則呢?」姜未稍稍歪著頭,不以為然。

    接下來這場,自然是姜未贏了。

    她感覺秦賜又讓了她,可他不承認,姜未也沒辦法。

    為了表示歉意,秦賜第二天晚上,帶她到居蓮館吃飯。

    這裡是城中熱門打卡地,環境清幽,一位難求,需要提前至少三天預約。

    秦賜不用,他最近已買下這家店,成為這裡的幕後老闆,但鮮少有人知道。

    姜未吃過主廚王師傅的菜,對那道清蒸東星斑念念不忘。

    「以後不要再讓著我啦。」她決定大方地原諒秦賜。

    美味在前,食指大動,姜未吃得話都顧不上說。

    好在現在跟秦賜相處得越來越自在,不說也無所謂。

    中途,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喧譁。

    此處雅間位置最幽靜隱蔽,因此聲音聽起來遠而模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秦賜叫來經理,得知是一樓有人鬧事,他不耐煩地讓把人趕出去。

    姜未望著那件黑白制服,忽然問秦賜:「他月薪多少?」

    「一萬左右,怎麼?」

    姜未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我說我想上班,你會不會笑話我?」

    畢竟她是高中肄業,連做他公司前台的資格都沒有。

    秦賜頓了幾秒,才緩緩地說:「我不會笑話你,但我覺得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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